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经》：“若菩萨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人虽有佛相，却显众生之相。”

近日，武当山南岩，高崖石壁，惊现天元神机谱。乍现四方天机，剑宗：华山派，全真龙门派。刀宗：狂刀一斩叶天华，气宗：乾元正气冷无云。天机一现，天下英雄尽知，洛阳城内更是群雄涌动。四方天机，三个都在江北。洛阳群雄，几次三番安排人来请畅剑锋下山。畅剑锋几次劝说众人，不要轻信谣言。但耐不住众人多次相请，只能无奈下山赴会。施月华听闻此事，特意拜会畅剑锋，愿随畅剑锋下山，以期见识世面，众人皆劝不住，畅剑锋欣然同意。陆清扬听闻此事涉及华山派，又担心施月华，也随同畅剑锋一起下山遇会群雄。畅剑锋带两名手下，五人相伴一早便随相邀之人奔洛阳城而去。江湖中人聚集这么多，未免引人注目，相约之地便在僻静的西城聚仙楼。几人刚到聚仙楼外就听里面嘈杂之声入耳。相邀之人大声喊道：“畅大侠到。”

一声通报，嘈杂的聚仙楼内顿时鸦雀无声。五人一进门，众人皆神情凝重望向畅剑锋，不约而同的退至两侧，上方早已经备好座位。畅剑锋走到座位前，拱手施礼，说道：“众位江湖朋友，畅某不才，时至今日都尚未查访到天元神机背后的玄机，我本想查明此事之后，再做打算…”不等畅剑锋说完，便有人说道：“畅大侠，近日，神机乍现。天元神机谱上现四方神机，剑宗竟然是华山，龙门一派。畅大侠九龙归宗剑法试问江湖能有几人能敌，竟然没有上榜。”

畅剑锋说道：“我早就说过，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信。”

却又听有人说道：“话不是那么说，就算是出至黄毛小儿之手，也不能放任他们随便编排江湖前辈、名望大家。若是对这种事情置之不理，那是不是以后像这些阿猫阿狗都能写上去。必须立马制止这种事情继续蔓延。”

陆清扬听言，打断这男子，说道：“这位兄台请把话说清楚，什么叫阿猫阿狗？”

这男子见陆清扬陪同畅剑锋左右，未敢反讥，拱手问道：“敢问足下怎么称呼？”

陆清扬上前说道：“在下华山派，陆清扬。”

众人听言，窃窃私语。陆清扬说道：“兄台分析事情为何又对我门派出言不逊。我华山一派，乃是清修之地，根本不屑于什么天元神机谱排名。”

这男子看一眼畅剑锋，见畅剑锋并未表态，有放任之意，便对陆清扬说道：“好个不屑于。那我倒想见识一下足下的剑法，看看能有多高明，都不屑于天元神机谱的排名。”

话音刚落，群雄激奋。立马腾出来一块场地。果然世上还是好事者多。施月华见这男子公然挑衅，只怕陆清扬不明底细吃了亏，对陆清扬轻声说道：“我先来帮你探探底细。”

话音刚落，拿起陆清扬佩剑飞身跃入人群之中。这男子见施月华小小年纪，颇有不屑，嘴角一撇，笑道：“就你？别怪小爷我辣手催花。”

说罢有好事之徒哈哈笑了起来。施月华冷笑一声，长剑一抖，剑鸣之声嗡嗡作响。一剑长驱直入。直取面门。使得正是叶神医所授奇门六甲冲虚剑法。这男子也算是使剑的行家里手。抢进一步身位，提剑撩挑格挡，剑气所至，功力可见一斑。施月华丝毫不慌，暗念叶神医所授要诀：剑逢六甲，上下交接，往来恍惚，与神俱出，万兵同往，强有入出。这男子剑势未成，已被施月华封住后招，实为破势之剑。男子若是变招，已然慢了施月华半招。剑法若称得上伯仲之间，已然成了后手，落了下风，若是剑法稍有相差，一念之间输赢已定，只怕就有性命之忧了。畅剑锋也是剑术高手，心下暗道：“没看出来，这小女子剑法竟有如此高的造诣。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这剑法怎么没有见过？”

施月华一招博得满堂彩，众人纷纷叫好，瞬间打断畅剑锋所想，忙又看向场内。陆清扬也是第一次见施月华竟有这般精妙的剑法，心下颇为欣慰。施月华趁着这男子剑招慢了半招，脚下游魂步法施展，转手回刺。这男子剑招变之不及，只能将刚才半路剑招横挑回防。畅剑锋大喝一声：“姑娘手下留情。”

施月华料定他回防之势，手腕一转，横向里一划，这男子从嘴角到耳根被剑直接划开。施月华潇洒的将剑还至剑鞘，瞥眼见受伤男子满眼杀意，冷笑一声暗道：“就你这点能耐还跳出来献丑。”

