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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荧惑守心 三分阴符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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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说,善钓者临渊;临渊者善钓。叶神医初见施月华便觉出此女子命格不凡。昨日又见施月华心思细腻,更是如视珍宝,爱惜之心更甚。朝阳破迹,叶神医临山而望,只待施月华登山。他知晓施月华心切,必定早来。朝霞横俯于山,隐有紫气微光。忽听一女子喊道:“叶神医。您怎么这么早就站在这里。小心着了风寒。”

叶神医循声远望,只见施月华顺山道已至门前。叶神医笑道:“我知你必定早到,怕你找不见,特意在这里等你。”

施月华上前搀扶住叶神医闲聊着往木屋走去。木屋两侧竹笸晾晒着一些不知名药材。一进门,便见正门放着一张破木桌,脉枕旁丢着一本半开的医书压在石臼下面。右手边一张睡床,衣服堆叠散落。左手边是一副药架,石药碾子随意放置其下。叶神医颇有些尴尬,说道:“我一个人住,难免有些杂乱。让月华姑娘你见笑了。”

施月华微微一笑,说道:“不妨事。”

言罢,招呼叶神医坐下,将阴符经绢布拿出,说道:“叶神医,我看您对这个也感兴趣,您先看一下。”

说着将绢布送到叶神医手中。施月华回过身来便为叶神医整理凌乱不堪的家。叶神医忙起身说道:“月华姑娘不劳烦你。我老头子早就习惯了。”

施月华说道:“我施月华承蒙叶神医相救,恩同再造,这算不得什么。叶神医您只管安心坐着看经文就行了。”

叶神医在施月华的劝说下便不在推脱。施月华将床铺收拾干净,被褥拿到屋外晾晒。家里物归其位,台明几净。时不时看见叶神医,拿着绢布出神。叶神医也时而抬眼看看施月华操劳,心下也是好感倍增。偶有零星病人登门,也是询问叶神医收了弟子。叶神医也是笑而不语。整理利索已是一上午光景,施月华便在木屋外的凉棚里起火为叶神医简单做了些饭菜端到桌上。叶神医招呼施月华说道:“快休息一下吧。你身体刚好别太操劳。”

施月华将筷子递上,笑道:“都是些普通家务,哪有什么操劳可言。”

二人相对而食。吃饭间叶神医说道:“一上午我也就整理出区区三四十字。以我对此心法理解,加以列序。此确实是至深的内功心法。”

施月华也将自己见解详加表述。叶神医听言连连夸赞。饭后施月华在叶神医指点之下,按经文所载的法门运功,当真受益无穷。施月华内力九转而归,见叶神医尚在为人看病坐诊,便辞别叶神医下山。叶神医一再叮嘱不可妄加修炼,以防损伤身体,适得其反。施月华点头应允,辞别而去。施月华一路边想着叶神医的教导,边往家走。刚到门前流溪之畔,陆焕之便招呼施月华过去。施月华近前施礼,说道:“陆伯伯,您有什么事吗?”

陆焕之见施月华彬彬有礼,但还是说道:“月华姑娘,你与清扬如何相识我不得而知。我本来也不想过问。我原本就不喜欢清扬舞刀弄枪,你与他在一起我也不是很认可。”

施月华听言不等陆焕之说完便反问道:“我不明白陆伯伯是什么意思。我与清扬只是朋友。陆伯伯如果认为不方便,月华过段时间就离开。不妨碍您便是。”

陆焕之辩解说道:“月华姑娘,我可没有逐客之意。我也只是清扬二叔,清扬的终身大事还有陆家叔伯兄弟们共同主持。我一个人说了也不算。但是我只希望你以后不要祸害清远。清远年纪还小,少不经事。尤其是不要挑动他舞刀弄枪的。陆伯伯我也是过来人,清扬如果不是喜欢你,也不会把你带回家里来。既然清扬对你有意,就更不应该让清远误会。你能明白我说的意思吧?”

施月华从小见识过太一道萧道人因为萧正南与柳婉儿的事登门辱骂花五叶,不想今日这种事落在自己头上,无奈的说道:“陆伯伯你可能想多了。贵公子本姑娘我根本看不上。而且我也跟清远说的很清楚。这些事你应该跟清远去说。虽说我受伤之际清远对我照顾细致入微,但我根本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至于我跟清扬。我并没有想好怎么相处,更没想过要成为你陆家儿媳。请陆伯伯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过些日子自然会走。不会一直叨扰陆伯伯。”

施月华正说话间便听陆清远喊道:“爹爹,月华姑娘。你们怎么在这里聊天不进家里?”

施月华不等陆清远走近,回身迎上去,低声说道:“开始练剑了?”

陆清远点点头,轻声应道:“兰心师姐教我的。我已经拜师了。”

施月华附耳说道:“加油。好好练。”

说罢邪魅一笑回身去了。陆焕之看见二人附耳低言,气不打一处来,说道:“清远,你给我过来。”

陆清远见父亲脸色低沉,撇撇嘴走过去问道:“爹,怎么了?”

