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羽的话让对面几人的动作略缓。
为首的赵修士冷眼看着凌江羽,他倒要听听看眼前这小子已经死到临头,还能如何狡辩。
凌江羽见对面的人停下来,表情平静地问他:“告诉你们徐无忧被欺负的人应该就是朝旭阳吧?”
赵修士微微挑眉:“你如何知道的?”
废话,当时天岚剑宗就三个人在场,花逐月乃是宗门长辈自然不会搬弄口舌,徐无忧自恃身份肯定也不会把此事讲出去,除了朝旭阳还会有谁?
凌江羽露出一副神秘莫测的高傲表情:“我猜,他恐怕还告诫你们不要将这件事告诉花逐月前辈?找的借口不是担心徐无忧名誉有损便是担心花逐月前辈会阻止你们。”
赵修士的表情泄露了他心里的想法,虽然他很及时地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但是他身边的那几名修士却没有他这样好的掩饰功夫了。
“你怎么知道?”
“竟然和朝师弟说的一模一样?”
“......”
赵修士轻轻地咳嗽了两声,抬眸看着凌江羽:“就算你猜对了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朝旭阳在耍你们,至少他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诚实。”凌江羽忽而勾起嘴角无辜地笑了笑,“我还知道,他肯定没有把冲突的原因告诉你们吧?这种事情随便一查便查得出来,他不好编瞎话骗你们,但是又想让你们帮他出头,所以他才会把冲突的原因含混过去。”
云君眉小心翼翼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挽在胳膊间的披帛,跟着点点头肯定了凌江羽的说法:“我们抱朴宗不过是个小门派,如何敢主动挑衅天岚剑门的人?几位前辈不妨认真回忆回忆,你们那位师弟当时是如何跟你们说的。”
赵修士仔细一回忆,突然发现凌江羽说到了重点上,朝旭阳对他们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徐师妹哭了的缘故是被人欺负了,他们一见徐师妹梨花带雨的模样一时间怒火上头,倒是没有详细追问缘故便携怒带火地赶了过来,着急着为徐无忧出口气。
但是仔细想想,若是徐无忧当真是无缘无故被人欺负,花长老如何能袖手旁观?
想必个中尚有缘由。
赵修士年近百岁方才修成金丹,自然知道人心诡谲、世事无常的道理,只是眼前的少年看着才十来岁出头,平庸的脸上唯独那双漂亮的大眼睛格外出彩,而此刻那双眼睛里更是装满了诚恳,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相信他所说的一切。
小孩子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他沉默了一秒后才追问凌江羽:“你们为何发生冲突?”
凌江羽心中一喜,只要这群人肯问他问题,接下来的事态如何发展就全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凌江羽抬头看了司华年一眼。
“他们毁了我们宗门。”司华年竟然在这一瞬间对小师弟暗示的眼神心领神会,瓮声瓮气地回答道,“你们师门长辈已经责令他们赔偿并雇人为我们重新修葺山门,此事也算是了解了,他为何又鼓动你们来寻衅?”
啊这......
几名天岚剑门下的弟子面面相觑,有些不确定司华年说的是不是真的。
在修界,毁人山门基本上就是结下了不死不灭的死仇了。要是徐无忧和朝旭阳当真做了这种事,还能活着下山当真是对方仁慈了。
“当然,我想最重要的一点他一定没有告诉你们,”凌江羽见几人面色迟疑,笑得越发天真可爱,“我们师尊乃是元婴后期半步化神的强者。”
此言一出,对面的几名金丹期修士面如土色,小腿上的肌肉甚至都忍不住开始抽搐起来。
元婴期修士意味着什么,他们比谁都清楚。
“你这三名弟子当真都不简单,特别是那个小弟子智多近妖......”凤凰摩挲着下颌,笑眯眯地低头望着下面的那群人,“很合我的口味。”
虽然司华年、云君眉和凌江羽三人的修为都不及天岚剑宗的弟子,但是这三人之间默契无间的小配合却堪称天衣无缝。
先是凌江羽以言语吸引对方的注意力,然后云君眉再借助天罗纱以惑心术动摇对方的想法和目标,成功地引导那几人将疑心转移到了朝旭阳身上。
在此期间,司华年也已经利用晏归荼留下的玉珏发出了求救信号。
而对面的天岚剑宗弟子则因为实力在三人之上,压根没将三人放在眼中,竟然也忽略了三人在暗地里的小动作,甚至不知不觉地着了三人的道。
假以时日,三人必然都不是池中之物。
晏归荼见时机差不多了,便将双手背在身后,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后这才不紧不慢地脚踩虚空降落在对面几人面前。
见到自家师尊飘飘然从天而降,凌江羽几人心里终于是松了口气。
“师尊!”