眼神颇为不屑掠过男子，观望四周赞叹之人，在众人的叫好声中，回身对畅剑锋施礼，说道：“小女子不小心伤人，还请畅大侠恕罪。”

畅剑锋说道：“刀剑无眼，月华姑娘不必在意。”

转而对受伤之人说道：“还不谢谢这位姑娘手下留情。”

那受伤男子满脸不情愿，但迫于畅剑锋还是拱手施礼说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说罢，捂着伤口，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施月华，退下场去。畅剑锋接着又好奇的问道：“请问姑娘所使的是什么剑法？恕畅某眼拙，竟没有看出来。”

施月华看了陆清扬一眼，说道：“这是陆少侠所创，演自奇门，名为六甲冲虚剑法。”

畅剑锋听言，知晓施月华是为了抬高陆清扬身份，微微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

场下众人皆叹，窃窃私语。也有人称赞畅大侠竟能请来华山派的人。刚才提议之人受伤离去，却又有一人站了出来，满脸虬髯，怒目横眉，声如老牛，身材高大魁梧，手提一把鬼头九环刀叮铃作响，提议说道：“畅大侠，就算您不在乎天机谱的排名，刚才那位兄弟说的也对，总不能将此事放任不管。尤其是有些人还沾沾自喜大言不惭。就说狂刀一斩叶天华，竟自居刀法第一，就凭他也能在江湖刀客中排上名号？我卓某第一个不服。何况此人勾结蒙古人，与七星观的刁道人狼狈为奸，乃是汉人中的败类，人人得而诛之。我建议，组织一队人马，趁此事，一举将这些败类铲除。”

话音刚落，便听有人附和“这主意不错。”

也有人嚷道：“我愿往。”

“我也去。”

一时间得有几十人涌出来响应。畅剑锋识得此人，正是关中之虎，卓一刀。眼见卓一刀提议附和者甚多，但自己并不想牵扯太深。卓一刀一直是畅剑锋的忠实追随者，名号都是照着畅剑锋关中鹰名号取的，而且此人憨厚老实无心计不是最佳带队人选，遂说道：“这次我召集众位江湖朋友齐聚洛阳，本是为了查探天元神机谱，并不是为了争夺榜上排名。今日趁势讨伐狂刀一斩叶天华，本是为了维护江湖武林，铲除败类。若是卓兄弟带人前往，难免被有心人说成是为了刀谱排名。反倒是让卓兄弟背负骂名。依我看最好是另寻他人。”

卓一刀大手一扬，说道：“畅大侠府上吩咐一人，我卓一刀与众兄弟绝无异议。”

畅剑锋话虽说的漂亮，但是此去本就不想让自己人牵连其中，眼见卓一刀让自己推举府上的人更加不情愿，踱步在场内环视，正在心里盘算思量之际，施月华上前，拱手施礼，说道：“畅大侠，在下愿往。”

陆清扬很是意外，一把拉住施月华，施月华将陆清扬甩开，上前一步说道：“望畅大侠应允。”

畅剑锋正踌躇之际忽逢施月华自告奋勇正中下怀，但嘴上还是说道：“月华姑娘，你是我府上贵客，又与华山派陆少侠交好，我岂能让你冒这样的风险。”

看似推脱，实则在给施月华抬身份加码。施月华对权力和名利颇有执念，这种事正好是个契机，施礼说道：“在下愿为江湖武林略尽绵薄之力。”

畅剑锋环视群雄，大声问道：“我府上贵客愿往。刚才你们也见识过这位姑娘的剑法，谁有异议，现在就提出来。”

说罢，众人窃窃私语，忽听有人喊道：“畅大侠安排兄弟们自然同意。”

话音刚落，一群人纷纷附和。又有谁敢站出来反对。畅剑锋见此，微微点头，甚是满意。畅剑锋从随从手里拿过佩剑，说道：“月华姑娘，这把剑送你。”

说罢，将手中长剑扔了过去。又道：“行走江湖没有一把趁手的兵器怎么能行。此剑虽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把绝世好剑。”

施月华屈身施礼，拱手言道：“月华谢畅大侠。”

陆清扬俯上前去，轻声说道：“月华，你想干什么？玄虚子前辈早就告诫不要参与这些事。”

施月华说道：“这也怕，那也怕，什么时候才有出头之日。玄虚子本就是个无欲无求的酒鬼，怎么能听他的。”

陆清扬又说道：“狂刀一斩叶天华，江湖地位也颇高，交际也广，这样过去，只怕……”施月华不等陆清扬说完，打断陆清扬安慰道：“没事的，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去。刚跟你说了不要这也怕，那也怕。”

畅剑锋见施月华答应此事，与众位英雄及卓一刀说道：“那就安顿好，明日前往豫东诛杀败类叶天华。此事由施女侠全权负责，希望众位兄弟鼎力相助。”

卓一刀拱手言道：“畅大侠请放心。我与众兄弟一定全力支持月华姑娘。”