陆焕之一把扭住陆清远耳朵,怒斥道:“你好好的做学问,少舞刀弄枪的。”

陆清远挣脱开,顶撞道:“从小你就强制我做这个不能做那个,没有一件事是我喜欢的。我不要你管我。”

陆焕之听言怒气横生,正准备上手教训,陆清远便飞也似得跑开了。陆焕之回头,正好看见清风道人陈元峰与兰心在不远处,随即收住性子往家走去。二人将此事尽收眼底。陈元峰指着门前的小溪说道:“兰心,你说这溪水为什么不往那面的山顶流呢?”

兰心回答道:“水入低处,山那么高,当然流不上去。”

陈元峰又问:“你看那边的飞鸟为什么不在水里生活。”

兰心略有纳闷,但还是说道:“飞鸟本来就属于天空,到水里一定会死。”

陈元峰又平静的说道:“溪水变成雪花就可以停留在山顶。那你说它应该叫雪花,还是溪水。”

兰心好奇的说道:“雪花就算是溪水变成的,但是它已经不是溪水,只能叫它雪花。”

兰心又追问道:“爹爹,你问我这些是什么意思?”

陈元峰说道:“溪水流不到山顶,只有改变自己变成雪花才能待在哪里。飞鸟生活不在水里,那样它会溺毙。你清扬师弟,从小与你一起长大,你的心意爹爹又何尝不知。除非你变成他喜欢的样子,或者他变成适合你的样子,你们才会在一起。如果你把飞鸟养在水中,它又何尝能够舒适。你清扬师弟与月华姑娘都尚未说破相处关系,你却掺和其中,只怕会适得其反。在真相来临的时候,你与清扬如何相处。因为自己私欲而假借清远之手,以后又要如何面对清远。居善地,与善仁,动善时。既然时机未到,你又何必逆天而行?”

心兰默默低下头,说道:“爹爹,我知道错了。”

陈元峰看着懂事的心兰摸摸头不再言语。正说话间,陆清扬手里拎着买回来的补品走了过来,说道:“师傅,你和师姐怎么在这里?”

陈元峰反问道:“清扬,你这是拿的什么?”

陆清扬说道:“这个呀,这是我买了点补品,给月华姑娘补身体的。”

陈元峰怕心兰受到伤害,回头看向心兰。心兰反而大方的跟陆清扬说道:“清扬,你和爹爹聊会天吧,我去给月华姑娘炖这个吧。你一个男人家哪里会做这些琐事。”

说罢从陆清扬手里接过东西去了。陆清扬满脸笑意,说道:“师姐,谢谢你了。”

陈元峰见兰心背影颇为欣慰,回身将陆清扬拉到一旁坐下,说道:“清扬,明天我计划和兰心就走了。”

陆清扬说道:“师傅,你才过来没几天怎么就要走了?”

陈元峰说道:“最近我听闻江湖上各地都有石匠被杀的消息。我大宋境内以及蒙古据占之地,同时两地都出现这种事情,肯定不同寻常。我想去探一探怎么回事。”

陆清扬说道:“我最近倒也略有耳闻。可是石匠这些都是苦力出生的劳苦之人,既不会武功,又不会结怨,应该不会和江湖争斗扯上关系吧?”

陈元峰说道:“这才是最奇怪的地方。据传言,朝廷对于这些事情,竟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想事情应该没有看见的这么简单。”

陆清扬仔细琢磨,终究不明一些劳苦之人,怎么会和江湖争斗掺杂在一起。陈元峰继续说道:“清扬,你从小跟着师傅。师傅知道你心有大志。但是你心太善,没有决断之心。本想着让你入军历练一下。可惜你二叔成见之心过甚,师傅也不好违背其意。待月华姑娘身体康复,为师希望你多出去走走。结交些朋友,多多磨炼一下。”

陆清扬听师傅语重心长的关护,点点头说道:“师傅,弟子会的。”

陆清扬又问道:“师傅,月华姑娘是白莲禅社的弟子,您可知晓?”

陈元峰听罢,哈哈笑了起来,说道:“白莲禅社又如何?世界本来就是五彩缤纷的。白莲舍下不乏高士,佛道之间亦有相争。只要不违背正道,又有何顾虑。”

陆清扬点点头,总觉着师傅那么通透。陈元峰又说道:“君子藏器于身,对人不分钟鸣鼎食、蓬门陋敝。不汲汲于功名、戚戚于富贵是自我内在最基本的修行。江湖历练则是外在磨砺,让你明白人心变幻与处世之法。”

陆清扬点点头应道:“师傅,弟子明白了。”

陈元峰见陆清扬稚嫩脸庞,深情说道:“清扬,众弟子中除了你大师兄梦启之外,师傅也是最看重你的。我华山派祖师陈抟老祖,睡仙功法碧落游仙诀天下一绝,传你的心法可曾熟记于心勤加练习?”

