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月呼吸变得急促,转身就往书房的方向跑去。
此时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墨云霆,印证自己的猜测。
书房中。
墨云霆正在看林子枋送来的密函。
晏城郡守走私食盐一案已经查得差不多了。
当地驻军头领及数十位军官皆有参与。
而且林子枋顺藤摸瓜,竟然查出这事还与京中权贵有些牵连。
所以这才写信询问墨云霆,是否还要继续查下去。
其实林子枋心中早已有数,信送出的当日他也动身回京。
若太子不让再查,那他就直接奏请圣上。
墨云霆看完手中的密函,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吩咐人回信,让林子枋务必彻查此案。
就算是查到皇上头上,也绝对不能姑息。
送信的侍卫才出了书房没一会,门又被推开。
墨云霆抬头,正对上沈轻月愠怒的视线,微微一怔。
太子府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怎么人来了也不事先通知他一声。
诺开视线,墨云霆的眼神有些飘忽。
莫不是引蛊的事被发现了?
不应该呀,那事做得隐秘,连郑扬都不知晓。
长舒了口气,墨云霆清冷开口道:“沈小姐有事?”
“墨云霆,好玩么?”
沈轻月一开口,带着脓重的鼻音,瞬间减轻了几分气势。
有些恨自己没用,沈轻月调整情绪,又怒气冲冲的瞪向墨云霆。
“你也是重生的!”
语气笃定,而不是质疑。
眉心一跳,墨云霆看着沈轻月,许久才平静的问道:“重生?什么重生?我不知道沈小姐在说什么。”
还不如引蛊的事儿被发现呢!
“别装了,墨云霆!”沈轻月更加气愤,眼圈都红了,“那水边的小轩是怎么回事?明明都是我……”
沈轻月声音有些哽咽,再也说不下去了。
心中莫名一痛,噬心蛊似乎又有要清醒的势头。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墨云霆转眼不敢再看沈轻月。
这种时候,承认了往往比装糊涂更惨。
那认真的样子差点让沈轻月信了他的鬼话。
书房里有些安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月儿……”墨云霆突然开口。
虽然只是叫了她的名字,但沈轻月心口还是不争气的跳了一下。
只听墨云霆又继续道:“素萝的信,月儿可看过了?”
这话题转的有点生硬,但沈轻月还是忍不住回道:“看过了……”
想了想,又继续道:“其实那蛊也没她说的那般厉害,你看我现在不都没事了么!”
虽然前几天确实挺疼的,但好在她身强体健,噬心蛊什么的根本就奈何不了她。
猜到了沈轻月心中所想,墨云霆只觉一阵胸闷。
这丫头还真当自己百毒不侵了!
就在沈轻月反应过来,墨云霆是故意转移话题时,门外突然传来郑扬的声音。
“主子,宫里出事了!”
暗暗窃喜郑扬来的正是时候。
墨云霆一本正经的冲着沈轻月歉意一笑:“抱歉,沈小姐,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说完便起身出了书房,临走时还不忘嘱咐郑扬好好招待沈轻月。
瞧着自家主子跑的比兔子还快,郑扬还有些奇怪。
再看沈轻月阴沉着脸从书房里出来,瞬间明白。
感情殿下是招了猫儿了。
“沈小姐,属下陪您逛逛园子?”郑扬小心翼翼的问。
“不逛!”沈轻月斩钉截铁的拒绝。
这园子她逛过多少遍了,什么地方植了什么花,她可比郑扬还要清楚。
“告诉你们殿下,从今往后,我与他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
搁下狠话,沈轻月气冲冲的离开。
留郑扬怔在原地,一头雾水。
他招谁了,怎么受伤的总是他!
一路回了相府,沈轻月心中还是愤愤难平。
既然墨云霆也是重生的,那前世的事他也是都记得的。
回想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在他眼中就是个笑话吧!
还大老远跑去南疆救她,枉她还以为自己终于感动他了呢。
这混蛋一定是打算等自己爱上他,之后再狠狠羞辱她,以报前世之仇!
小心眼儿的男人,简直是太可恶了!
虽然前世是她做的不对,可她已经认识到错误,还改过自新了呀!
就算婚后一只让他独守空房,就算帮着墨云琛算计他,就算……害他惨死……
想着想着,沈轻月越来越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罪无可恕的人。
关键是就在刚才,她还胡乱发了一通脾气。
该发脾气的应该是墨云霆才对吧……
愈发觉得愧疚,沈轻月觉得哪怕是负荆请罪,都不能表达她心中的歉意。
胡乱想着,马车已经到相府门口。
透过被风拂起的帘子,沈轻月恍惚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再想细瞧,那人已经转过拐角。
马车进了相府,沈轻月将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抛开,下了车,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就在她己经进入院子时,脑中灵光一闪。
想起来了!
刚刚见到的那个身影正是封氏身边的丫鬟。
想着,沈轻月脚步停了下来,转身又往封氏的院子而去。
那日被封氏“气”得吐血之后,她便再没见过封氏。
许是有些心虚,封氏也再没来她的麻烦。
今日,封氏的院子与往常不大相同。
热闹的院子然变得寂静无人,一时竟让沈轻月有些不大适应。
直走到廊下,也没见一个丫鬟婆子,沈轻月更加疑惑。八壹中文網
在窗外站定,沈轻月侧耳倾听。
“大夫说没见到人,也敢妄下定论,大抵是风寒风热的也说不清楚。”
沈轻月偷眼从纱窗中看进去,说话的正是刚在府外见到的那个丫鬟。
“你就让他随便开上一副退烧药不就好了!”封氏的声音带着不耐烦。
那丫鬟又为难的开口回答:“奴婢也说了,可那大夫说风寒和风热的方子不同,吃错了可是要出人命的……”
封氏没再说话,可屋子里传来重重的杯盘交击声,显然是封氏在发脾气。
悄悄退出封氏的院子,沈轻月边走边细细思索刚才在封氏那听到的那番话。
显然是封氏院子里有人病了,可为什么不请府医去看呢?
到外面铺子里开药,还不便带人过去。
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人不能被人看到,甚至不能让人知道那个人的存在。
究竟是谁能让封氏如此大费周章,却又不能让人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