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绵那边动作很快，不到一个月已经选好址，破土动工。　　程子云一直关注着陈晓的动作。　　马上得到消息。　　陈晓这么快就突破了技术关卡，让他很是惊讶。　　建药厂和医生治病可是两个概念，　　前者是工业化，流水线，　　后者是手工产品，慢慢打磨，　　沉吟了半天，没想好该怎么应对。　　……　　把老刘叫了过来，　　程子云直接问到道，“陈晓那边准备投资建厂，生产抗抑郁药，你没有把握把药的配方搞来？”

刘启明：“治疗配方我早就给你们了，但陈晓在哪一点上有突破，我真不知道。”

程子云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

让他滚蛋。　　他现在越发清楚，刘启明就是个水货。　　看病说的都是玄而又玄、模棱两可的中医术语。　　偏偏因为效果太好，病人对此深信不疑。　　而且，他怀疑抗抑郁药的工艺并不复杂。　　他问过表哥，制药有时候就卡在一个关键节点。　　点透了，一文不值。　　不知道配方，耗资巨大也摸不着方向。　　若非如此，陈晓一个外行，根本不可能掌握其中诀窍。　　再加上，确实有人查到，陈晓搞教培破产以后，租赁过一家实验室。　　搞了很久的实验。　　可惜，当时没人在意。　　现在，实验记录、实验人员甚至连实验方向都找不到了，　　可惜……　　得想办法把它搞过来。　　程子云决定做点什么。　　正的不行，就来邪的。　　不然的话，凭借对方的渗透力，用不了五年，康复医院说不定成了康安医院的分院。　　到时候，他的脸往哪放。　　……　　刘启明一脸晦气。　　大老远跑过来就问一句话，　　玛德，不会电话里问。　　压住火气，“程院长，我那个大学外聘教授的事……”　　程子云压住火气，“正在办，别急，你毕竟只有小学文化，想要去大学兼职，即使是一家专科学校，难度也比较大。”

刘启明：“程院长，你多操心，毕竟对医院也是好事，到时候对外宣传，教授和非教授，给人的感觉不一样。”

程子云不耐烦：“我知道了。”

他虽然生气刘启明的欺骗，但不妨碍他做事。　　帮着运作兼职的事，一旦成功，确实有很大好处。　　如果不是因为刘启明是个水货，他甚至为他铺好了一条通天路。　　可惜，现在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刘启明见状满意离开，　　走到偏僻处，打给陈晓，说了一下程子云找他的事，问道，“你这又是搞得哪一出？”

陈晓宽慰了他几句，“没什么，就是准备建一个药厂，未雨绸缪。”

刘启明叮嘱：“下次有什么动作，提前跟我说说，免得程子云问起来，我答不上来。”

“那不会的，三舅爷，你放心。”

