翠绒无奈,转身准备出去,却见外面急匆匆跑进一个人来,边跑边喊着:“小姐,小姐,不好了!”八壹中文網
拦住毛毛躁躁的盼香,刚刚还有些沮丧的翠绒立刻拿出大丫鬟的架势,拧着她的耳朵啐道:“呸呸呸,瞎说什么丧气话!”
“哎呦,翠绒姐姐,你就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盼香忙讨饶。
这样的情景每天都要上演几回,沈轻月早就见怪不怪了。
放开手,翠绒这才问道:“什么事,这么着急,被狗撵了!”
这丫头那都好,就是性子太急,还喜欢小题大做。
经翠绒提醒,盼香才想起方才听来的消息,“小姐,李怀庆来了!”
“他来关咱们小姐什么事?”翠绒皱起眉头。
盼香越是着急,这到嘴边的话越是说不出来,最后一跺脚才蹦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哎呀,他说小姐同他有私情!”
听了这话,翠绒先是一怔,随后气的跳脚,失言骂道:“放他娘的屁!就凭他也配!”
“小姐,你快去看看吧,如今人已经到了老夫人屋里,太太也被唤了过去,刚我来时听说已经让人去请老爷回来了!”盼香也是着急。
哼,没想到还没去找他的麻烦,他反倒自己送上门了!
略一思忖,沈轻月吩咐道:“派人去通知父亲,请谢太医一起回来。”
见盼香领了命出去,沈轻月不紧不慢的起身梳妆打扮,又换了身衣服这才慢悠悠的出了屋子。
急的翠绒差点上房揭瓦。
还没出院门,老太太屋里的丫鬟便找上门来。
“二小姐,老太太有请。”丫鬟趾高气昂,看着沈轻月满眼厌恶。
用眼神止住想去教训这丫鬟的翠绒,沈轻月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往封氏的院子走去。
“你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小小年纪就学会跟人私通了?”
才到院门口,封氏独有的刻薄语调就传了出来。
脸色微变,沈轻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连陪在身侧的翠绒见了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给我说实话,那小蹄子到底去哪了?”
“回母亲,月儿确实是在庄子上养病……”
“奸夫都找上门来啦!你还不承认!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取家法来……”
屋内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在沈轻月耳朵里。
看封氏这样子,只怕是想让整个盛京的人都听到才满意。
“祖母这般乱用家法,祖父可知晓?”人还未进屋,沈轻月就隔着厚厚的棉帘问道。
翠绒挑起厚重的帘子,沈轻月迈步进屋,热气扑面而来。
走了一路,沈轻月本就觉得有些燥,这屋里更热的似蒸笼一般,便随手将披在外面的大裘解开丢给翠绒。
哪知这一动作吓了封氏一跳,想她连三皇子都敢打,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可是禁不住几下子。
“你……你想干什么!”
指着沈轻月,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封氏的手指微微颤抖。
看出了封氏的忌惮,沈轻月扶起还跪在地上的林婉容,笑道:“祖母放心,孙女只打嘴贱心黑之人。”
“月儿,你是晚辈,怎么能这么和祖母说话呢!”二夫人语重心长的全解:“老太太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那月儿可要多谢祖母厚爱了。”沈轻月这一声回得极为不屑,连素有“笑面虎”之称的二太太都有些招架不住。
“混账东西,这个家怕是容不下你了!”封氏怒火中烧。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正好趁这个机会把她打发出去,也省的日后再惹了大麻烦出来。
就在这时,门帘又被挑开,沈轻蔓款款走了进来。
“祖母当心气坏了身子,月儿妹妹不知不知分寸的,想必这之中定是有什么误会。”
“是啊,母亲,总不能听那无赖一面之词,就认定他与月儿有私情吧!”
林婉容算是看明白了,就像月儿说的那样,就算自己再恭谨,也不会得到婆母一点宽宥。
更何况这件事关乎女儿的清誉,断不能再隐忍退让。
“祖母何不把那人唤来当面对峙,也好还妹妹一个清白。”坐到封氏身边,沈轻蔓柔声说道。
难得沈轻蔓帮自己说话,但沈轻月可不认为她真的这么好心。
不过人总是还要见上一见,不然怎么当面拆穿他们的诡计呢。
不等沈轻月表态,封氏已经让人带李怀庆过来。
因是外男,所以封氏又让人在厅前置了一道珠帘屏风,一众女眷均坐在珠帘后面。
李怀庆跟着丫鬟进了屋,垂着头,眼睛却是贼兮兮的四下观瞧。
这高门大户果然不一般,连丫鬟都这么标志。
珠帘后,道道窈窕的身姿更是让他恨不得立刻将那恼人的珠串扯断。
昨日他光顾的那家花楼唱的曲儿里有两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再合适不过: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
正在李怀庆心猿意马之际,只听沈轻蔓开口问道:“李怀庆,你与二小姐究竟是何关系,丑话说在前头,若有半句虚言,整个相府都饶不了你!”
李怀庆忙叩头求道:“回大小姐,我同月儿两情相悦,早私定终身,还求老夫人、夫人成全。”
“你胡说!”林婉容满脸通红,恨不得立刻冲过去撕烂他的嘴。
回头看了封氏一眼,见她脸色阴沉,沈轻蔓又问道:“你说与二小姐私定终身,可有证据?”
就像事先知道沈轻蔓会这样问,李怀庆没有一点犹豫,从怀里掏出一块半新不旧的帕子,“这是月儿交与我的定情之物……还有,月儿腰间有一枚月牙儿型的胎记,她的名字也正是因此得来。”
靠在软枕上,封氏微闭着眼,瓮声瓮气的说:“拿过来给老大媳妇瞧瞧。”
立刻有封氏身边的婆子出来取了帕子,递到林婉容跟前。
仔细辨认后,林婉容还是据理力争:“母亲,这帕子虽然是月儿的,但也不能证明就是月儿送予他,而且胎记的事虽然隐蔽,但也不是没有旁人知晓……”
“啪!”的一声脆响,封氏手边的茶盏摔碎在林婉容脚边,“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包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