陆清扬应声道:“弟子每日温习不敢怠慢。”

说罢郎朗而言:“身口为炉宫为灶,木生心火始成津,精气神凝生一物,意念九转炼成丹……”陆清扬滔滔不绝将碧落游仙诀的心法背诵出来。陈元峰颔首嘉许,说道:“你要勤加练习,万不可荒废。今晚你来师傅房间,师傅传你精进之法。”

陆清扬跪地叩谢说道:“谢师傅。”

两人正说话间心兰端着熬好的汤出来,说道:“爹爹,你们干什么呢?怎么还行上大礼了?”

陆清扬起身说道:“师傅说明天要带你走,临行前我给师傅他老人家叩个头。”

心兰听言颇有些失落,眼神里很是不舍,但还是说道:“又不是以后不见了。你先看月华姑娘的汤放那里吧。”

陆清扬赶忙上手要接过来,兰心说道:“很烫的,你快前面带路,我端着就行了。”

陆清扬招呼着将汤放入施月华房中。施月华见兰心端着汤煲,忙起身应道:“陈姑娘,月华可担待不起,怎么能劳烦你给我送汤。”

兰心笑道:“这点小事。陆师弟一个男人家也做不了这种事。你们先聊吧,我就出去了。”

说罢转身出了房门,但心里有种难以言表的酸楚涌上心头。陆清扬将汤送到施月华跟前嘱咐道:“月华,你身子尚未完全康复,这几日你天天往叶神医山上跑,可得注意点身子。”

施月华见陆清扬对自己关怀备至,柔声说道:“没事,近日天凉了,你也注意点。以后不用每天给我做这些了,怪麻烦的。”

陆清扬说道:“伤筋动骨养百日,万一落下病根那可就不好了。”

施月华笑道:“我哪有那么娇气。近日已经好多了。根本不碍事。”

陆清扬问道:“你最近总往叶神医那里跑干什么呀?”

施月华略一迟疑,说道:“叶神医对我有再造之恩,他老人家年纪也那么大了,我帮他打理一些琐事,招呼来访病人,帮些力所能及的事。偶尔叶神医也会对我武功略加指点。”

陆清扬嘱咐道:“叶神医医治好你,我也没有登门致谢,只是忙着陪师傅,多有失礼。你多注意点身体。明天我师傅和心兰师姐就走了。过两天我陪你一起上山看望一下叶神医。今晚我去陪陪我师傅。你早点休息。”

施月华边喝汤便问道:“清风道人没住几天就要走了?那你一会去多陪陪他们吧,我不碍事的。”

施月华喝完汤,陆清扬收拾好东西便出了房门。施月华站在门口眼见陆清扬背影远去,抬头看看薄云拂月而过,双手合十,闭目含羞,心下暗道:“如若你我能三年不弃,我便嫁给你。”

次日清晨,陆清扬携施月华及陆焕之父子将清风道人父女二人远送出城。陈元峰说道:“快快留步吧。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陆焕之施礼说道:“道长,此次到访这才几日便要急着离开,真是惶恐,只怕未能招呼周到。”

陈元峰听言忙说道:“陆兄不敢这么说。叨扰多日本就不安,实在是有事在身。不然多住几日,与你探讨理法。”

陆清远说道:“师傅,清远多希望你能再住一段时间。”

陈元峰笑道:“他日你功名加身,我一定再临相贺,你可要努力。”

陆清远说道:“清远一定会努力的。”

兰心拍拍陆清远的肩膀,宽慰道:“来日方长,还怕没有相见之日吗?好徒弟。”

说罢众人大笑。陆清远被众人笑声弄得脸色通红。陆清扬说道:“师姐,师傅一路上劳你照顾。多加小心。过段时间我们华山再见。”

兰心望着陆清扬满眼不舍,点点头说道:“月华姑娘,你也多多保重。”

说罢招呼陈元峰上路。施月华施礼拜别,说道:“谢谢你,兰心师姐。陈掌门,一路顺风。”

陈元峰谢礼,拜谢众人而去。刚一转身,兰心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陈元峰安慰道:“是不是舍不得清扬?又不是日后见不到了,何必这么难过。”

兰心低头不语,拉着陈元峰衣角只顾流泪。众人目送二人远去,施月华便又辞去陆清扬三人往叶神医处。施月华眼见刚才兰心满眼不舍,心道:“陈姑娘也是重情之人。也不知陆清扬心里是不是也是这般不舍。”

但想想陆清扬平日里对自己的关护,心下也是不禁笑了出来。刚到半山腰便见叶神医草庐外青烟弥散,施月华远见叶神医佝偻着身子正生火,脚下一点,施展游魂步法往叶神医小院飞去。这几日的内功修为略有成就,游魂步法施展开来,掠草而行如似平地。翻身一跃已至叶神医身后。叶神医听见风声,头也没回,说道:“月华姑娘最近功力精进,果然天赋异斌。”

施月华一边从叶神医手里接过柴禾,一边说道:“若没有师傅的指点,哪有月华今时的成就。”

叶神医哈哈大笑,脸上洋溢的是满满的幸福,摆摆手说道:“你这丫头。”

施月华问道:“叶神医,您这是要做什么?”