众人一时纷纷响应。施月华见此满心欢喜，拱手说道：“月华在此先谢谢众位朋友。此去我正义之师，必得天佑。”

说罢群雄高呼。待安顿好众人畅剑锋便带施月华二人往自己府上走去。一路上畅剑锋见陆清扬有些闷闷不乐，便不断地夸赞施月华，鼓励年轻后辈应该有所作为。并将自己年轻时候的拼搏之事讲与二人听。几人刚刚出了洛阳城不远，便见四五个骑着马的蒙古人，追赶着一名女子向几人方向跑来。女子手拿一把短剑，满脸血污，衣服上面好几条伤痕，血透过衣服风干成黑红一片，慌慌张张脚步踉跄的跑在前面，几个蒙古人追在后面叫喊着，好像是赶着一只受伤的羊。这女子看见几人，大声喊道：“救命，救命。”

施月华看看畅剑锋，这种英雄救美的事情，自己断然不会抢在几个男人前面。陆清扬正欲动手，施月华拿剑点了点陆清扬，示意让畅剑锋出手。畅剑锋骑马将这女子护在身后，呵斥道：“野蛮鞑子。几个人欺负一个女人。”

为首的蒙古汉子大声呵斥道：“滚开乞塔惕。把那只南羊放出来。”

乞塔剔是蒙古人对北方汉人，金人的统称，略有贬义。宋人则被称为南人，南羊则是没有把这女子当人来看。畅剑锋见这几个蒙古人嚣张跋扈，飞身跃起，几招便将这些蒙古人斩杀马下。那女子忙俯身于畅剑锋脚下叩谢大恩，许是刚才受到了惊吓，亦或是现下过于激动，竟直挺挺的昏倒在畅剑锋脚下。畅剑锋忙将这女子扶起，只见这女子虽满脸血污，却难掩倾城之貌。畅剑锋见女子昏死过去，忙扶于马上。施月华见状，嘴角蔑笑，暗道：“天底下男人都吃这一套，拙劣的演技。”

几人一路回到畅剑锋府下，畅剑锋将女子伤口上药包扎好，给女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只见这女子略施粉黛，柳叶峨眉，斜髻如朝阳浮海，双耳垂发更似薄云般轻盈，随风而起。两手勾拂，侧身碎步，低着头慢慢靠近畅剑锋，跪在身下，似带哭腔的说道：“今日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小女子朱玉梅愿为奴为婢服侍大侠，以报恩情。”

畅剑锋三十多岁，年近四十之人，早年奔走江湖闯荡，虽落得万贯家财，过人的江湖地位，多年来却是孤身一人。乍见这女子二十来岁，却是美若天仙，忙将女子扶起，嘴里喃喃说道：“一月尤溪烟雨浓，玉梅浑作玉人逢。好名字，好名字。”

朱玉梅听言，将畅剑锋请入座位，斟茶奉上。畅剑锋笑道：“那你就先暂留府上吧。”

朱玉梅屈身行礼，微笑道：“谢老爷。”

二人正说话间，萧正南与陆清扬相随，敲门求见。畅剑锋将萧正南二人请入，问道：“正南，陆少侠，有什么事？”

萧正南上前拱手，问道：“畅叔叔，我听陆兄说是月华姑娘要带领人马讨逆狂刀一斩叶天华？”

畅剑锋听言反问道：“不错，有什么问题吗？”

陆清扬说道：“月华年纪尚轻，在下担心月华姑娘不能胜任。”

畅剑锋起身思量之下说道：“此事是月华姑娘当着洛阳各路江湖朋友的面主动请缨，并非我刻意安排。况且还有群雄相助，又不是只身犯险。你说我现在不让月华姑娘去算什么？行走江湖最重信誉，出尔反尔月华姑娘以后如何行走江湖。我当着江湖朋友的面承认她是我畅某的贵客，若是言而无信，临阵逃弃，我畅某以后如何面对江湖上众位兄弟。这是月华姑娘的意思吗？”

正说话间，施月华从外面走进来，施礼说道：“畅大侠请放心，月华既然答应此事就绝对不会临阵脱逃。”

转而又和陆清扬说道：“清扬，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担心我。但是话已出口，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此事我已决定，你们不要再麻烦畅大侠。”

说罢，拉起陆清扬和萧正南便往外走，转身对畅剑锋说道：“畅大侠请放心，明日我按时与卓前辈汇合。”

畅剑锋说道：“月华姑娘此去一路小心。打探令狐芊一事我也已经安排下去，说不定你凯旋之日，就会有消息。”

施月华拱手答谢，拉起二人往出走去。三人一路来到柳婉儿这里，施月华埋怨道：“你们怎么回事？瞒着我去找畅前辈，存心陷我于不仁不义。”

柳婉儿见施月华耍起脾气，安慰道：“师妹，清扬也是担心你。毕竟这个事情不简单，可不是闹着玩的，很危险的。叶天华号称狂刀一斩，武功不可轻视。”

