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间,晏归荼面无表情地站直了身子,攥紧了手里黑漆漆的烧火棍,眼神冷漠地望着眼前的两人。
前世刺穿胸口的疼痛似乎是积攒到这一瞬间突然爆发,让他疼得连呼吸都带着撕心裂肺的痛。
徐无忧,朝旭阳。
晏归荼在心里反复地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似乎想要从这两个名字中品出些不一样的味道
。
他原本以为自己重生以后绕过这两个人,提前收下三名弟子就能获得安宁,是苟且也好是逃避也罢,都无所谓。
他至少不会再去做一个付出一腔真心却被人反手背刺的蠢货。
但是看着这两个人突兀地活生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以后,他才发现,自己不是不恨的,只是那份恨意埋藏得太深,深到他以前从未意识到而已。
云君眉和陵江羽两人都察觉到晏归荼表情不对。
眼前这两个人的出现让他们师尊的气场都变了,如果用动物比喻的话,刚刚看到山门被毁的晏归荼像是一只被人惹得炸毛的猫,此刻的他就像是见到了猎物的虎,不动声色地张开了锋利的爪牙。
云君眉偷偷和陵江羽交换了个眼神:“师尊这是怎么了?”
陵江羽暗示地点了点对面的一男一女,问题就出现在这两个人身上。
唯独司华年还在状况外,看着自家用心打造的木屋被毁了,俊朗的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然而他是个老实少言的人,也不会埋怨别人,只是蹲在地上闷头把还能用的木雕捡起来抱在怀里。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滞。
“这是阁下搭建的棚子么?”朝旭阳率先开口打破沉默,少年人的笑容清朗,仿佛众人头顶上和煦的阳光,他对着晏归荼拱了拱手行礼,“我们乃是天岚剑宗门下弟子。我师姐的爱宠无意中毁了这几间木棚,当真是抱歉了。”
说着,他还不忘拎起地上银狐的后颈皮,从容不迫地递给旁边的徐无忧。
啧啧,就是这种主角的派头,一副天底下的人都要原谅他做错的事情的笃定淡然,最让晏归荼瞧不上眼。
晏归荼毫不掩饰地翻了个大白眼:“棚子?什么棚子?这特么是我们抱朴宗的山门!你们两人纵宠行凶,毁我山门,是要代表天岚剑宗跟我们抱朴宗下战书的意思吗?”
下一秒,朝旭阳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他见这四间木屋潦草破败,还以为是人家修行人临时修建用以暂居的修行场所,没想到竟然是一个门派的山门所在。
虽然他在修界混迹十来年也不曾听说有哪个门派会有这样寒酸的山门。
“呃......既然如此,那更是我们的错了。”朝旭阳很快就调整好脸上的表情,十分谦和地询问晏归荼,“还请前辈算一算贵派的损失,晚辈乃是朝家的独子朝旭阳,一定会赔偿前辈您所有的损失的。”
穿越而来的朝旭阳十分明白做人要低调的道理,何况他的金手指也在暗示他对面这人实力不弱。
在不能确认对方来历的情况下,朝旭阳并不介意自己做小伏低地当孙子。
毕竟,现在还不到他大展拳脚的时候。
在他的计划中,男主角的出场一定要技惊四海,名震八荒。为了逞一时之气而为自己招惹几个不得了的敌人,这种蠢事他是绝对不会去做的。
不过,搬出朝家的名气来压一压眼前这师徒四人倒是使得。
晏归荼听出了朝旭阳的弦外之音,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见你这么诚心认错,本座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你随随便便赔个一千块极品灵石来就行了,反正我听说朝家乃是修界的四大家族之一,这区区一千块极品灵石而已,想来不会叫朝公子为难吧?”
一千块极品灵石?
朝旭阳的笑容微微僵硬,眼神探寻地打量着晏归荼。
这几间木屋连一块极品灵石都不值好么?
晏归荼张嘴喊出一千块灵石的天价,眼见也不是冲着好好商议来的。
莫不是和朝家有仇?或是与天岚剑宗结怨?
站在一侧清冷如雪的徐无忧终于舍得扭头看向晏归荼了。
她那双蕴含着浅淡愁绪的明眸流露出几分明晃晃的嘲讽:“不知阁下这几间木屋是用千年凰木还是万年青木建造?竟然值得一千块极品灵石?”
晏归荼懒洋洋地盯着眼前的少女,漫不经心地反问:“你又是谁?”