……　　陈晓放下电话。　　想起三舅爷的种种，不禁苦笑。　　还真是“金陵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谁能想到，三舅爷一个老农民，　　来到这边，没多久，就混的风生水起。　　中间他虽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三舅爷个人的智慧也不容小觑。　　左右逢源。　　似乎非常适应“国医大师”的新身份。　　言谈举止也越发儒雅（装腔作势），之前的口头禅（日恁娘）也不见了。　　连仪表都开始注重起来，专门配了一个平面眼镜……　　这让他想起了《驴得水》里的铜匠，抓住机会，一跃而起。　　可惜，三舅爷发展的越好，两人的关系越趋向一般。　　虽然跳槽的事情顺利解决，并不代表心中没有芥蒂。　　三舅爷在他心里已经打上标签，　　要知道，从程子云身上赚的钱，三舅爷可是提都没提过。　　虽然陈晓看不上那点钱。　　起码说明一个态度。　　三舅爷心里，钱比他重要多了。　　尤其是他从老妈那里打听到，三舅爷挣了这么多钱，并没有像他之前说的，汇给家里，帮孙子盖房娶媳妇用。　　反而自己在这边潇洒自在。　　不能说错了。　　毕竟，辛苦操劳了一辈子，也到歇歇的时候了。　　但，总归是有点别扭。　　再加上，三舅爷已经出名，他也就决定血清Ⅱ型不再合作了。　　搞出一个抗抑郁药就可以了，　　搞出两款神药，准备成为全国第一人吗？　　……　　陈晓摇摇头，把三舅爷的事放在一边。　　继续看资料，　　血清Ⅱ型的方程式基本上已经分析出来，针对免疫系统起作用。　　或许是提高免疫力？　　或许是增强抵抗力？　　……　　具体的，还要等药品出来。　　提高免疫力，乍一看，似乎作用不大。　　世面上提高免疫力的保健品和药品，没有一个能打的。　　甚至有专家提出，没有任何能够快速提高免疫力的食品和保健品。　　偏偏《废土世界》就产出了这类“奇葩”药品。　　减轻负面状态20%，成了抗抑郁药。　　减轻负面状态40%，成了提高免疫力的东西。　　……　　一旦在实验室合成这种药品，对于世界产生的影响超乎想象。　　提高免疫力，对于人来说，几乎是百病不生。　　陈晓记得最清楚的一个例子就是：　　 13年“口罩”来袭，一对医生夫妇在医院工作，女人感染了最严重的病。　　就是传染性最强，致死性最强的那种，　　很多感染的病人都没能抢救过来。　　后来，女人的病越来越重。　　为了留住她，在抢救的时候，丈夫摘下了口罩，给她做口对口做人工呼吸。　　最终，女人也没有抢救过来。　　所有人都担心，男大夫一定也会被传染。　　因为当时的毒太强了。　　口对口人工呼吸，不可能幸免。　　但令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男大夫连发烧、咳嗽没有。　　这就是强免疫力的威力。　　当然，因为人体的差异，或许对这种病有强免疫力，对另外的病就不行了。　　如果Ⅱ型血清素能提高人的免疫力，那真的是划时代产物，　　……　　只是，陈晓现在还不确定，Ⅱ型血清素变异，究竟是帮着频死的人吊命，还是能帮普通人“百毒不侵”？　　毕竟，游戏中，血清素对正常人是没有效果的。　　但现实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　　将文档整理好，陈晓关上了电脑。　　最近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整理血清Ⅱ型方程式。　　将里面涉及的内容分门别类：生产线的要求、原料的种类、仪器设备……　　这些以后都是要拿出来作为生产、建设、管理的规范，不能马虎。　　为了保密，只能自己动手，上千万字的内容……　　劳动强度还是比较大的。　　花了将近一周，才把生产Ⅱ型血清素的原材料弄齐，　　陈晓大致看了下，几乎没有现成的化学分子，全部要从动植物中萃取。　　与Ⅰ型血清素完全不同，　　玄参、何首乌……如果不知道它的原貌，还以为这是什么壮阳药呢。　　之前和赵云峰（飞机上的胖子）聊天的时候，他曾经说过，原始制药（找药）都是没有分子靶标的。　　现代医药学也是从动植物、矿石、土壤微生物中进行提纯开始的。　　后来科学技术发展，有了人工合成，一举奠定西药的基础。　　但从自然界的萃取，仍是现代制药业的重要一环。　　这么看来，血清素Ⅱ型的生产原理，倒也不算离经叛道。　　……　　陈晓出门的时候，想起刚才三舅爷的话，　　“程子云问他能不能搞来配方？”

看样子，是起歪心思了，　　以后这点要下功夫，　　防止有人采用非法手段获取商业秘密。　　血清Ⅱ型倒是不怕，上千万字的说明书，除了原材料，还有生产工艺，管理规范……　　想要抄袭，难度很大。　　血清Ⅰ型倒是不复杂。　　当初他自己找了一群人就搞出来了。　　以后出名了，很容易被人偷师。　　……　　到了高尔夫球场，椰椰已经提前到了。　　黄色T恤，米色短裙，白色长筒膝上袜，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几点到的？”

“刚到。”

椰椰扎了一个马尾。　　陈晓前面带路，“走吧。”