萧正南也劝道：“而且叶天华在豫东颇有势力。那面蒙古人屯兵不说，北飞云帮也据占多年，那里势力很复杂。”

陆清扬也附和道：“月华，你就听大家劝。”

施月华颇有不悦，虽然心里知道陆清扬是担心自己，但感觉这种机会还是比较难得，说道：“总之我明天肯定要去。我也没让你非要跟着我。”

说完转身出去了，任凭柳婉儿喊叫，施月华全当没有听到。柳婉儿说道：“月华师妹心气高，在五叶山庄就喜欢和云师姐打理事情。但是这件事月华确实做的不妥当，清扬，你别介意。我希望你保护好她。明天陪她一起跑一趟吧。”

陆清扬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师姐。你放心吧，我明天陪她一起去。”

萧正南拍拍陆清扬，坚定说道：“有什么事，我和婉儿会帮你们的。”

陆清扬谢过二人，便去找施月华安排第二天的行程。次日一早，施月华便动身前往聚仙楼，一路上陆清扬紧随其后，二人虽没说几句话，但是彼此内心还是都挂念对方的。少时，卓一刀拎着鬼头环刀招呼着众人来到聚仙楼，见施月华已到，拱手问道：“施女侠这么早就过来了？”

施月华还礼笑道：“月华作为晚辈，哪里能让卓前辈等我。”

卓一刀见这小女子还算懂礼数，哈哈笑道：“既然畅大侠让施女侠此次带人讨贼，我们大家一定以施女侠马首是瞻。”

施月华听言说道：“那卓前辈，咱们这便出发吧。”

卓一刀大声招呼众人往豫东行去。一行人约能有百人，浩浩荡荡一路向东，直奔到午时，出了前面山口便是一马平川，卓一刀与左右随从快马赶上施月华和陆清扬说道：“施女侠，都到午时了，让兄弟们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这都跑了一上午了。”

陆清扬见四下地形，对施月华说道：“月华，出了山口再修整吧。这种地方不宜多停留。”

施月华环顾左右，略微思量，说道：“卓前辈，清扬说的有道理，咱们再忍耐一会，出了前面山口再休整不晚。”

卓一刀听言嚷道：“卓某过来问你全当是畅大侠面子，你二人加起来都没卓某年纪大，倒是把自己当回事。这条路我少说走了上百次，哪个位置长了几棵树，卓某都一清二楚。此地到出山口少说还得走半个多时辰，兄弟们都说走不下去了。”

陆清扬听言解释道：“卓前辈，此地狭长，乃是兵法所指围地。若遇埋伏便成死地，不宜久留。”

卓一刀和左右随从三人相视而笑，卓一刀笑道：“卓某行走江湖几十年，还不曾见过用兵法走江湖的。”

说罢一众人都笑了起来。卓一刀大声询问众人，弟兄们，怎么样，怕不怕。众人皆笑对“太可笑了。”

“我们走江湖的时候你们两个娃娃还没出生了。”

众人说笑中，与卓一刀围坐在一起，喝酒的，喝水的，说说笑笑的吃起了干粮好不高兴。施月华二人相视甚为无奈，陆清扬拿出所带干粮递给施月华，轻声说道：“无威带兵，受点这种气也是必然的。”

施月华看看众人心里也是多少有点怨气，暗叹自己人微言轻，更坚定了出人头地的心。这才知道昨日的山盟海誓都只是畅剑锋的威望而已。众人正闲聊之际，蓦然间只听几声惨叫，箭如雨下，便有七八人倒在地上，众人忙抽出刀剑应战，只见山脚高岩之上有十余弓箭手不断朝众人射箭。众人挥刀剑格挡。陆清扬飞身跃起，借助山体飞身上前，施月华，卓一刀随后跟上，几人凭借过人身手将弓箭手砍杀五六。一声呼啸，路前后突然杀出来能有几十上百人，乌泱泱与施月华所带之人打斗在一起。陆清扬一剑刚刚将一名弓箭手刺伤，突然一把明晃晃的金刀劈了过来。只见那金刀能有三尺多长，刀背能有手掌那么厚，刀身之上是龙虎纹饰，金灿灿的大刀甚是威武。陆清扬飞身避过，长剑转行与金刀客斗在一处。这金刀客浓眉倒立，虎目圆睁，脸上一道疤痕扭曲颇为骇人，虎背熊腰能与卓一刀相较一二，甚是魁梧。金刀客见陆清扬身手灵巧，那健硕手臂一扬，金刀呼呼生风狠狠又劈了过来。陆清扬不敢与这金刀客硬拼，只能凭借灵巧的身法与金刀客周旋。金刀客刀法精湛，知道陆清扬单单一把长剑根本挡不住自己金刀，脚下大步奔走，缠着陆清扬就是招招狠辣的连环刀法。陆清扬打斗之际，回望施月华，只见卓一刀与施月华对战二人竟然是独眼斑蝰穆九，毒蝰佘涯子，心下暗道：“怎么会是他们。”