徐无忧亲启朱唇,口吐兰香,语气却叫人不那么愉悦:“你还不配知道。”
长年在天岚山上被所有人捧着的徐无忧被晏归荼惯出了一身清冷孤高的傲气,自然不屑与眼前这名面黄肌瘦的中年修士报出自家身份。
晏归荼微微挑眉:“年纪不大口气不小,原来天岚剑宗门人便是如此行事?当真让本座长了见识。”
晏归荼这话也不假,徐无忧在他面前永远都是乖巧懂事的,尽管有些小清高却也是在晏归荼的允许下娇养出来的。他完全没想到在离开他的视线之后,徐无忧竟然是这样一幅目下无尘的模样。
这与她昔日友善同门、怜贫惜弱的形象相去甚远
徐无忧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理会晏归荼,根本没将他这个山野门派的掌门人放在眼里。
“这位徐师姐乃是我门下左尊长老晏归荼的养女,前辈说话还需注意分寸。”朝旭阳收敛了几分笑意,不卑不亢地提醒晏归荼。
晏归荼嗤笑一声:“哦,我好怕你们的左尊长老啊。有本事你们把他叫出来给我看看啊,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名门正派也有了攀扯人家第一剑仙的习惯。看你年纪轻轻的脸皮怎么这么厚?”
反正他比谁都笃定,徐无忧是不可能把晏归荼请出来的。
站在晏归荼身后的凌江羽表情无比复杂。
最初听到眼前的少女是师尊的养女之时,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原本他以为自己应该算是师尊最喜爱的弟子,毕竟他们这两夜都还睡在一起,这世界上大抵不会有人比他与师尊之间的感情更加亲近了。
但是徐无忧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养女却让他有了挥之不去的紧迫感。
师徒之情无论如何也比不过养父女之间的感情的,凌江羽看着徐无忧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仇人。
然而晏归荼话锋一转,不但不认自己的养女,反而阴阳怪气地用话激怒对方,尽管不知道师尊此举是为了什么,但是凌江羽的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看来,师尊不但不喜欢这个养女,而且也不待见她身边那个少年,丝毫没有想要相认的意思。
这样他就放心了。
云君眉倒是想得更多些。
她没有记错的话,传言里师尊对他的养女的极尽疼爱可是修界出名的,谁都知道在天岚剑宗第一不能得罪的是晏归荼,第二便是他这位养女,怎么眼下的情形看来,与传说中有很大的出入?
“你、你真是胡搅蛮缠!阿阳,不必理会他,我们走。”徐无忧气得俏脸粉白,抱着自己怀里的银狐转身就要御剑离开。
月前,她的养父在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的前提下直接玩起了失踪,这件事根本遮掩不住,消息很快就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她不信眼前的男人不知道。
这讨厌的黄皮修士故意在他面前提起这点,摆明了是认为养父不会出面来为她撑腰么!
徐无忧的柳眉拧成了一个结。
按说她应该算是晏归荼最亲近的人之一了,但是晏归荼这次的无故下山就连她都未曾告知,这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徐无忧有些不能接受。
徐无忧早在剑宗正式开门受徒那天就已经与朝旭阳见过面了。
刚上山来的少年无意中闯入了绝鸢峰后山,属于她的禁地。
彼时她正在温泉水池里沐浴休息,兀然出现的俊美少年让她又羞又气,但得知少年是被人捉弄后,徐无忧心中的火气便消下去一半。
听着少年虽然是个没有修炼天赋的修士,因此被无情无义的未婚妻当众悔婚侮辱,却凭借着过人的毅力闯过了掌门设下的剑锋十三关,少女在敬佩之余不免也升起了几分怜悯之情。
她拍着胸脯向这个可怜的少年保证,只要少年过几日在正式殿选的时候咬死要拜在左尊长老门下,她就能助他一臂之力,将他选入自家师尊门下。
然而,就在她下了保证书的第二天,师尊竟然一声招呼也不打就下山去了。
不得已,朝旭阳只能拜在门内一位元婴期峰主门下,好在朝旭阳自己努力,在一个月后的弟子初试大赛上夺得头魁,总算是好好出了一次风头,也让几位门内掌门和长老对他多了几份关照。
但是这一切,在徐无忧看来仍旧不够。
毕竟,朝旭阳原本可是能够拜在她养父名下的
不能做到自己的承诺,这对于徐无忧来说还是有生以来的头一遭,她自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有意无意地,她与朝旭阳走得越来越近。
年轻人之间知慕少艾,也属正常。
前两天,第一剑修晏归荼出现在黑水城的消息很快便传回了天岚剑宗,故而门派掌门派门下长老花逐月带徐无忧来找晏归荼。
至于朝旭阳么......
好巧不巧,他正是花逐月收下的新人弟子。在徐无忧的要求下,花逐月也把他一同带下山来了。
“徐师姐,稍等一等......”朝旭阳自然清楚不能就这样负气离开,否则早晚会是个麻烦,他转头看着晏归荼,笑容平和,“这位前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身上只有十块极品灵石,还有五百块上品灵石和一千块中品灵石,这些全部给你们就当是赔偿你们的损失了,您看行么?”