叶神医佝偻的身子坐到一旁,说道:“这不是早上没吃饭,想着早点做点东西,中午饭就一并解决了。”

施月华责备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总这样有一顿没一顿的可不好。”

叶神医笑道:“我这都多少年了,就这么过来的,早就习惯了。”

施月华说道:“那可不行。现在有我照顾您,哪能再让您这样。上次您为了救我,我知道损伤了您的元气。我们这些年轻人恢复起来还好,您这么大年纪谈何容易。只怕再难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您再这样凑合着不注意,哪能行呢。”

叶神医一生都是独来独往。年轻时行走江湖,游历四海。晚年这才定居在此。几十年来早已经习以为常。突然多出这么个小丫头,总觉着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自己虽是修道之人,年轻时却总是喜欢研究堪舆命理之术,与正道相违,世人所不纳。眼前这女子命格不凡是自己内心笃定的。施月华天赋又好,出身白莲禅舍,与自己一样不被世人接纳,内心里对这小女子也很是喜欢。这才一再的指点施月华,以期施月华将来有所成,以印证自己命格不凡的推论,武功也能传承一脉。施月华这女子被花五叶戏称‘伶俐鬼’,很多事情也是细致入微的,对叶神医一些微弱的变化也是都心知肚明。饭后,施月华收拾完,端了一杯茶水缓缓走到叶神医跟前,跪了下去。将手中茶水举过头顶,说道:“叶神医,月华想正式拜您为师。您对月华恩情如同再造。月华愿待您如父,侍奉您。”

叶神医面对此景,却未感意外,许是内心早就将施月华视如门徒,但并未接过茶水,问道:“你师承游魂老祖,不问问你师父的意思吗?”

施月华说道:“老祖从小将我养育成人,恩情与叶神医并重。月华此次虽被老祖重伤,但弟子不敢有怨言。日后重回五叶山庄再向老祖请罪。弟子诚拜叶神医为师,以报再造之恩。他日就算老祖责备,弟子愿一力承担。”

叶神医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说道:“月华,你快快起身吧。其实师徒名分在老朽看来也不要紧。你我先以师徒相称,日后就算游魂老祖不同意,我也视你为自己徒弟。你这小丫头老朽我喜欢的很。”

一老一少相视而笑,都很欢喜。叶神医老来得遇良徒,起身从药柜顶摸出一把锈剑,说道:“我内力沿承道家正统,杂以揉一,不值一提。你需用心修炼符经所载武学,实为正道。尚有后半段经文我未能参透理序。今日我收你为徒甚是欢喜,但也不能空图一名,我便传你一套剑法,是我参研奇门遁甲之术所创,自号为奇门六甲冲虚。虽不如各门派剑法高深,却也是世间无二的。”

说罢携施月华来到室外,说道:“奇门遁甲之术,上合八门九星之位,阴阳五行之变,三奇六仪之迹。剑为值符,阴阳相辅各九式剑法,共计十八式。敌剑攻过来时,分入八门之位。剑法虽说只有十八式,却是按对敌攻势有无穷无尽之变。”

施月华不明其言,叶神医便在地上画出九宫格,滔滔不绝的讲起来奇门遁甲排布变幻。多年来第一次有人能让叶神医敞开心扉传授,一个说的尽兴,一个听的玄幻。师徒二人洋洋洒洒不经意间聊到夕阳垂暮。叶神医让施月华将奇门遁甲基础知识一一背诵,排布方式说了几遍才放施月华下山。叶神医对施月华的天赋赞许有加,心下甚是欢喜。暗道得遇良徒真是上天恩赐。二人意犹未尽,相约明日早早相会。施月华明白了道家易学,再看阴符经所载的心法,突然茅塞顿开。一路拿着经卷边看边往山下去了,殊不知远处有一女子张望之下,喊道:“月华师妹。月华师妹。”

只可惜施月华正沉寂在六甲冲虚剑法的世界里,未能听见。翌日山头刚刚泛白,施月华便起身往山上走去。施月华近来痴迷经符所载神功,一路上手里拿着绢布琢磨。刚到山脚之下,便觉着有东西掉在自己身上,左右环顾,并未察觉异常。待刚要走,便又有东西扔了过来。施月华见右手枯草中隐隐异动,呵斥道:“什么人?还不现身?”

说罢,只听四下里枯草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并无异动。施月华心道:“难道是我多心了?”

心道此处,脚尖抵住一块碎石便踢到枯草中。只听一声“哎呀。”

便见一女子飞身落在施月华身前。女子腰间盘着骷髅状的流星锤,扭动着腰身,玩弄着鬓角垂发,笑道:“师妹。多时不见,武功好像精进不少。”

施月华心下欢喜,迎上去抓住来人手说道:“令狐师姐,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这女子正是被刁锋傲救到七星观的令狐芊。七星观在山巅东侧,叶神医草庐在山腰东南侧。前日令狐芊在山中闲转悠正好看见施月华经此下山。两人相隔太远,令狐芊见身形像是施月华,便大声招呼。可惜两人相隔较远,山中地旷声低。施月华又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绢布,并未相见。一早令狐芊便在这里等着,只想着求证是否是自己师妹。刚才远远看见施月华走过来正出神的看着手里绢布,便拿石子挑逗。岂料施月华将石子踢飞,幸亏自己机警,没有受伤。令狐芊也是心喜,说道:“我还想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姐妹二人说话间,令狐芊看见施月华抓着自己的手中还拿着绢布。隐约见绢布上一句,纳铁器猛下火,尽吐其华,华紫色,名曰玄黄。令狐芊心道:“难道这就是刁道长一直想得到的经卷?”