想到此处只怕施月华吃了亏，喊道：“月华小心。”

卓一刀虎背熊腰，鬼头九环刀与穆九的铁杖铛铛铛火星四溅，卓一刀怒吼道：“原来是穆九爷，想不到现在也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

穆九笑道：“就算一对一，你卓一刀够格吗？”

卓一刀听言虎啸一声，横刀一扫。穆九飞身避过，手中铁杖翻动，直凭借灵巧的身形回杖戳向卓一刀侧腰。施月华与卓一刀背身而对，打斗中见此，脚下游魂步施展，飞身长剑封住穆九铁杖去路。卓一刀见状不禁脱口赞道：“好剑法。多谢施女侠。”

不等施月华说话，佘涯子手中各反握一尺有余的两支精钢尖刺，刺尖隐隐中透着幽蓝色的寒光，形似蛇口的毒牙一般，两手挥舞在前，更与螳螂无二，眼神杀气满满，好像两人便是自己待捕食的猎物，直想把二人立马吞入口中。蓦然间佘涯子，腾空而跃，左右手交叉翻飞，一连向卓一刀刺出二十余下。卓一刀身形魁梧，却不甚灵巧，若不是凭借着精湛的刀法和施月华的呼应，只怕难敌佘涯子这一连串的攻击。施月华对佘涯子下毒心有余悸，低声嘱咐卓一刀说道：“卓前辈，小心佘涯子的铁刺，只怕上面有毒。”

卓一刀低声应道：“施女侠，只怕咱们的事走漏了风声。与陆少侠斗在一起的便是狂刀一斩叶天华。今日突围之后只怕得从长计议。”

穆九听二人交谈，笑道：“你们自己看看下面，还妄言从长计议？只怕你们今天都没有机会活着离开这里。”

二人顺着穆九所指看去，下面几百人缠斗中已经死伤一半。众人且战且走，能望的到的路口全是打斗在一起的人和死尸。穆九与佘涯子趁二人远望，齐齐突袭。穆九铁杖主攻卓一刀鬼头环刀。佘涯子兵器太小，若与卓一刀相对就有点吃亏了。施月华凭借着六甲冲虚剑法也算能压制得住佘涯子，但也需要借住卓一刀的鬼头环刀配合。二人一刀一剑，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玲珑小女子，穿插而动，也是相辅相成。佘涯子铁刺兵器在手中灵巧如蛇，反抓、正刺，横握变化无常，令人眼花缭乱。施月华几次眼见长剑划住佘涯子手腕，佘涯子都将铁刺反握挡住令人遗憾。卓一刀毕竟也是老江湖，眼见今天吃了亏中了阴招，四人打斗游走之际跃入人群中，慢慢找机会靠近马匹，低声对施月华说道：“不必恋战，找机会走。日后报仇不晚。”

但穆九与佘涯子哪里放的过两人，紧紧压制缠斗在一起。施月华听卓一刀让找机会先走，回看陆清扬正与叶天华斗得正酣，虽未落了下风，却一直凭借着灵巧的身手游斗，毫无还手之力，避其锋芒不敢与之正面交锋。叶天华与卓一刀的魁梧身材有的一比，二人都是以刀法成名前辈。若是正面硬刚，陆清扬显然不是叶天华的对手。陆清扬听施月华喊道：“清扬，找机会先走。”

这一喊，陆清扬多少有点分心，叶天华寻隙便是一刀凌空劈斩，这一刀劲力十足，刀锋呼呼的破空之声尖利刺耳。任凭陆清扬身手灵巧躲开致命一击，刀风所向还是将陆清扬左臂划出一道口子。陆清扬也飞身跃入人群，趁机靠近马匹。叶天华号称狂刀一斩，其刀法均以刚猛劈砍为主。一刀虽让陆清扬躲开只伤及手臂，但其转身借力一跃，紧追过去，又是一刀。只见刀锋到处沙石四散，硬生生将旁边马匹从中分成两截。随着马儿的嘶吼，竟是将旁边打斗的二人吓呆在原地。卓一刀二人与陆清扬遥遥相望，卓一刀听到马儿一声长嘶，远见叶天华一刀竟有这般威力，心下暗叹：“这刀法果然厉害。”

