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师父,好疼……”
隔壁房间传来声色十足的娇嗔声。
而这边凤凌霜躺在床上咬牙切齿。
是的。
咬牙。
她重生了。
重生前凤凌霜被师弟南宫逸下毒,然后师父莫元初为小弟子陆璃雪残忍剥夺大弟子内丹和灵骨,甚至伪君子还对刑罚堂的人谎称凤凌霜以下犯上、残害同门、罪不可恕。
然后刑罚堂把凤凌霜带走,她受尽酷刑生不如死。
之后陆璃雪把人领回来,她道大师姐为我做药引子这么多年,不妨再为我割血一年。
凤凌霜看着祸害自己的小师妹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
而害人不浅的小贱人委屈楚楚道,“师父,大师姐用眼睛瞪我,她好凶,我好怕。”
然后莫元初剜去凤凌霜眼珠子。
凤凌霜痛苦怒骂,她诅咒陆璃雪生生世世受病痛折磨痛不欲生。
陆璃雪为此哭得梨花带雨道,“逸师兄,大师姐骂人好难听,我心里好痛。”
然后南宫逸毒哑了变成瞎子的凤凌霜。
凤凌霜变得又聋又哑,她被扔去杂役园苟延残喘。
一年后,陆璃雪前去杀人,她一刀一刀捅死阻碍自己前路的人。
她道,“知道你为什么输给我吗?”
她说,“我有金手指,而你没有,我来自更高级的世界,你这个本土太落后,输给我也不算冤。”
“还有,师父本是魔族的人,你一直护着的小师弟有天会黑化,也只有我能感化他们,而你是我成就机缘的奠基石,也就是说,你不过是块垫脚石,是炮灰,是女配,在我的人生里,你是最末的角色,根本排上号,能为我成就大业而死,也是你的幸运。”
陆璃雪踢走死透僵硬的尸体。
凤凌霜就这样含恨而终。
然后重生了,重生回到要被剥内丹夺灵骨的前一刻。
正想着如何应对,就听到外边传来凌乱脚步声。
陆璃雪又病发,师父莫元初抱着痛苦不堪的小徒儿过来,他让床上的人滚开。
凤凌霜只能听从,不听就被师父扫飞,然后受伤吐血,她不想挨打,故忍。
速度下床站一边,她不敢跑,怕被虚伪无情师父隔空抓回来摔在地上,所以还是忍。
莫元初道,“凤凌霜,雪儿冰寒症恶化,急需烈焰内丹温养。”
来了。
道貌岸然伪君子为他的小徒弟要剥走大弟子内丹了。
凤凌霜站在原地,她告诉自己莫慌,强行反抗只会死得更惨,不如顺势而为。
陆璃雪挣扎起身道:“师父,您不要伤心,是徒儿命不好,母亲告诉过我,根治冰寒症的办法是取了灵骨和烈焰内丹一起镇压才有用,我知师姐烈焰内丹和灵骨,但她是天才,我怎能夺她所有呢。”
娇弱无力的人儿作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可这说出的话却茶里茶气,而莫元初最喜欢听这些婊言婊语,他看到小徒儿这么懂事,心上更加疼了。
凤凌霜低头沉默,换做以前,她会吓一跳问你怎么知道我有灵骨?
然后师父说,我告诉她的,你有意见?
凤凌霜便说不敢;
然后师父道怀璧其罪,灵骨本就是异物,还不如挖出来免除祸患。
凤凌霜想辩解。
而伪君子道,“雪儿是你师妹,你作为大师姐,怎能眼睁睁看着她受苦,再说了,你只是失去内丹和灵骨,如果雪儿没有它们,可能要失去生命。”
凤凌霜想,内丹和灵骨也是我的命,一旦失去,我就不能修再炼会,我会变成废物,甚至连一个凡人都不如,那和杀了我有何区别?
伪君子道,“你放心,只要你舍出内丹和灵骨,为师不会亏待你,往后你还是天权院的大师姐。”
凤凌霜在心底里呵呵,大师姐,你以为我稀罕?
