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安抬起头，“云少，我有话说。”

“你说。”

林志安：“只能给你一个人说。”

程子云看了他一眼，对着其他人说道，“你们都先出去。”

刘启明领头出门。　　其他人依次跟随。　　程子云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吧。”

林志安演技上身，愤怒之中夹杂着痛苦，颤抖着把手机递给对方，“前几天，我在家里的监控上发现这个，就约了陈晓见面。”

程子云漫不经心拿起来，看了一眼，瞪大眼睛，　　照片中，一男一女纠缠着在床上，其中一个人明显是陈晓，　　林志安见程子云面露同情，顿时松了口气，　　他早就防着有人用这招害他，提前P好了照片，　　要说仇恨，什么能比得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出了这种事，想死的心都有了，但死了，又便宜了这对狗男女。”

程子云叹气，“老林，节哀顺变。”

林志安演技大爆发，眼中带泪，“陈晓财大气粗，那天我质问他，他说，老子玩就玩了，你又能奈何，下次老子要当着你的面玩。”

程子云气愤填膺：“欺人太甚。”

林志安面露悲哀：“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现在想想，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拿他没办法。”

程子云默然。　　林志安说的没错，确实没办法。　　他作为上层阶级，自然知道什么叫荒淫无度，什么叫无法无天。　　林志安叹气，“接受也得过，不接受也得过，有句话不是说了，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就得带点绿，我已经准备办离婚手续了。”

程子云拍了拍他肩膀，“行了，老林，别说了，女人算得了什么，男人还是要以事业为重。”

林志安：“看开了，无所谓了。”

程子云把外面的人叫了进来，勉强说道：　　“陈晓是咱们医院的股东，林院长向他汇报工作，也是应有之义，大家不要有胡乱猜测，好了，今天的会到此为止，武院长身体不适，暂时退出医院管理，以后有什么事向林院长汇报。”

大家愣住了。　　林志安给云少灌了什么迷魂汤。　　不利的局势竟然来了个惊天大逆转。　　武运隆更是傻了。　　我身体不适？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看到程子云一脸严肃的模样，他也干脆闭嘴。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既然缘分已尽，那也不必强求。　　辞职走人！　　……　　“林志安还真是个人才，这么快就把武运隆赶走了。”

叶绵听到武运隆辞职的消息，赶紧来汇报。　　陈晓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背了黑锅，笑道：“这家伙的鬼心思多的很，咱们就看他能弄到哪一步。”

叶绵点头，“薛晓峰那边已经提出了辞职申请，我们要不要卡一下？”

陈晓：“人要走，拦不住，既然有人愿意承担高额违约金，那就随他去。”

“好的。”

叶绵点头，随即担心道，“他会不会泄露我们的商业秘密？”

陈晓：“肯定会的，既然上市销售，就要做好泄密的准备，不过，当初我们是分了多个实验组，每个组的分工不同，彼此之间不允许交流。”

说到这里沉吟一下，“薛晓峰也只是对他负责的那个组比较熟悉，其他组的工作，不在他职权范围内，想要完全破解，起码要2-3年的时间。”

反正已经申请了专利，除了阿三，其他国家多少还守点规矩。　　叶绵：“也只能这样了。”

陈晓：“薛晓峰走了，那诺兰生物不能停下脚步，继续扩大招聘范围，同时要新成立人工智能实验室。”

“需要这么急？”

叶绵问道。　　陈晓：“国外对大数据和医疗的结合已经有了很深研究，咱们必须奋起直追，未来制药的机会就在于此。”

叶绵点头，“咱们的积累有点少，现在开始投入，就是一个无底洞。”

现代制药业三块基石：找到治病原因，建立动物疾病模型和使用系统性筛选。”

研发新药是从0到1的过程，用化学手段设计新药物。　　但这个设计不是从0开始，而是有一个模板。　　每个制药企业都有自己的化合物库，里面既有天然化合物，也有制药公司多年积累的人工化合物。　　研发新药就是从这些化合物中筛选出最合适的。　　叶绵之所以说是无底洞。　　因为，1990年时，筛选一万个化合物就能找到一款新药。　　而现在，根据最新的公开数据，药明康德新药开发公司提供给客户筛选的化合物，超过了800亿个，而且很快就达到1000亿个。　　这么多化合物，如何建立化合物库，如何筛选出准确的化合物？　　只有靠人工智能。　　陈晓点头，“即使是无底洞，也要迎头赶上，对于制药企业来说，这是必须承受的命运。”