穆九趁卓一刀分神，佘涯子拖住施月华长剑之际，铁杖假戳卓一刀下腹，卓一刀横刀格挡。哪料到穆九一手握住铁杖中间，另一手借力，铁杖另一端返回便直取卓一刀咽喉。卓一刀刀法本就笨重，这刹那之间回防不及。施月华见状，脚下游魂步法腾挪，侧身避开佘涯子，转剑斜刺而上。卓一刀身形比施月华高出不少，施月华一剑自下而上，铛铛将穆九铁杖格挡开，救了卓一刀一命。卓一刀这下冷汗不禁生了一背。佘涯子趁施月华一剑回刺，手中铁刺唰唰连着划出十余下，其中有十之四五划在施月华手臂之上。佘涯子铁刺在手中翻转，直取施月华小腹。卓一刀横刀挡格穆九不及变招，大刀正好行在中路，魁梧的身材居高而下，见佘涯子杀招已起，忙回刀挡住，佘涯子叮叮叮几下都刺在刀身之上。卓一刀见施月华为救自己被佘涯子伤到，连忙关切问道：“施女侠，怎么样？”

施月华忍痛应道：“没事。”

四下里卓一刀随行几人见二人受伤落了下风，也都挥刀救过来。但几人武艺不济，其中一人被佘涯子铁刺正好刺中下腹。施月华见状，转步微攻，剑舞如风，直至将佘涯子逼退，将这受伤男子一把扶上马背，招呼众人撤退。佘涯子被施月华逼退，见穆九铁杖将卓一刀压入下风，飞身辗转来帮穆九。卓一刀刀锋回转，一刀砍向佘涯子。佘涯子铁刺回转一挡，虽保住了双手，但是这强悍的刀锋之下，手腕剧痛，铁刺险些失手掉落。穆九趁此铁杖直进，点向卓一刀当胸。这铁杖劲力十足，若是点中只怕性命堪忧。施月华将受伤汉子推上马背，只感觉刚才手臂伤口酸胀难忍，知道刚才佘涯子铁刺有毒，忙封住自己穴位，避免毒气乱窜攻心。但见穆九铁杖直进卓一刀当胸，长剑前送，剑背正好挡在穆九铁杖前，护住卓一刀。但是穆九铁杖力道凶狠，就算被施月华长剑挡住，不至于肋骨折断受重伤，却也是钻心奇痛。施月华飞步护在卓一刀身前，六甲冲虚剑法施展而开，仿若剑墙将佘涯子二人隔在剑影之外。卓一刀翻身上马，喊道：“施女侠，快走。”

施月华见陆清扬尚且和叶天华斗在一处，说道：“你先走，我去救清扬。”

卓一刀见这女子义气，已经受伤却还顾及旁人也是难得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把抓住施月华后心提起便拉到马背上，“驾……”一声震喝，夹紧马肚，携了约五六人杀出重围，往东去了。施月华大喊一声：“清扬，快走。”

但喊声随着快马远去而消失。陆清扬见卓一刀将施月华拉上马背远去，心里反倒是放下心来。叶天华刀法狂傲不羁，越打越是刚猛。知晓陆清扬不敢与自己硬拼，索性一味的猛攻，连防御的招式都少了。陆清扬若不是依仗灵动变换的招式一味的灵巧闪躲，只怕早已敌不过叶天华。穆九和佘涯子眼见卓一刀脱逃，飞身便来帮叶天华。一男子骑马从陆清扬身前飞驰而过，伸出手臂拉向陆清扬，喊道：“兄弟快撤。”

陆清扬一把拉住此人，翻身上马，一路砍杀，飞也似的往回跑去。陆清扬回头看去，叶天华几人正对残余几人大开杀戒。眼见满地尸首，真是狼狈至极。出师未捷还差点全军覆没。叶天华一行人将对手屠杀殆尽。穆九与佘涯子二人走近身来，说道：“天华哥，幸亏咱们提前收到风声，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让卓一刀几人跑了。”

叶天华收起金刀，笑道：“今日也算是打了个漂亮仗，逃窜的鼠辈晾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三人招呼剩余的几十人肃清残敌，便准备去追卓一刀。卓一刀一行七人四马，跑出山口便一路转向汴州继续往东南跑去。跑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忽有一人摔下马去，众人勒马查看。只见被佘涯子戳中下腹的男子脸色铁青，有气无力的缓缓说道：“刀哥，我只怕是不行了。”

正说话间，施月华也脚下一个踉跄，委倒在地。另一男子查看说道：“刀哥，这位姑娘也中毒了。”

只见施月华手臂上三四道血痕，黑色血液已经将衣服渗透，卓一刀撕开施月华衣袖，只见施月华半条手臂已经乌黑肿胀。卓一刀见此说道：“幸亏施女侠已经封住了经脉，要不然毒气攻心，只怕……”说道此处，安排众人找到了一处破旧的土屋落脚，留一人在外望风。众人扶着伤者鱼贯而入，这土屋有三间大小，最东面里屋是张火炕，已经塌陷了一半，最西面是做饭的火房，墙壁熏得黑乎乎的杂乱无章。看起来像是久无人居，破损的厉害，却也算是能遮风挡雨。只是有一乞丐正在东屋内生火取暖，卓一刀见这男子衣衫褴褛，支支吾吾的拿手比划，好像是个哑巴，呼喝道：“滚出去。”