上次玩过之后，他就在这里办了会员。　　因为本身不怎么感兴趣，没玩过几次。　　倒是椰椰有这方面的天赋，经常来玩。　　陈晓非常高兴，鼓励她多练习，最好能进职业赛。　　据沈兵说，小姑娘倒是挺老实的，　　来这里就是打球，也不和外人多交流。　　陈晓觉得自己没看人。　　挑女人，是个技术活。　　……　　高尔夫球车碾过青草，汁水散发着清香。　　陈晓对着椰椰说道，“高尔夫是个社交属性很强的运动，承载着太多的社群意义，你之前做的很对，球场上坏人很多，不要和他们多来往。”

椰椰撇嘴。　　不和他们来往。　　只和你来往，被你欺负，也不给人家个名份。　　陈晓：“你别不信，我讲一讲，你就知道这些人多变态了。”

“嗯？”

“虽然打高尔夫被说成文明社会的社交运动，但在这个圈子，有些人就能为所欲为，我听一个投行的高管说，古代的皇帝会用鹅毛笔在侍女身上作画，现在我们可以臀上击球。”

椰椰瞪大眼睛，十分吃惊。　　陈晓：“就是找一个漂亮女孩，尤其身材要好那种，解开裙摆，至尾椎骨下三公分，以夹紧球tee，架稳高尔夫球。”

椰椰脸生红晕，掐了男人一下，　　陈晓解释道：“他们认为这是权力具象化的方式，十分享受支配他人的快乐。”

椰椰：“我以后不来了。”

陈晓：“那倒不用，只要不和他们搅和在一起就行，我看着，没人能欺负你。”

椰椰：“就你欺负我。”

陈晓抓住他的手，“怎么会呢，你还小，这里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椰椰笑：“油腻。”

陈晓：“好啊，学会顶嘴了，一会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偷懒。”

高尔夫球车刚穿过沙丘，来到三杆洞旁，就看到一群年轻人围着起哄。　　陈晓仔细看了下，　　一个穿短裙的少女躺在草坪上，口衔球tee，一黑衣男子按住她的双脚，　　旁边站着一个拿球杆的年轻人，将白色的高尔夫球放在球tee上，　　随后，男子没有任何准备和预演，毫不犹豫地把球棍挥过女孩面颊，高尔夫球飞远。　　“哇。”

几个围观的人发出惊叹，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　　躺着的女孩，猛地坐起来，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挥杆少年得意的笑声，传的很远。　　陈晓明显感受到椰椰的手猛的抓住自己。　　有点花容失色。　　男性职业选手的杆头速度可以达到41m/s，根据d5杆的杆头重量，　　可以得知，当全力挥杆时，将产生81焦耳的动能。　　试想一下，如此威力，如果发错位置，几乎等于挨了一枪。　　对双方都是一场灾难。　　而眼前这群小孩，却丝毫不在意。　　“这个球场，档次太低了，什么人都能进来，过两天给你从找一家的。”

椰椰低声道：“你说，她是不是自愿的。”

看到草坪少女又挤出笑容，和几人有说有笑。　　陈晓：“这种事情，没有谁是自愿的，不过她为了得到一些东西，就必然放弃一些东西。”

椰椰第一次见识到这种赤裸裸的压迫，完全就是践踏他人的尊严。　　“我不想打了。”

陈晓看着她，“椰椰，你要明白，你必须适应，别人怎么做，和你没有关系。”

椰椰调整心情，“我错了，我不应该说这话。”

她突然意识到，她是陪大哥开心的，不是给大哥添堵的。　　或许是陈晓平常的温柔让她放松了警惕，下意识的越界了。　　陈晓点头：“即使你放弃，我也希望是因为你不喜欢打了，而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椰椰马上道，“那我们要不要换个位置，这几个人看着都不像善类。”

如果她不说这句话，陈晓或许就换了地方。　　但说了这句话，陈晓就不可能同意。　　毕竟，他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不可能会为一点莫须有的理由退缩。　　“就在这里，开球吧。”

椰椰不再说话，开始整理球杆，　　这么大一片草地，视野极好，　　陈晓两个人的到来，早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　　看两人都是年轻人，俊男美女。　　很快就有人过来打招呼。　　态度温和，甚至带着一丝礼貌，完全没有想象中嚣张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