晏归荼冷笑:“不行!”
既然是反派,怎么可以不给主角找些不自在?既然要做反派,当然就要坏到底咯。
朝旭阳:“......”
他总觉得晏归荼看自己的眼神让人有些瘆得慌。
“仙师,您帮忙瞧瞧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朝旭阳不动声色地转动了一下自己食指上一枚不
起眼的玄铁戒指。
晏归荼也顺着他的目光瞟了一眼,微微挑眉将那枚戒指打量了一遍。
这枚戒指,也就是开启了男主未来金光闪闪的开挂道路上最大的神器。里头住着个不知来历的残魂,在他的指导下,男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从人界一直牛逼到仙界几乎难逢敌手。
只是前世死了那么久,晏归荼到底也没弄明白这个残魂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不过是一个寻常的元婴期修士而已,不必在意。”戒指中的残魂暗中用神识观察了一圈后得出结论,“还是想找到晏归荼最重要。”
朝旭阳闻言,总算是放下了心中的那点儿纠结。
或许当真是他想得太多了吧?
晏归荼只感觉一股陌生的神识在窥伺自己的真实修为,不觉微微勾起唇角。
若是在几天之前,恐怕他的伪装还真的会被这个残魂勘破。但是他现在身上携带着极品仙器乾坤鼎,这个鼎除了最明显的炼丹作用之外,还能帮助拥有者伪装自己的修为。目前的凌江羽显然无法驾驭这个仙器,晏归荼便是靠着仙器的力量屏蔽了对方的进一步窥伺。
由此,他也得出结论,这戒指中的残魂最低都是地仙修为。
地仙,也称散仙,是修界对于那些在飞升渡劫过程中失败却又存留一命的修士的称呼。
散仙的修为还要在晏归荼之上,只是在这片大陆上几乎没有什么散仙。基本上所有渡劫失败的散仙都迁居海外,在海中仙山逍遥度日。
大陆上基本上没可能见到散仙,故而大乘期的晏归荼才能稳坐这修界第一的宝座。
只是在大陆之外,那又是天外有天了。
朝旭阳掏出装着自己全部身家的锦囊递过去,晏归荼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徐无忧蹙眉,不耐地转身御剑径直离开。
她不明白,朝旭阳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嫡子,怎么行事却总是这般谨慎小心,一点儿也没有大家长子的落落大方。
不过是一个山野宗门,就算是再把他们那破烂不堪的山门灭一遍又如何?
人心不足蛇吞象,说得便是眼前的这几人了。
当然,她不知道的是,眼前的朝旭阳自然不是真正的朝旭阳,而是异世的一缕孤魂。而这孤魂原本是个喜欢看男频小说的肥宅,最是精通各类扮猪吃虎的套路。故而他即使是真的穿越了,也遵循着小说中的套路来走。
能不得罪人最好不结仇,这才是他的处事原则。
然后就在徐无忧腾空而起的瞬间,一道无形的壁障突然出现,让她猝不及防地撞在壁障之上,又重重地摔落下去。
眼见徐无忧即将四脚朝地地摔落下去,一只雪白的仙鹤突然冲破壁障俯冲而下,用宽阔的背脊和双翅托住了徐无忧纤弱的身体,同时,一名身穿淡紫色长裙的女修脚踩仙莲从天而降。
待她落在地面后,那朵硕大的仙莲便化为一朵巴掌大小的碧梗粉瓣的荷花落在她掌心,斜斜地倚在她的臂间。
晏归荼微微眯上眼睛,装模作样地打量了眼前的女修两眼:“方才这二人自称是天岚剑门弟子,那么阁下一定就是天玄剑门中千莲峰的峰主花逐月了?”
花逐月虽然与晏归荼同属剑宗,到底根源不同。
花逐月是天岚剑门根正苗红的本门弟子,而晏归荼是在拥有元婴期修为之后受门主邀请加入门派的,加入剑宗之时他只是个客座长老,能做到现在一人之下的左尊长老,靠的便是晏归荼那份天下无双的修炼天赋。
能在两百多岁的年纪达到大乘飞升的境界,这万年以来修真界也不过那么寥寥三两人而已。
故而,晏归荼在剑门之中与花逐月的交情也是泛泛。
倒是没有想到带领徐无忧和朝旭阳下山寻他的人竟是她。
不过在看到朝旭阳腰间挂着一枚莲字玉佩之后,晏归荼看着花逐月的眼神不免多了几份怜悯。
朝旭阳竟是拜在了花逐月门下。
也不知道花逐月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在下正是花逐月。”梳着凌云髻的女修容貌昳丽,四肢修长,淡紫色的流霞飞云衣衫之上不断有淡淡的宝光流转,越发衬托得她肤白貌美,体态袅娜。
她那双杏眼大而有神,或许是因为天生变异冰灵根的缘故,她看人的时候总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沁凉寒意:“不知这位道友何故对我门下弟子出手?天岚剑宗虽不仗势欺人,却也不容旁人欺辱我门下弟子。”
晏归荼淡淡一哂:“仙子说笑了,何人敢欺辱贵派门人。既然仙子都发话了,在下自然不敢为难贵派两位高徒。不过是合该我们山野小派无名无姓,即便是被人毁了山门也该自认倒霉,竟然敢胆大妄言到以为这世界上还有公理二字,实在是糊涂该死,在下这就给两位高徒赔礼道歉。若是两位毁得不尽兴,在下还可将山门修建起来再让两位痛快地摧毁一回,可好?”