施月华见令狐芊看向手中绢布,说道:“说来话长。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师姐。”

说话中,施月华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绢布塞入怀中。令狐芊未免施月华多心也慢条斯理的说道:“我昨天就看着像你,喊你没有应声。这便早早出来希望能再碰见你,都等好一会了。”

说罢又紧跟着说道:“那个陆清扬对你还真不错。你是不是跟着他来的江州?老祖可好?”

施月华长叹一声说道:“哎!令狐师姐你是不知道,我差点让老祖打死。”

令狐芊一脸不可思议,说道:“老祖最疼你了,怎么可能。肯定是吓唬吓唬你。要不你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施月华摇摇头叹道:“你是不清楚,都是婉儿师姐。惹得老祖气急攻心。要不是我命大,只怕早就拜见阎王爷去了。”

令狐芊听施月华这番言语心里总归是不全然相信。游魂老祖虽然年轻时候性情乖张,但对众弟子还是疼爱有加的。从小到大众师姐妹不论闯出多大的祸事,花五叶也是极力维护。要不然凭借令狐芊的武功也着实够不上江湖上名声。现在听施月华这么说,知道是柳婉儿与萧正南的事定是出了变故,应声说道:“婉儿师妹也真是,萧正南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要是萧正南敢像当年抛弃婉儿师妹那样对我,你看我怎么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施月华笑道:“你又不是婉儿师姐,你怎知婉儿师姐和萧正南的感情有多深。刁道长恶名满天,你不也喜欢的紧。”

令狐芊听言脸色微变,想想志在必得的经卷,马上又表现得一脸不在乎,暗道:“若不是答应刁道长拿到你怀里的经文,就凭你也敢来挖苦我。话里话外向着婉儿,我看你们日后怎么翻脸。”

想到此处,笑道:“不说这些了。师妹,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施月华说道:“前些日子被老祖打伤,多亏一位神医出手救我。近来帮这位神医照料来访病人,尽些绵薄之力以当报恩。”

令狐芊也曾听闻江州这位神医名号,眼见刚才施月华脚踢飞石的功力已然不似曾经可比,只怕已高出自己不少。心下立时感觉与施月华刚才塞到怀中的绢布有关,笑嘻嘻的挽住施月华的手臂说道:“早就听闻江州有位神医,今日正好跟师妹你一睹神医风采。神医既救了师妹你,我做师姐的更得登门拜访以示感谢。”

施月华推脱说道:“师姐不必了。神医年事已高,本就不喜欢闹哄哄的。我登门报恩都是极力恳求才勉强答应的。”

令狐芊见施月华推脱,更加坚定了要见一见叶神医的想法,说道:“不过是登门致谢聊表心意,小坐一会而已。你看师姐今日也是正好遇上了,再无表示,倒显的咱们姐妹之间好像感情淡漠了,师姐我也不近人情一样。难不成你是另有其他事情,拿这事推脱师姐?”

施月华拗不过令狐芊的软言硬泡,说道:“我哪里敢推脱师姐,只是因为神医年事已高,不喜人多而已。既然师姐执意要去,那就一起去拜访一次。只是下次月华就替神医婉拒师姐了。不然惹神医厌烦了,月华对神医的救命之恩更难报答。”

令狐芊拉起施月华说道:“师姐不会让你难做的。”

二人说笑着转过山路就见有两人相扶着从山上下来,夸赞着神医,见施月华迎面走来,招呼道:“月华姑娘又来帮你师傅了。”

施月华点头应道:“身体好点了吧?”

来人说道:“好多了。有叶神医这位活菩萨,真是我们这些小民的福气。月华姑娘看你气色也好多了。”

施月华笑道:“那还不也是叶神医的功劳吗。”

令狐芊心道:“师妹真的受伤了?看着也不像。”

几人寒暄几句转过路口便见叶神医佝偻着身子在翻动院子里晾晒的草药。施月华见叶神医忙碌着,紧走几步上前说道:“师傅这些琐事放着我来就行了。”

叶神医说道:“自从你来了以后,我都没事干了,闲着无聊,抖搂一下这些草药活动一下。要不然我这身老骨头都该变懒了。”

施月华接过叶神医手里竹笸,让叶神医不用忙碌了。叶神医见施月华相跟的小女子妖娆而立不禁多打量了几眼。令狐芊见叶神医佝偻的身子,一身破道服倒也洗的干干净净,眼睛直直盯着自己,便上前施礼说道:“叶神医,晚辈令狐芊久仰神医大名。又听月华说您对她有救命之恩,作为师姐,特来登门拜访,以示感谢。”

施月华说道:“师傅,这位是我师姐。巧在山中相遇。非要过来拜访您老人家。扰了您清净,还望您多多包涵。”

叶神医听施月华这么说,会意的笑道:“我这一把岁数,又是修道之人。不喜欢人多嘈杂。有什么可拜访的。治病救人不过是每位医者同怀的仁心。月华姑娘你也不用记挂在心,我也早就跟你说过了,不需要经常往这里跑。”

施月华说道:“月华也是为报师傅救命之恩,才想着过来看看您老人家。”

三人说话间,施月华将叶神医请入屋内。令狐芊进门左右打量着屋内陈设,问道:“叶神医,您的草药都是自己采的吗?”