其余人附和道：“快点的，滚远点。”

这哑巴连连拱手作揖，正往门外退去，忽见施月华气色难看的被人扶着坐到火堆旁，忙指指施月华便在地上叩头，拿出一个水袋一个劲的比划。卓一刀将鬼头环刀伸出，骂道：“你这小乞儿，还不快滚。”

施月华悠悠转醒，只见跪在眼前的哑巴竟然就是那日汴州城为佘涯子奉酒被下毒倒在城外，而后施月华和陆清扬救助的男子。那日中毒醒来，身上银两，手里的兵刃全都不见了，只有身边施月华留下的一个水袋而已。几日来便栖身在这间土屋内落脚。想想只因自己一句话便差点命丧黄泉，也是悔恨难当。突逢救命恩人现身，便跪在施月华身前一个劲的叩头。施月华见这苦命的人前几日就和自己一样中毒，颇有同病相怜的感觉，缓缓说道：“卓前辈，这个人我认识。外面那么冷，就让他留在这里吧。”

卓一刀见此，也就不再理会他。卓一刀拿出小刀，将施月华伤口划开一点，污黑的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卓一刀说道：“毒血若是出不来，再拖下去只怕不是办法。我这就去城内请个大夫吧。”

施月华盘坐起来计划催动内力将毒血逼出，但是中毒时间太长，身子一软，却是无法催动内力。这哑巴男子见施月华手臂乌黑一片，爬凑上去，便要动嘴给施月华吸毒血，以报救命之恩。施月华连忙制止他说道：“不可以，你若用嘴吸毒，只怕也会性命难保。”

小腹被刺中的男子见哑巴要用嘴吸毒，爬过来说道：“刀哥，若不是施女侠相救，只怕我也早就命丧荒野。我只怕是不行了，临死之前，我愿为月华姑娘吸出毒液，以报大恩。”

施月华正要说话，卓一刀肩膀上摁住施月华说道：“施女侠，不要再推迟了。”

受伤男子二话没说，俯身用嘴将施月华毒血一口一口吸了出来。看着施月华手臂的黑气散开，欣慰的靠在一旁，却是不动了。卓一刀将随身带着的灵草培元丹递给施月华说道：“施女侠，你把这颗药丸服下，能助你恢复些体力。”

施月华服下丹药休息片刻，已经感觉不是先前那么难受，便支撑起身体盘坐在一旁，缓缓调动内力，压制残余之毒。施月华任督二脉已被叶神医打通，依照从阴符经经文上誊抄的混元阳符神功催动内力流转。土屋内本是冷飕飕的，但施月华额头上汗珠却慢慢渗了出来，头上腾腾热气四散。卓一刀见状，只怕打扰了施月华，招呼几人到外屋又生了火堆围坐在一起，随后吩咐三人到城内买些吃食和草药。卓一刀见哑巴拎着水袋，倚坐在里外间的门槛上一直看着施月华，也不禁凑过去看了一眼。见施月华头顶热气萦绕，正是要紧关头，又悄声退了出来，暗叹：“未料想这女子内力竟也能到这般地步。今日若不是这姑娘相救，只怕我也难免曝尸荒野，我却还不服。若是早听施女侠出了山口休整，只怕也不会如此狼狈。”

想到此处，内心一阵悔恨。约能有半个时辰，施月华缓缓收功。哑巴第一时间凑近身去，吱吱呀呀的询问，手里的水袋递给施月华。施月华抿了一小口，说道：“我不想喝了，谢谢你。”

说话的这会儿，卓一刀也进来询问道：“施女侠，感觉怎么样了？来火堆这里暖和点。”

说着和哑巴将施月华扶到火堆旁围坐在一起。施月华问道：“我好多了。其他人呢？”

卓一刀应道：“一个人在外面望风，其他三人我安排到城里买点吃食和草药。”

施月华又低声问道：“卓前辈，为我吸毒血的兄弟……月华真是对不起他。”

卓一刀说道：“施女侠，你可别这么说，若不是有你，我那兄弟只怕早死在山野之中了。我们这些粗人，其他的不懂，义字定然是放在第一位的。卓某先前对施女侠你心有不服，言语不敬，你还再三救我，导致你中毒受伤。卓某实在惭愧。”

施月华安慰说道：“卓前辈，月华年纪尚轻，众人不服也是正常。我既然带大家出来，就有责任带领大家安全的回去。但是不曾想发生这种事情。”

卓一刀长叹一声说道：“施女侠，我感觉这次遇伏，一定是有人走露了风声。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将他大卸八块。”

施月华笑道：“卓前辈，你以后不用总是叫我施女侠，喊我月华就可以了。走露风声的事，回去了我汇报给畅大侠，他一定能追查到是谁泄密的。一定为众兄弟讨个结果。”