他这一番明嘲暗讽以退为进的话说下来,不止是朝旭阳,就连徐无忧的脸色都变了。
花逐月之所以能凭借元婴期的修为坐稳七十二峰峰主之一的宝座,还有个原因,她是天岚剑宗惩戒堂的堂主。
凡门下弟子触犯门规、有辱门风,都会交由她来处置。
想成为惩戒堂的堂主很简单,只要能平安无恙走过炼心池便可。经受住了炼心池的考验,便可证明此人是个大公无私、以身正法的人。
然而近百十年来,能顺利走过炼心池的人只有两人,晏归荼和花逐月。
虽然花逐月是个冷淡不爱管事的性子,但是晏归荼比她更加高冷,于是,执掌惩戒堂的事情便落在了花逐月头上。
若是花逐月当真信了眼前这修士的胡言乱语,按照花逐月的性子,他们回到剑宗之后岂不是要被重重地惩罚?
故而徐无忧和朝旭阳两人都十分激动地开始辩驳。
一个说晏归荼讹诈,一个说已经赔出了银两。
两人喋喋不休地解释了好一会儿,晏归荼却始终优哉游哉地带着自家弟子在旁边看戏,他甚至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掏出了原本给凌江羽准备的零嘴分给弟子们,示意他们边吃边看。
徐无忧:“......”感觉自己像是个茶楼说戏的。
朝旭阳:“......”感觉自己像是个天桥卖艺的。
两人都停了下来。
“说完了?”花逐月十分冷静地等两人都不再说话以后才问,这也是她的处事习惯,必要听完双方的陈词,在调查清楚事实真相以后再做结论。八壹中文網
两人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便微微地点了点头。
“抱朴宗的山门和房屋是不是被你们二人所毁?”花逐月问道。
徐无忧微微一顿,随后解释道:“方才傲雪像是嗅到了师尊的味道,所以恢复了原型在这附近搜寻,无意中破坏了他们这几栋木屋。原本我们也是想赔偿的,只是他狮子大开口,竟要我们赔一千块极品灵石......”
徐无忧自己每月的月钱也就十块极品灵石,这还全部都是晏归荼从自己的私库掏的,一千块极品灵石......她无论如何也是拿不出来的。
“师尊,弟子已将身上所有灵石都拿出来作为赔偿了,只是......”
“只是在下尚且有点儿做人的傲气,俗话说,贫者不食嗟来之食,阁下将这灵石扔在地上要我去捡,那是决计不行的!”晏归荼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朝旭阳:“.......”
地上虽然的确是躺着他的储物袋,但那不是刚才徐无忧从半空中掉落,他为了扑过去接住师姐才无意中扔在地上的么!
眼前这修士当真是把说谎的技术练得炉火纯青,若非朝旭阳自己记得刚才发生的事情,单看晏归荼那淡淡的表情,怕是都要信了对方的鬼话了。
花逐月在听到徐无忧说傲雪察觉到了晏归荼的气息时,眼神微微动了动,随后便归于平静:“本座知道了,如此说来,你们的确是毁了这位道友的山门。本座罚你们替他们将这里恢复如初,并将身上所有灵石都配给对方,你们可服?”
她这话虽然是在问徐无忧和朝旭阳两人,但目光却是一直在看着晏归荼的。
晏归荼皮笑肉不笑地扯扯嘴角:“那敢情好。我们的山门乃是四栋两层楼高的木楼台阁,楼前有院、阁上有亭,还有炼丹房、炼器室和静室,皆以紫檀木兰、金丝黄花等木料构筑。且我与徒弟们精心在庭院四周养殖了不少灵草灵花,万望贵派弟子都能为我们一一复原。”
司华年一脸茫然抬头,师尊在说啥?
云君眉眨眨眼:能不能让师尊再讹.......呃,要一个红木妆台?
凌江羽忍住微微上翘的嘴角,看来这两人与师尊之间的嫌隙不小。
徐无忧和朝旭阳两人都惊呆了,他们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