叶神医说道:“多数得自己动手,有些也是来往病人痊愈之后送来的。”

令狐芊又说道:“您这么大年纪了,也应该收个徒弟,要不然您这精湛的医术何以传承。”

叶神医淡淡说道:“闲云野鹤,自修道法,收徒倒是没有想过。更何况老朽自喜清净,省的一些麻烦。”

两人说话间,施月华煮水斟了一壶茶水进来。二人喝茶闲聊之际,施月华将叶神医床榻收拾整齐。令狐芊见室内整洁,不像是叶神医自己整理的,心下猜测施月华必定经常来此。三人寒暄几句,叶神医便说道:“月华,你早点与你师姐下山吧。我想清静睡一会,年纪大了,刚睡起来就有犯困了。”

施月华起身说道:“叶神医,那您先休息吧,我和师姐就不打扰您了。”

叶神医说道:“近来就不用往过跑了。我给开的六甲冲虚药要一直服用才好。”

施月华应声说道:“晚辈明白了,多谢叶神医关怀。”

令狐芊也施礼说道:“前辈,那晚辈就告辞了。”

叶神医点点头,将二人送出门外。姐妹二人各怀心事,闲聊之中相约去城中转转。谈笑间,刚到山脚便见衣衫褴褛的一男子踉踉跄跄往两人这面跑过来。那男子肤色黝黑,手掌粗厚,身上遍布鞭笞之印,血污染遍全身,边跑口中边喊:“救命,救命。”

忽听有人大喊一声:“你给老子站住,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话音刚落便见有两人追了过来。来人一见令狐芊姐妹二人,也是一脸惊奇,说道:“令狐仙子,你怎么在这里?”

令狐芊见追过来的两人,其中一人竟是飞云帮叛徒马腾。令狐芊也是颇感意外,听刁锋傲说马腾已经投奔朝廷,便调侃问道:“马堂主,多日不见,你这是又傍上哪方神仙了?在这里欺负些山野乡夫。”

说话间一脸鄙夷的笑容。马腾忽招令狐芊调侃,看看旁边自己一起相跟的男子,面色尴尬,怒道:“令狐芊,我与你已无瓜葛,你再出口伤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令狐芊笑道:“就凭你也胆敢跟我说出这种话?”

二人搭话间,那逃命的男子往施月华身后躲了躲,跌跌撞撞便要继续逃跑。马腾身旁的男子,看起来许有四十来岁,方脸短须,一身青色衣衫,手腕护甲金光闪闪。见那山野乡夫欲走,大喝一声:“还想逃。”

那逃命男子许是早已被吓破了胆,缩身又躲到施月华身后,口中喃喃说道:“饶命,饶命。”

哪料到与马腾相随的男子,身形矫健,步法奇特,电光火石之间便欺身逼近施月华,只欲逼退施月华伸手去抓施月华身后蜷缩着的男子。施月华见来人根本无视自己与令狐芊,脚下立稳,反手一掌推开来人手臂。这男子见施月华胆敢出手,转手便与施月华对拆了五六招。一掌挥出,风声呼呼作响。施月华哪里敢怠慢,十层之力尽出,脚下还忍不住退出五六步。那男子转手一掌,将躲在施月华身后的男子拍出去十几米远一命呜呼。回身看向施月华,暗道:“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内力着实不错。竟能接住我六成掌力。”

好奇之下问道:“小丫头功力不错。我看你刚才掌法,可是游魂掌?游魂老祖是你什么人?”

令狐芊刚才见这男子飞身过来,竟没有出手相助施月华。只想着施月华受伤的话,自己便能轻松拿到其怀中的经卷。但施月华与这男子对了一掌,施月华竟给接住了。令狐芊眼见刚才那一掌着实厉害,猜想若是自己,只怕也够呛能够接住。施月华退开五六步,令狐芊赶紧上前扶住,询问道:“月华,你没事吧?”

施月华本就伤势未痊愈,刚才这一掌,震得她内里翻江倒海,气息不匀,胸口隐隐生痛,但还是强忍着说道:“师姐,我没事。”

听这男子发问,令狐芊说道:“游魂老祖正是家师。”

这男子想想花五叶护犊子的样子,冷哼一声说道:“念在你师傅面子上我今日暂且放过你们。还不快过来给我问声好。”

令狐芊冷笑道:“你算老几,让姑奶奶给你问好。”

那男子正要发作,施月华接口说道:“师姐,你我给这位前辈问声好也是应该的。”

说道此处,转身对这男子说道:“前辈应该是五湖山庄,人称风神翼的卫青云,卫前辈吧?”