卓一刀见施月华颇为侠义，又救过自己性命，说道：“不叫你施女侠也好，我也感觉生分。若是你不嫌弃我卓某大老粗一个，占你点便宜，你以后便叫我一声卓大哥，我认你这个妹子。如何？”

施月华高兴的应道：“那太荣幸了卓大哥。”

卓一刀高兴的哈哈大笑，说道：“月华妹子，我见你很有胆识，侠义心肠，以后卓哥凡事听你招呼。”

施月华想到自己是白莲宗弟子，这是瞒不住的，笑道：“那怎么敢。卓大哥，还有一事小妹不敢瞒你。小妹是白莲宗的弟子。”

卓一刀嘟囔道：“白莲宗？我卓某倒是听说过。卓某交朋友看的是值不值得交，就冲妹子你这个洒脱劲，什么什么宗的，卓某不在乎。”

施月华见卓一刀高兴的样子，想想还是这些江湖豪客好相处，没有名门正派之间的顾忌。哑巴男子听到这里，吱吱呀呀的比划，施月华问道：“你也想跟着我？”

哑巴男子点点头，还是吱吱呀呀的比划。三人正聊的起劲，忽听外面马蹄声由远渐近，卓一刀赶紧起身查看，只见两兄弟快马扬鞭，飞奔回土屋。这汉子将买来的草药和吃食递给卓一刀，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刀哥，城里遇上叶天华他们，就我们两个跑回来了。要不是天色已经暗了，我俩也够呛能回来。只怕这里也呆不住了。怎么办？”

卓一刀看看施月华虚弱的身体，说道：“月华妹子身体根本经不住骑马颠簸。”

施月华说道：“那你们先走，我自己想办法。”

哑巴吱吱呀呀的将施月华拉到西面的火房指了指，只见角落墙上挖出一个小洞，是北方冬天用来储存粮菜的小地窖，能容纳三两个人的空间。漆黑的墙壁，若不仔细查看根本不易发现。施月华见此说道：“我躲在这里，你们先走。”

卓一刀说道：“不行，你受这么严重的伤，万一被发现太危险。我和月华妹子留下，你们先走。”

两人还要说什么，便已经隐约听到有马蹄声，卓一刀说道：“来不及了，不要再考虑了。”

正说话间，门外望风的男子跑了进来，说道：“刀哥，有人往这面过来了。”

卓一刀和哑巴男子将施月华扶进菜窖，三人拉过杂物将洞口掩好，其余几人奔出门外跨上马背，“驾……”一声长啸，便往其他方向跑去。须臾之间便听土屋外围过来一帮人马，三人只听一顿嘈杂，约有十几人。只听有人说道：“老大，人好像跑了。”

带头之人见土屋内有火光，吩咐道：“追。”

只听一阵呼啸，马蹄声渐行渐远。卓一刀轻声说道：“好像走了。”

施月华示意卓一刀不要出声。三人屏息静待多时不见声响，只道是人已经走了。忽听有人说话，“天华哥，看来真逃走了。这破地方一眼就看尽了。”

三人透过缝隙隐约看见三四个人影。正是叶天华，穆九，佘涯子三人。还有一个人背对几人，只能看见一个身影。佘涯子四处张望着便往三人藏身方向走来，三人彼此都能听到咚咚的心跳声，卓一刀将鬼头环刀轻轻提起，只待佘涯子走近便先发制人。忽听唰一声，不知是老鼠还是什么东西，迅雷不及掩耳，顺着墙角爬上屋顶从透风的窟窿蹿了出去。几人受此惊吓，穆九笑道：“老三，你这是抓不住人，逮耗子去了？”

佘涯子听言，沙哑低沉的骂道：“滚。”

穆九听言哈哈笑了起来，佘涯子也转身走了出去。这时背对几人的这位，笑着插话说道：“佘三哥，一会儿小弟请三位哥哥好好喝一杯，你可别和一只老鼠较劲。”

这人只当自己逗个乐子，佘涯子脸色一沉，眼光掠过杀气四溢。这男子看的心生畏意，尴尬向叶天华讨好的说道：“叶哥，我此次提前向您透露畅剑锋派人过去找您麻烦，可是把您当我亲哥哥一样。只怕以后我也再难回畅剑锋那里，否则事情败落，畅剑锋必定不会轻饶我。以后咱们就是自家兄弟，还得多多仰仗叶哥。从今天开始兄弟我一定以叶哥马首是瞻。”

叶天华哈哈一笑，金刀蓦然起手，一刀将这男子斩于刀下，缓缓说道：“你这种小人，难保哪天不会出卖我。”

说罢招呼两兄弟一路扬长而去。这男子倒地，三人这才看清此人相貌，一条血淋淋的伤疤从嘴角直划到耳后，正是前日与施月华比武被打伤的男子。施月华看看护在身边的哑巴，再看看倒在外面的疤脸男子，心下暗道：“清扬说的也对。未料想一个决定竟然生出这么多不可控制的变数。”

人嘛，还是多行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