三人飞快地迎上去,将晏归荼围在中央。
对面那几人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也就为首的赵修士还能勉强保持住几分冷静,拱了拱手向晏归荼行了个礼:“前辈好。”
晏归荼将双手揣在宽大的衣袖中,冷俊的目光在几人脸上逡巡一圈:“你们几人的来意本座已然明了,你们打算如何给你们同门讨回公道呢?”
赵修士听出了晏归荼话语中的不善,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讨好地对着晏归荼笑了笑:“这不过是一场误会,误会而已。若是前辈准许,我们这就向前辈和三位高足赔礼道歉。”
晏归荼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似乎是对赵修士即时认怂的态度还算满意,便淡淡道;“既然你们也是受人蛊惑,虽然行事冒失了倒也情有可原。”
听到这里,赵修士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只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我派,若不小惩大诫一番,旁人可要当我们抱朴宗是任人欺凌的软柿子了。这样吧,你们自打十个嘴巴,滚下山去吧。”晏归荼又轻描淡写地补充了一句。
半柱香的时间后,五名脸上顶着凌乱巴掌印的修士匆匆忙忙地靠着双脚从空桑山上下来。
一离开了空桑山的领域,五人立刻御剑离开。
“赵师兄,我这里有可以消瘀去肿的丹药,您要一颗么?”其中一名修士掏出一瓶丹药递给赵修士。
赵修士阴沉着脸望着前方,并未理会自己的师兄弟。
“朝旭阳那小子故意使坏,隐瞒了抱朴宗掌门的修为。我看他不是想让我们替徐师妹出口气,他是想借那抱朴宗掌门的手教训我们!”另外一人咬牙道。
“虽然我们与他之前产生过嫌隙,但是他这招借刀杀人的计划也太狠了些!”
“是啊,若不是那位抱朴宗的掌门宽宏大量,只让我们只抽嘴巴便了结了这件事,恐怕你我师兄都未必能活着下山。”
“朝旭阳!”赵修士一字一顿地念出了这个名字,眼底的狠戾看得周围的几名师兄弟都下意识地噤声了。
山上,云君眉轻轻皱着眉头,司华年和凌江羽也都沉默不语。
“徒儿们,怎么一个二个看上去都不高兴?”晏归荼明知故问。
性格最为老实的司华年也有些忍不住,开口询问:“师尊,那几个人擅闯我山门您就这样算了?”
云君眉也没忍住追问:“弟子听说其他门派对待这种挑衅都是不死不休,师尊您的脾气是不是也太好了?”
唯独凌江羽安静地站在旁边,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晏归荼。
晏归荼笑眯眯地揉揉弟子们的发顶:“修道之人,清静无为、知足寡欲方是......”
“年轻,太年轻了。”一名身穿玄色长袍的男人从旁边的树林子里走出来,他的肩头还歇着一直浑身雪白如冰雕的漂亮大鸟。
大鸟头上有三根翎羽,身后拖着漂亮的尾羽,看上去和传说中的神兽凤鸟有些相似。
见三人一脸茫然,凤凰笑嘻嘻地自我介绍道:“本座乃是你们师尊的至交好友,你们称我一声师叔便好。”
见晏归荼轻轻地点了点头,三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师叔好。”
“诶,乖孩子。”凤凰笑嘻嘻地点点头,“比那徐无忧......”
“咳咳。”晏归荼不动声色地干咳了一声,凤凰立刻闭嘴了。
“既然你是孩子们的师叔,第一次见面怎么好意思空着手?”晏归荼伸出手指在空中搓了搓,暗示的意味相当强烈,“乖徒弟们,还不快谢谢师叔。”
三小只:“谢谢师叔。”
凤凰面无表情地看着微笑地望着自己的晏归荼和他的三名弟子,眼前的这几人虽然读作好友和师侄,但是写作强盗。
他百般无奈地在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头翻找了半天,找出了一套上品灵器降魔杵送给司华年。
这套降魔杵一共八八六十四根,可攻可守,可巨可细,每一根降魔杵轰击的力道都相当于元婴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最要紧的是这套灵器完全是为低阶修士量身定制。就算是筑基期的修士,只要以心头血与灵器滴血认主,炼化了这套法器后,都能如臂使指般轻松驾驭。
赠与云君眉的是一条七星如意飞仙裙,这件仙裙也是一件上品灵器,不必激发便可主动护主。它甚至能抵挡住化神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更难得的是这条仙裙飘逸灵动,乃是以东海之下鲛人采集月光和云霞织成的鲛绡和西极之地的羽族人收集的羽绒缝制而成,珍贵难得,万金难求,更是无数女修梦寐以求的灵器法宝。
唔,徐无忧身上所穿的便是类似的仙裙,但是就连她身上那件仙裙也比不上这条仙裙的美丽金贵。
至于凌江羽,得到的是一本玄丹录。
这本玄丹录记载在一片玉珏之上,其中包含的各类丹方总计有十余万种,无论是上古已经失传的神丹还是最简单的固灵丹,玉珏之中都有记载。凤凰无不得意地表示,这玄丹录还是当初他替人办事,万丹门的掌门之子交付给他的酬劳。
晏归荼想起修界传言,二十多年前万丹门传承了万年的镇门之宝玄丹录据说是被不明身份的人抢走,气得老掌门在修炼过程中走火入魔直接驾鹤西去,忍不住以手扶额。
三名弟子都得到了心仪的见面礼,对着凤凰笑得更甜了。
唯独凌江羽还没忘记方才凤凰所说的话,便小声向他询问道:“师叔,您刚才说我们几人太过年轻,指的是何事?”