这男子仰天大笑,叹道:“小姑娘年纪轻轻不仅武功好,见识也不错。在下正是卫青云。”

施月华说道:“师姐你忘了吗?卫前辈也是白莲一宗。以前随师傅曾到太湖之畔,五湖山庄见过卫前辈。”

令狐芊撇撇嘴,颇有不屑。太湖古称震泽。领三江入海,长津杂如缕。三万六千顷,千顷白莲影;闻有五湖名,神翼卫青云。卫青云也是白莲一宗,与花五叶相识多年。轻功步法号称九转神移。内家功法深厚,一门内功源自佛门,称之为归墟法藏,卫青云也算是当世高手之一。早年归顺朝廷,效力于贾似道门下。花五叶不喜欢与朝廷牵扯,所以近年来与五湖山庄已经日渐生疏。令狐芊笑侃道:“原来是卫前辈。难怪马堂主狐假虎威,竟敢这么硬气的说话。卫前辈也是成名之辈,怎么还来欺负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山野村夫。”

卫青云拱手指天,说道:“我上受朝廷俸禄,当然为朝廷分忧。这人乃是朝廷逃犯,抓他回去义不容辞。敢有冥顽不灵者,杀无赦。”

施月华听卫青云乃是为朝廷办事,扯了扯令狐芊衣角,示意她不要再乱说话,拱手施礼,说道:“卫前辈,既是为朝廷办事,晚辈就不耽搁您了。请。”

卫青云见这小女子还算识礼数,点头回应,转身看看刚刚逃窜的男子已死,便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了。马腾见卫青云远去,也紧随其后而去。施月华二人见卫青云远去,遥见不远处还有五六人微缩身形,被绳子绑成一排,四名手执宽刀的人守在左右。二人也过去查看被卫青云拍死的男子,虎口处有厚厚的老茧,一看见是劳苦之人。施月华说道:“我听闻最近总有石匠被杀,师姐,你看这男子虎口,是不是像握钎子磨出来的?”

令狐芊只是觉着施月华武功精进不少,感觉和其怀中经文,还有那位神医有脱不开的干系,哪里有时间研究什么是不是石匠的事,随口应道:“刚才不都说了是逃走的囚犯,有什么好研究的。”

说着拉起施月华往城中走去。二人正在城中闲逛,忽听有人喊道:“月华姑娘,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谁?”

施月华循声看去,只见陆清远从对面走过来,将手中锦盒塞到自己手中。尚不等施月华开口,令狐芊问道:“你这小子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师妹?”

陆清远听言,忙拱手施礼,说道:“原来你是月华姑娘的师姐。我叫陆清远。”

施月华正准备阻止陆清远搭话,令狐芊若有所悟,说道:“陆清远?那陆清扬是你什么人?”

陆清远说道:“陆清扬是我哥。”

施月华不顾二人交谈,将陆清远拉倒一旁,说道:“清远,你先回去吧。这个东西我也不能要。”

陆清远将施月华递过来的锦盒又推了回去,说道:“没事的,你拿上吧。”

说罢,头也不回的跑了。令狐芊从施月华手里一把抢过来,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是一条精致的发带。施月华不好意思的一把夺了过来,说道:“师姐,你干什么。”

令狐芊取笑道:“我看这少年好像对你有点意思。”

施月华一脸无奈,说道:“有什么意思。他是清扬的弟弟。”

令狐芊说道:“这两兄弟还都是情种。”

施月华略有无奈,远看着陆清远背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两兄弟。令狐芊看着陆清远的憨样倒是鬼点子生了出来。施月华为了缓解尴尬,将令狐芊拉倒一旁的摊位问道:“师姐,你看这件发饰好看吗?”

二人谈笑间,一直到临近天黑才分手散去。晚上,施月华寻空隙去找陆清远,想将陆清远送的东西退还给他,将这个痴情的少年打发了,却没有找见陆清远。次日,天刚刚蒙蒙亮,施月华便早早往叶神医处。一路上特意避开令狐芊。陆清扬一早没有见到施月华,想着施月华一定是上山找叶神医了,满脑子疑问,好奇施月华进来的举动不同寻常。施月华与叶神医一老一少也算惺惺相惜,见令狐芊今天没有跟过来,这便又讨论起经卷的武功。在院子里练习奇门六甲冲虚剑法。岂料,远远的山腰之上,一双眼睛正监视着二人。不出所料,此人正是令狐芊。令狐芊见叶神医传授施月华剑法,暗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师妹,你居然连我都骗。”

心道此处,心下又生出来一连串的奸计,暗笑一声,飞身去了。第二天,陆清扬早早去寻施月华,问道:“月华,你今天是不是还要去找叶神医。”

施月华点头应声说道:“是的。怎么了清扬?”