叶绵点头，“好的。”

女人在关键时刻的决断还是差点。　　虽然她知道，只要能找到快速准确的筛选方法，就能带领制药业从量变走向质变，完成新一轮产业升级。　　还是下不了决心。　　这不是几个亿、十几亿、几十亿的投入，而是以百亿为单位，持续长期投入。　　陈晓：“人工智能目前还处于学习和尝试阶段，咱们还有机会。”

这么多数据，必须让电脑替人做出决定，让电脑告诉人们，什么样的化合物才是成药性最好的化合物。　　叶绵：“从最近发表的学术论文看，通过数据学习，在没有人工干预的条件下，最先进的人工智能可以在数据界定的化学结构空间内，找到或设计出符合一定要求的全新化合物。”

虽然以目前分子科学发展水平看，还无法预判某个结构的化合物，具有什么理化性质。　　需要在动物模型上进行筛选。　　但人工智能能把这个过程处理的非常高效。　　陈晓：“国外的积累确实深厚，但远没有到临界点，人工智能合成的化合物还非常浅显。”

叶绵见老板打定主意，也就不再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的缺陷，长于执行而短于决策。　　这与她从小到大的生活环境有关。　　缺乏冒险精神。　　……　　说完了工作，叶绵问：“这次出去，老师有没有惹你？”

陈晓笑了下，“你是想说，我又没有惹叶老师生气吧？”

“怎么会。”

陈晓：“没有，叶老师性格娴雅，即使看不惯我做的，也不会给我难堪，最多事后不经意提一下。”

叶绵有点好奇，“你做什么了？”

陈晓：“他们安排的陪酒小妹。”

叶绵无语，半天吐出一句，“也不嫌脏。”

陈晓：“看来，你懂的不少？”

“不就是那点事吗，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

陈晓笑了下，“不过是逢场作戏，唱唱歌，喝喝酒而已，你以为有什么？”

叶绵闻言，顿时轻松很多，“我以为……我以为跳跳舞呢。”

陈晓：“说起跳舞，叶老师告诉我，你从小学舞蹈，后来因为功课太重就放弃了？”

叶绵点头，“我小学的时候，还和老师一起上过央视的舞台呢。”

“看不出来嘛。”

叶绵得意，挺了挺胸，　　似乎在说，你不知道的多了，本姑娘文武全才。　　陈晓看着她的大长腿，来了兴趣，“我看看你现在还保留多少底子？”

叶绵有点不好意思，“忘得差不多了。”

陈晓：“来个一字马。”

叶绵摇头，　　陈晓已经把场地腾出来，“快来快来。”

叶绵见他兴致勃勃，想了想，抬脚搭在墙壁上。　　两条腿成一条直线。　　几乎要看到轮廓了，　　陈晓鼓掌，　　叶绵收回腿，有点骄傲，也有点不好意思。　　陈晓：“现在还有这个功底，当年有多优秀，能想象得到……如果不放弃，即使走职业路线，你也能取得不小成就。”

叶绵摇摇头，“不行，身体条件不允许。”

陈晓打量她一下，突然道，“因为胸太大了吗？”

叶绵脸色微红，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有一点。”

初中时候，开始快速发育，无奈之下，只能放弃。　　陈晓：“那挺可惜的。”

叶棉摇头，“还好，如果走舞蹈生，我就不会遇到这么多有趣的人和事，而现在，我可以把舞蹈重新拾起来，作为个人爱好。”

陈晓赞叹，“你能这么想最好了，现在我有点想见见伯父伯母了，把两个女儿培养的这么优秀。”

叶棉横了他一眼，“哼，不怕找你算账？”

陈晓“嘿嘿”笑了下，“算什么账，伯父伯母有一个人，应该是学艺术的？”

叶绵没有继续纠缠，有时候装傻也是很好的应对策略。　　难得糊涂嘛！　　“我妈是学艺术的，她和我爸两人过成了神仙眷侣，我和澜澜反倒成多余的了。”

陈晓来了兴趣：“是吗？”

叶绵：“要不是有老师帮忙看着，我和澜澜估计得饿死。”

陈晓：“怪不得你对叶教授感情这么深，亦师亦母。”

两人出去调研这个月，叶绵基本上两天打一次电话。　　既确保平安，又说日常工作。　　叶绵：“嗯是的，叶老师是我妈的学生，很早就认识了，后来又住隔壁……有了叶老师照顾，我妈她俩算是彻底放飞了。”

陈晓想起叶文君，忍不住心里一荡，“叶老师还真是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