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室内顿时寂静一片,就连管事都忍不住睁大了那双睁开和闭上没什么去别的小眼睛。
那几个被烫了的大汉也突然觉得被烫了一下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连康王都被泼了一脸茶水,烫他们一下又如何。
康王顶着一脸的茶叶,脸色铁青。
饶是他再能隐忍,被当众泼了一脸茶水,也不能继续维持笑容。
可这还不够,沈轻月故作无奈的叹道:“唉,有些男人呀,就喜欢扯着女人的裙子往上爬!”
她就是要惹怒墨云鹤。
墨云鹤恨不得立刻将沈轻月的嘴缝住。
转眼对上康王有些滑稽的脸,沈轻月似乎才恍然大悟,“哎呀,抱歉,手滑了一下……”
呼出胸中的那口浊气,墨云鹤冷笑道:“刚才楼下有客人说丢了荷包,需要搜一下这间雅室。”
这是恼羞成怒,直接来硬的了!
管事这会儿也回过神来,忙附和着点头。
“殿下说搜就搜呀!”沈轻月甩给他一个白眼儿,“我要说不行呢!”
“那可由不得沈小姐!”
墨云鹤这会儿才明白,他若硬来,沈轻月也拿他没辙。
示意身后的人动手,想着待会找到沈修远,看沈轻月还如何嚣张,墨云鹤才算稍稍出了口恶气。
可沈轻月哪能让他如意。
眼见那些人就要越过墨云鹤进来搜人,沈轻月手里的茶杯直接朝着他脸上砸了过来。
墨云和微微偏头,躲过茶杯。
“啪”茶杯撞到墙上,碎成几片。
“沈小姐这是何意!”
他看的出这一下沈轻月是用了不小的力道,若砸中了少不了要头破血流。
“没什么意思!”
沈轻月又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
“我若是康王,就赶紧回府洗洗睡了,免得在外面丢人现眼!”
这下可是彻底惹怒了墨云鹤。
“看来沈相虽然位高权重,却没教导好沈小姐!”
墨云鹤说着,伸手超沈轻月抓去。
“我就替沈相好好教训教训沈小姐!”
沈轻月等的就是这会,抬手抓起炉子上的水壶。
可没等她泼出去,墨云鹤却突然脚下一绊,跪倒在她跟前。
“呦!康王殿下何必行如此大礼!”
沈轻月调笑着,脚上也没闲着。
一脚踹在墨云鹤脸上,直将他踢的鼻血横流,翻到在地。
强忍下一壶热水浇他脑袋上的冲动,沈轻月又起身追过去补了几脚。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等那管事反应过来时,墨云鹤已经被沈轻月踢晕了。
正欲回身的沈轻月突然看到墨云鹤怀里露出银票的一角,二话不说,一把抓了出来。
感觉到手中银票的厚度,沈轻月顿时乐开了花。
“唉,折腾这么久,这些银子就当给我和苏姐姐压惊吧!”
沈轻月这话说的有点不要脸。
人都打了,还要那银票压惊!
管事正欲吩咐手下抢回银票,却听外面又有人进来。
“康王这是怎么了?”
管事回头认出这人,忙领着众人跪下行礼,“太子殿下……”
不及管事像太子告状说沈轻月是如何打晕了康王,又如何抢了银票。
就听沈轻月突然喊起了冤,“太子殿下替民女做主啊!”
这一嗓子声音聊嘹亮,墨云霆都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殿下啊,康王突然带人闯进来,还要替家父教训民女,我一个弱女子,不过稍稍反抗,又拿了两张银票压惊,这管事就仗势欺人啊……”
沈轻月说的头头是道。
管事气的吐血三升。
那是稍稍反抗么?
康王都被踢晕了!
只拿了两张银票?
那可是一万两雪花儿银啊!
弱女子?
你比十个大汉还要命!
此时他可算是彻底领略的沈轻月这混世魔王的威名。
太子殿下定能明察秋毫,好好惩治这个恶女!
可令管事失望的是,太子殿下素来帮亲不帮理。
“仗势欺人?”墨云霆面无表情,“通知京兆尹,即刻查封临仙阁!”
郑扬立刻领命出去,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你们……”墨云霆又示意那几个壮汉,“送康王去医馆!”
管事这才想起还有个昏迷的康王殿下。
顾不得再管差抄的事,管事忙指挥众人将康王抬出去。
那些大汉七手八脚的抬起康王,暗自咋舌。
今可算长了见识,先前听说禄王被打还以为是夸大其词,没想到这小姑娘还真敢打呀!
那些人才出去,靠墙的柜子就被从里面打开,沈修远冷着脸出来。
自家妹妹也太能胡闹了!
害他几次忍不住想冲出来。
再看一脸风轻云淡的墨云霆,又叹道:难得还有人惯着!
沈轻月捡起地上的一枚玉佩,拿出娟怕擦了擦,双手捧到墨云霆跟前,“多谢太子殿下!”
刚刚就是这枚玉佩打中墨云鹤的膝窝,才让他给沈轻月行了那么个大礼。
收起玉佩墨云霆回道:“举手之劳!”
就当提前让他给嫂嫂行个礼而已。
墨云霆还有事,没有多留,嘱咐三人尽快离开就先行一步。
趁着京兆府来人查封临仙阁之前,沈轻月三人也下楼离开。
沈修远自然是不好送苏瑾回去,这件事便落在沈轻月头上。
“月儿,你太厉害了!”
一上马车,苏瑾就激动的拉住沈轻月的手。
若她有这般气魄,就不怕祖父逼她嫁给康王了。
想到这儿,原本高涨的情绪立刻有些落寞。
“嫂嫂!”沈轻月轻轻唤了一声。
苏瑾苦着脸,“你又取笑我!”
拉着苏瑾的手,沈轻月认真问道:“嫂嫂还不肯告诉我实情吗?”
什么祖父以死相逼,她才不信呢!
安国公那老混球若真做的出以死相逼的事来,她也许还能高看他一眼。
听沈轻月问及此时,苏瑾眼圈儿立刻红了。
在沈轻月的再三追问下,苏瑾终于讲出实情。
苏瑾的母亲早已去世,父亲又常年在外经商,所以国公府中的事多由她的祖父及二房叔父做主。
其实先前老国公同意相府的亲事确实是为了攀上相府这艘大船。
所以后来康王有意娶苏瑾时老国公也犹豫过。
但不知怎的,最后竟然还是冒着得罪相府和太子的风险,坚决退了相府的亲事。
“我也是偶然听到祖父和二叔提起,康王似乎需要大笔银子,国公府把我嫁过去,以百万两银子做嫁妆,康王事成后许国公府三代后位……”
苏瑾垂下眸子,掩住眼中的悲伤。
任谁的婚姻被当做交易也高兴不起来。
更何况还是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