凤凰微微勾起嘴角,瞥了晏归荼一眼:“你们真当你们师尊是被人打了左脸还会把右脸递上去的蠢货么?”
呃......
几人都沉默不语。
至少从目前的事实来看,师尊的脾气的确比旁人要好很多。
“乖徒弟们,有的时候自己动手并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方法。”晏归荼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并非只有诉诸武力一途。兵不血刃、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解决问题最有效的途径。记住,无论手段如何,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见三名弟子还是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晏归荼叹了口气,一手拎起一人:“走吧,师尊给你们上一堂现场教学课。”
鲤城最好的仙岳酒楼。
坐在酒楼最高层的花逐月面不改色地看着五名弟子自以为无人察觉地从酒楼后门溜进院子,端起面前的茶盏轻啜了口茶。
上品七叶灵茶已经是酒楼能提供的最好的灵茶,却依旧比不上花逐月平日里喝的极品灵茶。不过她倒是喝得怡然自得,仿佛杯中的灵茶与她平日里饮的灵茶没什么区别。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微微掀开临街的门帘往下瞟了一眼,又抬眸看着花逐月:“你们门派的小崽子们顶着一串巴掌印回来了,你当真不管?”
花逐月淡淡地放下手中茶盏:“自找的,何必去管?”
“摊上你这样的师门长辈,真不知道对他们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男人也笑了,只是笑容里多了几份耐人寻味的意味。
花逐与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屈起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手下的木盒:“谈正事儿吧。”
男人的表情也正经起来,他有意无意瞟了一眼花逐月手下那只木盒:“按照你的要求,那几个人我们都调查过,跟你们剑宗的那位没有一点儿关系。”
花逐月皱了皱眉,没说话。
男人又说:“晏归荼剑仙失踪一事现在在整个修界闹得沸沸扬扬,其中不免有想要趁着浑身摸鱼的宵小之辈,打着剑仙旗号干着偷鸡摸狗的事情的人也不少。你们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花逐月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神平静无波:“你有办法?”
男人嘿嘿一笑:“这就要问问你了,你与剑仙乃是同门,可知道他平日里最爱去的场所?”
花逐月皱了皱眉:“这还用问?”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晏归荼爱去赌坊。
所以他们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赌坊,几乎找遍了大陆上所有的赌坊都没有半点儿消息。
“青楼妓坊呢?”男人又问。
花逐月用冷静到堪称冷漠的眼神盯着对方。
男人被她冰冷的视线冻得脖子一缩,干笑一声:“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那么他最在意的人是谁?”
“徐无忧。”花逐月又冷冷地回答道。
男人一拍巴掌:“不如这样,就向外界宣称徐无忧要订婚了,晏仙长那么在意自己的养女,听到消息了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花逐月顿了顿才淡淡道:“这招或许有效,但是只在晏长老拥有人身自由的前提下才可行。”
换句话说,要是晏归荼现在因为某种缘故被困住,一则他未必能顺利得到消息,二则就算是他得到了消息也未必能即时赶回来。
他们现在对于晏归荼的处境一无所知,这个方法便也谈不上可行了。
男人微微挑眉:“这片大陆上难道还有人能够限制住第一剑仙?”
花逐月沉默不语。
怕的就是,对方不是属于这个大陆上的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只能继续用最笨的方法去找了。”男人耸耸肩。
花逐月将手底下的木匣子推到男人面前:“派出你们所有的人手去找,有任何线索即时反馈。”
男人点点头,捧起面前的木匣子放进储物袋里,又一口气把面前茶杯里的水喝干净了,这才笑眯眯地向花逐月告罪离开。
花逐月还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漂亮的眼睛盯着杯中碧绿色的清茶。
像是一尊生人勿进的美丽冰雕。
保持着这样的坐姿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楼下兵刃相接的动静让她面前茶杯的水面微微泛起一丝波澜。
而她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房间里。
“几位师兄为何对我动手?”后院里,朝旭阳攥紧了拳头冷声询问站在他对面的赵修士等人。
赵修士冷笑一声:“为什么你心中还不清楚么?”