可为了保命,还是慷慨道,“师父不必多说,为了师妹,就算要我的命也愿意。”
师弟南宫逸愣住,他道,“霜师姐,你可想清楚。”
虽然他对这个大师姐无感,但毕竟是同门,往日大师姐对他多有照拂,想到她要变成废物,那往后就没有指导自己的人了。
而莫元初也惊了,老实说凤凌霜是天才,她十四岁拜师入门,要不是为照顾雪儿,这个大弟子早就在宗门大类比里脱颖而出,然后被掌门挑走。
而莫元初也惊讶了,老实说凤凌霜是天才,她十四岁拜师入门,要不是为照顾雪儿,这个大弟子早就在宗门大类比里脱颖而出,然后被掌门挑走。
莫元初就是怕自己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弟子成了别人囊中之物,故而这些年让大弟子学炼丹,学制符,就是不让她学所擅长的剑道。
所以她结丹之后毫无长进,天天就知道攻克那些不擅长的疑难杂症,一边还要为陆璃雪耗心费血,凤凌霜的几年修行就是这样被耽误了。
这些年莫元初一心在陆璃雪身上,他不曾关心大弟子死活,思及自己偏袒疏忽,他脸上露出歉然。
看着恭恭敬敬的大弟子,发现她变化很大,三年前还是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如今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姝丽无双。
天赋异禀的人,与生俱来骄尊贵气,天生带着傲然凌云之势,她不像陆璃雪,后者万般惹人怜爱疼惜。
想到娇儿,伪君子心疼大弟子的心意稍纵即逝,刚刚升起的不忍又被怀中柔柔弱弱的小弟子夺走神智。
凤凌霜观察师父的反应,晓得自己再不趁热打铁,这伪君子就要冲冠一怒为小贱人了。
当即道,“师父,雪儿是我师妹,她受苦我心疼,这些年我耗了太多心血喂养,自是希望能治好她。”
陆璃雪也娇娇柔柔道,“师父,是我没用,是我连累了大师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莫元初急忙哄着娇儿道,“不是,师父一定不会让你有事,不管用什么办法。”
凤凌霜在心底里冷笑,不管用什么办法?是不是包括杀了我?
呵,还是一样,凤凌霜始终就是祭品对吗?那行,你们不仁我不义。
凤凌霜让师父和师弟去门外等着,“我亲自剥骨送出,但不想让师父看到我血淋淋的样子。”
莫元初道,“可取内丹……”
“先剥骨再取内丹,否则灵骨没有内丹滋养会发生异变。”
“啊对对对,你看为师一心顾着雪儿,竟忘了最要紧之事。”
他脸色讪讪,似乎有些惭愧,这只顾着小徒弟,竟忘了大弟子也是个让人心疼的。
凤凌霜面无表情,她关上房门,转身走到床边,看着虚弱无力的小师妹一脸冷若冰霜。
陆璃雪可怜兮兮道,“师姐,谢谢你。”
但心里在想,凤凌霜,你还是这么好骗,想跟我在师门争宠,你没那本事。
凤凌霜听不到小师妹心里的话,不过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屎。
这些年陆璃雪做任何事,凤凌霜都不与计较:
每次师父买礼物只独买给小贱人,然后小贱人总是拿着那些小玩意儿来炫耀说师父好爱我啊;
往前不管桌上有多少美味,只要陆璃雪说喜欢,凤凌霜就只能说我忌口不能多吃;
往常要是小贱人跌倒摔疼,她总说不是师姐的错,是雪儿不小心,不怪师姐冷漠不帮着我,或者是师姐厉害,她三两下就能把我打得浑身是伤。
以前师父每次看到小贱人身上有伤痕,会晕沉着脸让大弟子受罚,他偶尔会混不客气把凤凌霜打飞;或者让凤凌霜跪在风雨里数天数夜,而小贱人和伪君子站在屋檐下,她说,师父,求您别生气了,师姐一定知错了。
……
凤凌霜想起那些无端灾难,心中恨意滔滔。
她想,你欠我的该还了。
她出手封住娇弱无力的小贱人的穴道。
陆璃雪震惊问,“大师姐,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