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太子殿下好计谋,本王都险些被骗了。”
虽然依旧是笑着,但姜良声音森然,掐着沈轻月脖子的手也收紧几分。
知道他是故意的,沈轻月强忍着没痛呼出声,只伸手进怀里将团子提了出来扔向墨云霆。
团子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地上,有些不明所以,又朝着沈轻月的方向跑了几步,却被墨云霆呵止。
姜良在目的达到前不会动沈轻月,但团子不一样。
显然沈轻月也明白姜良对团子的觊觎,怕保护不了团子,所以才把它留下。
有些惋惜的看了眼团子,姜良又转向墨云霆。
“本王的侍女和贵客都不想留下,还请太子殿下送我们出关吧。”言语间尽是威胁。
神情已经恢复如常的墨云霆缓缓开口道:“好……”
目送着姜良的马车远去,墨云霆眼中蒙了一层阴霾,紧握的拳头松开,掌心已经血肉模糊。
“主子……”郑扬想要劝他放弃,可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
“备马。”
简短的两个字,不容置疑。
“主子,不可呀!”郑扬心惊,忙单膝跪地,“您是北漠的储君,不能以身犯险!这件事交给属下去办吧,保证把沈小姐……”
不等他说完,只听头顶一声闷咳,抬头时只见墨云霆正抹去唇角溢出的鲜血。
恍惚见他似乎明白,终究是低估了沈小姐在太子心中的地位。
团子也躬身窜上墨云霆肩头,有些无措。
调整气息,压下胸口翻涌的气血,墨云霆再次开口:“备马。”
依旧是那两个字,但郑扬已经听出其中的不耐。
“是……”
除了两匹千里良驹,郑扬还花高价从药商处配了几幅治疗内伤的药。
这个方子还是谢太医给他的,只是自从跟了太子就在没用过。
料到接下来行程不会有熬药的时间,所以他又特意命人将药制成药丸,虽然效果要差上一些,但聊胜于无。
置于那个坏事的小子已经被团子修理一番后关入大牢,临行前郑扬特意吩咐牢头好生“招待”。
若不是他捣乱,太子殿下早抱着美人回京生孩子去了,哪里还用以身犯险。
这回不让他脱层皮,他郑扬就白当那么多年暗卫统领。
眼下虽然才至四月,但南疆的天气已经闷热难耐。
自打进了南疆境内,姜良就放松了很多。
随着逐渐深入南疆腹地,马车周围就多了许多护卫,看样子都是姜良的手下。
消沉了两日,沈轻月就又恢复如常。
只不过对素萝依旧充满敌意,以至连马车都要分开乘坐。
南疆的风光与北漠大相径庭,处处崇山峻岭,悬崖绝壁,只远远看去,都让人心惊胆寒。
而且这边地广人稀,沿途径过几个相对大些的城镇,还比不得北漠的边塞之地。
一路行来,沈轻月注意到南疆女子虽生的清丽可人,但性子却是热情奔放。
服饰大多上着大襟短袄,下着百褶花裙,颜色明艳,再搭配上银制首饰,精美绝伦。
相较北漠的罗纱长裙,更加轻便实用些。
而男子的衣着要简单许多,以青、黑两色为主,多了些庄重沉稳。
辗转了十几日,才终于到了南疆的都城,滇都。
一进入滇都,典雅轻灵的气息便扑面而来,不同于盛京的车马如龙,这里更像是世外桃源。
潺潺的流水从城中经过,每家每户都有葱郁的树木探出院墙。
沿街植了许多南方独有的花木,阵阵花香伴着清风徐徐而来。
远远看去整座城池如同笼着一层青翠的烟霞。
南疆王子嗣众多,在皇城外单有一条王府街,里面住的都是皇子黄孙,燕王府就在其中。
离皇城最近,气势最辉宏的那座,就是姜良的府邸。
那规模丝毫不亚于盛京中的太子府。
沈轻月忍不住咋舌,身为一个皇子竟能有如此荣宠。
不过转念想起前世姜良也是被封为太子的,又觉得合乎情理。
可转脸见姜良得意的嘴脸,沈轻月又收敛情绪,不屑地开口:“哼,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太子府的茅房好看!”
姜良一阵心塞。
不过并不是因为沈轻月把他这宅子比做太子府的茅厕。
而是心塞堂堂相府千金,说出“茅厕”这样的词竟然毫无压力。
要知道就连他都有些难以于人前启齿。
不过沈轻月显然不在意,能让姜良不痛快,就是她最大的快乐。
进了燕王府后,姜良换了身衣服就带着素萝进宫复命。
他出使北漠这几个月,事儿没办成不说,精心培养的细作和经营多年的暗桩都被墨云霆除了,少不了要同王上好好解释。
至于沈轻月的事,他暂时还没准备告诉王上。
命一名侍女领着沈轻月去给她安排的院落,姜良便匆匆离开。
跟在那名侍女身后,穿过花繁草盛的小径,就见一座清雅的园子静立眼前。
园中植满泪竹,当中是一座精美的竹楼,一看就是个清凉避暑的好地方。
再往里走,竹楼的门上挂着写有听竹阁的牌匾,阁中已有几名侍女正在撒扫。
见沈轻月进来,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向她行礼。
乘了一路的马车,沈轻月的骨头都要散架了,一点都不客气的命人准备热水,沐浴更衣后,便躺在床上不愿动弹。
窗外微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果然应了听竹这个名字。
墨云霆抵达滇都的时间比沈轻月晚了三日。
同来的还有十几名黑骑营的精锐。
郑扬以富商之名在燕王府附近租了处宅子,做为他们的落脚之处。
只稍作休整,那十几名精兵便各自散出去收集情报,连带监视燕王府的情况。
而墨云霆本人则是带着郑扬去拜访南疆王的第七子,齐王姜钰。
说是拜访,其实也不过是递了拜帖,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只是初入滇都的富商。
之所以见姜钰是因为他与姜良虽为同父异母的兄弟,却也是对方最大的竞争对手。
早年姜良的生母为了救南疆王不过双十年华便香消玉殒,于是南疆王便将所有的愧疚都弥补在姜良身上。
而姜钰的生母是如今南疆王身边最得宠的妃子,众皇子中,也只有他能与姜良一较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