朝旭阳心里自然清楚,但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算是清楚他也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
赵修士等人曾经仗着自己的身份和修为欺负过他,更是因为他以前的废材身份狠狠地嘲笑过他,朝旭阳这种有仇必报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报复的好机会。更何况他清楚,这几个修士的修炼天赋有限,也就是小说里面出场打酱油的杂鱼反派,所以他完全不介意得罪这群人,更是故意引导这几个人上山寻衅。
反正无论哪一方输了,他都乐见其成。
没想到,这几人竟然完好无损地下山,而且一回到客栈就开始找他的麻烦。
聪明如朝旭阳哪里还能不知道自己的小计谋败露了,但是为了维持自己的主角人设,即使是事情败露他也不能承认。
伟光正的主角如何能有污点?
见朝旭阳还不肯承认,气急败坏的几人根本不愿再与他多说,直接就开始动手了。
虽然这酒楼客栈里时常都有修士一言不合就动手,但是穿着天岚剑宗弟子服的双方拔剑相向这还是头一次,不少好事的人都探出头来看热闹。
只是意料之中的热闹却没看成。
一袭紫衣的女修一挥宽大的衣袖,便带着几人从繁华热闹的鲤城转移到几十里之外的城外。
“花长老......”
几人一见花逐月,都有些心虚气短地低下头。毕竟这件事中,双方都有些不占理。
花逐月神色淡然地打断了几人:“下山才几天,师门规矩你们便浑然忘光了是么?”
几人还待辩解,但见到花逐月漠然的神色,这才吓了一激灵,想起了这位长老素日来说一不二的性格,更不敢再出言分辩,只是纷纷垂头丧气道:“弟子知错,请长老责罚。”
花逐月轻轻一弹指,几人便像是一根藤上的土豆被捆仙绳牢牢地捆在一起,吊在了附近一颗高逾百米的参天古树树梢之上。
“你们今晚就在这里清醒清醒吧。”花逐月丢下这句话后,头也不回地御剑离开了。
“师父,这就是您说的借刀杀人、隔岸观火?”云君眉远远地望着被串成一串吊在树梢上的六人,捂着嘴偷笑起来。
晏归荼微微颔首,同时不紧不慢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嘱咐三个弟子在原地等他,他自己则掏出一顶围着薄纱的锥帽戴在头上:“下面这一招叫趁火打劫、浑水摸鱼,乖徒弟们你们看清楚了。”
凌江羽等人站在原地,乖巧地点点头。
只见晏归荼从地上捡起一根趁手的树枝在掌心掂了掂,然后在那几人惊惶的注视下微笑着高举起手中的树枝。
灌注了灵气的树枝坚硬程度堪比铁棍,一下一下抽在人的身体上发出了沉闷的击打声,在夜色中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只是挨揍的几人鬼哭狼嚎的声音却在月光下传出了很远。
“你到底......是谁?”
“有本事......啊!报......报上名来.......哎哟!”
“对不起我们错了......别打了啊啊啊......”
凄厉的求饶声响了大半个时辰,待几人已经被抽打得浑身青紫肿胀,完全看不出来本来面目之后,晏归荼这才优雅地收手了。
“你们今天之所以挨这顿揍,完全是因为你们自己倒霉,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明白吗?”晏归荼捏着嗓子警告道。
挨揍的五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
晏归荼这才化为一道清风消失在几人面前。
临走前,他腰间有件东西掉落在地,而他却一无所知。
其中挨揍的一人疼得倒抽了一口气,就连说话都含混不清:“这人到底是谁?他刚才为什么要说这话?”
“不知道,但是我们何时招惹了这样的人?”
几人交流了一番,白白挨了一顿狠揍却依然得不出任何结论。
直到五人之中突然有人发现:“朝师弟你为何没被揍?”
一直都在保持沉默的朝旭阳额头突然冒出一阵冷汗。
“刚才那人身上掉落了一件东西,快看看那是何物!”赵修士咬牙切齿道,“等我查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嘶,好痛!”
有眼尖的修士低头,借着月色看清了草地上的那件东西:“那是块玉珏,上面刻了个字。”
“什么字?”赵修士立刻追问。
“朝!”
浑身完好无伤的朝旭阳张了张嘴,却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在事实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喧闹的野外突然变得死寂一片。
站在远处围观了这一幕的凤凰艰难地咽了口口水,回头告诫三个天真无辜的孩子们:“这招祸水东引你们......”
“我们学会了。”凌江羽开开心心地举手打断了凤凰。
还是别学了五个字被凤凰硬生生咽回去。
他用打量陌生人的眼神看着晏归荼。
晏归荼回以温和的笑容。
扮猪吃老虎、浑水摸鱼、祸水东引都是朝旭阳自己屡试不爽的招数,如今也该让他自己尝尝后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