陆清扬说道:“叶神医医治好你,我也没有过去拜访过。今天我陪你去吧。一会咱们去给叶神医买点东西。”

施月华拉起陆清扬说道:“好啊,你稍等一下,我陪你去给叶神医买东西。”

二人欢欢喜喜到集市买些日常用品,相伴往山上走去。陆清扬二人刚到叶神医小院,施月华便略感诧异。平日里这个时间,叶神医都会在院子里摆弄他的药材,要不然便会在旁边的高地上活动筋骨。今日院子里却不见叶神医身影,旁边一架竹笸还翻在地上。施月华喊道:“师傅,我和清扬过来看你了?”

只听房内有人应声说道:“月华过来了,来进屋吧。”

施月华拉起陆清扬便往屋内走。陆清扬说道:“月华,你先进去吧,我把那个药笸收一下,估计让风吹倒了。”

施月华应声说道:“我先把东西放进去就出来帮你。”

说罢,接过陆清扬手里的东西往屋里走去。施月华刚刚踏进门,便见叶神医佝偻着身子从睡塌走了过来,往门外看了看,问道:“月华,你怀里的经文给师傅看看。”

施月华正往桌子上放东西,随手伸出一指,说道:“师傅,昨天你不是压在那本医书里了吗。你坐,我帮你拿吧。”

叶神医说道:“我自己拿吧。”

正在这时,只听陆清扬大喊一声:“月华。月华。”

两声刚刚落声,施月华大喝一声:“你是谁?”

只见叶神医疾步从医书中将经卷抽出,飞身便往门外闪去。施月华怒意陡起,恶狠狠的骂道:“师姐。你别走。清扬,快点拦住她。”

陆清扬闻言只见叶神医从房内闪出,动作灵敏,可不是叶神医神态。陆清扬刚刚近身,忽有一物直冲面门飞来,陆清扬翻身避过。施月华也紧随其后赶到,直与来人对了十余掌,一掌将此人打的倒退几步。陆清扬和施月华二人一前一后将此人困在中间。施月华骂道:“师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陆清扬暗道:“她是令狐芊?”

只见此人将脸上面具撕掉,笑道:“师妹,我只是想借你经卷看一下,不要那么小气好不好?”

施月华伸手怒道:“你快还给我,我便既往不咎。否则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师姐。”

令狐芊笑道:“经卷我是借定了。你既然都这么说,我看也没有还的必要了。”

陆清扬几次三番被令狐芊戏弄,见施月华话都说到这种份上,说道:“令狐芊,今天你休想得逞。”

说罢便近身与令狐芊斗在一处。二人今天来看望叶神医,手无寸铁,在令狐芊鬼头飞链的加持下,一事竟也拿她不下。施月华见令狐芊杀招已出,俨然已经不顾往日的姐妹情分,手下也渐渐使出了杀招。但二人毕竟师出同门,虽所学各异,招数武功却是太过熟悉,何况施月华前日又被卫青云一掌伤到,一时竟无法发挥自己全力。施月华对陆清扬说道:“清扬,先拿经文。”

令狐芊闻言将经文顺势往怀中揣去。施月华寻隙疾步侵入近身,与令狐芊拳掌斗的难舍难分。陆清扬脚下急急迫近几步,飞手抓住令狐芊怀中尚露一角的经文,将经文拉了出来。令狐芊眼见如此,顾不了许多,伸手也去抓扯。施月华见令狐芊拼了受伤也要争夺经文,也忙伸手争抢。三人争抢中,将经文撕成三段。陆清扬前半段,施月华后半段,令狐芊扯到了中间大段。令狐芊趁施月华与陆清扬扯坏经文愣神的一刹那,也顾不下许多,飞身便走。只待二人回过来神的时候,已经追不上了。施月华脑中一闪,回身来到屋内,从叶神医药方中挑出来两张纸,却是叶神医从阴符经经卷上誊抄下来的,自号混元阳符功的经文。施月华将纸塞到怀中暗道:“幸亏经文尚在。我这做事也太不够谨慎。”

陆清扬追进来问道:“月华,你师姐是怎么回事?”

施月华切齿说道:“从今日起,我与她的情分也算是到头了。以后也不再有这个师姐。”

陆清扬说道:“我见翻倒在地的竹笸旁有两具尸体就预感不对劲。令狐芊几次三番戏弄我,我总觉着是你师姐,没有过多的与她计较。”

施月华接话说道:“以后再也不需要避讳了。”

二人翻开竹笸旁的野草查看,施月华认出这被杀的二人正是最近来找叶神医瞧病的夫妇。施月华与陆清扬房前屋后,周着四下寻了个遍,也没有找见叶神医的踪影。施月华知晓令狐芊的做事风格,心下颇为担忧,问道:“清扬,师傅怎么不见了?会不会被师姐……”说道此处,是再也不敢想下去了。陆清扬安慰道:“不会的。叶神医他老人家常与善行,自然会得老天所佑。”

施月华心急如焚,忽而抓住陆清扬问道:“清扬,你可知七星观在哪里?”

陆清扬伸手一指,说道:“便在山巅,从这里转山路一直往上走就是。”

施月华拉起陆清扬说道:“走,随我到七星观找令狐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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