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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添丁进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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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正是六月初七,按黄历来说是个好日子。

“娘,你流血了!”杜秋娘以前也见过人家生孩子的,没有人一疼就疼成了这个样子,还流血流这个多。她心里害怕,生怕这就是血崩。

“秋娘,不打紧。听娘的话,帮忙。”王三娘咬着牙,将她生杜秋娘的时候学到的东西一一跟杜秋娘讲。

杜秋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又是帮着清理,又是赶紧去烧热水,还要将手巾包在筷子上面让王三娘咬住。

“娘,你还在流血啊。爹怎么还不回来,你这个要找大夫啊!”杜秋娘急得团团转。该做的事情她已经做好了,但是王三娘身下的血却还是没有停下。

王三娘已是没有回答她的力气了,一声比一声叫得痛苦。

“对了,止血!”杜秋娘猛然想起自己做的暖香丸里头就有一味有止血功效的药,急忙跑进了房拿了一丸过来,和着水化了,灌着王三娘喝下去。

不到一会儿,果然血便止住了,王三娘似乎体力也恢复了些。

正在这时候,杜应贞带着孙稳婆进来了。孙稳婆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胖婆子,父亲是个大夫,早年丧夫之后就做起了稳婆的营生,这近十年周围的孩子都是她接生的,手法向来麻利。

孙稳婆一进来就将杜应贞给赶了出去。本来还想赶走杜秋娘,但是杜秋娘执意不走,也就留了下来。

孙稳婆掀开了被子看了看,皱眉道:“产妇之前是吃了什么东西,都流红了,这是早产的征兆!”

“什么东西?”杜秋娘急忙想着,她娘中午说胃口不好,只喝了一碗鱼汤,难道就是那鱼汤?那是杜周氏说特意为她娘熬的,难道是她!

“孙稳婆,我娘没事吧?”

“暂时还没事,幸好血止住了,现在只要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就行了。”孙稳婆说着急忙走到了床头,对着王三娘说了一番吸气吐气的法子,就开始在王三娘的肚子上摸来摸去。

王三娘听了她的话,果然看起来叫的有规律了很多。

那厢外头,杜应贞急得团团转,可惜又不能进去看着。只在门口转来转去,活像一只热锅上的蚂蚁。

杜周氏出门打水,正好看到杜应贞,笑道:“哟,二弟,这是怎么了?”

杜应贞忙道:“三娘要生了。”

杜周氏微微眯了眯眼睛,神情很快恢复了正常,道:“可是请了稳婆了?”

“请了,正在里头生呢。”

杜周氏“嗯”了一声,水也没打就进门去了。过了一会儿从房里拿出一条活蹦乱跳的鱼出来,笑道:“那我去厨房给弟妹做个鱼汤,等她生完了就能喝了。”

“多谢大嫂。”杜应贞没想到杜周氏会这么好心,急忙谢道。

杜周氏笑着说了“没事”,便忙进了厨房。

房里,王三娘已是精疲力尽了。孙稳婆跟杜秋娘在床边一起为她打气,因着吃了暖香丸,产房中竟是有一股香味弥漫开来,让王三娘昏昏欲睡,却又不得不被肚子疼惊醒。

“娘,用力啊!用力啊!”杜秋娘使着吃奶的劲儿喊着。

王三娘却是看着她笑了,道:“秋娘,我生孩子呢,看你这一头汗的……啊……”

孙稳婆也没见过产房这么香的,连血腥味都盖住了,忙道:“你还有心思说笑呢,我看这头有点大,你得费一把力。”说着掀开被子看了一眼,伸出头激动道:“看到头了,快!”

王三娘吃痛,顿时又大叫了起来。

杜秋娘看着她死去活来的模样,整个人就像是从河里捞上来的一般,顿时惊吓不已。她不禁想着上一辈子要是自己的孩子不死,她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幅场景。

“快了,快了!”孙稳婆一只手按在王三娘的肚子上,不住地推拿着。

终于,产房之中只听一声嘹亮的哭声,杜秋娘的弟弟顺利生了下来。

王三娘松了口气,看过了儿子一眼,立刻就昏睡了过去。

门外的杜应贞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但是孙稳婆不发话,他还不敢冲进去,心里真是像被猫爪子挠一般的难受。

因着杜秋娘之前烧好了开水,孙稳婆很快就给小孩子收拾好了,包在了襁褓里头。又帮着杜秋娘将她娘身上的脏褥子拿出来扔到一边,这才叫了杜应贞进来。

“稳婆,这是男孩还是女孩啊。”杜应贞抱着孩子,上半身动也不敢动,看这小脸,活像杜秋娘小时候的。

孙稳婆笑道:“是男孩,恭喜你了杜先生。这白白胖胖的,一点不像早产的。”

这就说明产妇平时吃的不错,看来这杜家却是舍得花钱的,不像有的人家,生出来就算是足月都像个小猴子。

杜应贞喜不自胜,他如今也是儿女双全了!“谢谢孙稳婆。”说着忙对杜秋娘道:“快给谢礼啊,傻站着干什么。”

杜秋娘一心注意着襁褓里的弟弟呢,想着这一世一定不能让他娶了霍家的闺女。听了杜应贞的话,急忙从身上掏出五两银子给了孙稳婆,道:“多谢孙稳婆,劳烦您跑一趟,等满月的时候还请赏脸来喝酒。”

孙稳婆拿着沉甸甸的银子,顿时喜笑颜开。这村里接生向来少则几十文,多则一二两,这杜秋娘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怎能叫她不开心的。

“成,我先回去了。”孙稳婆笑眯眯地将一些要注意的事情告诉了杜秋娘和杜应贞,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杜应贞忙吩咐道:“秋娘,你看着你娘,我去把孩子给你爷爷看看。”

“好。”杜秋娘笑道。

他一走,房里顿时只有杜秋娘和王三娘两个人。杜秋娘正收拾着染了血迹的床铺,王三娘悠悠转醒。

“孩子呢?秋娘。”王三娘见孩子不在身边,立刻着急道。

杜秋娘忙道:“被爹带着去见爷爷了。”

王三娘松了口气,见房中没有外人,只道:“稳婆说的话我听见了。”

杜秋娘正想着她娘说的是哪一句,只听她娘道:“稳婆说我吃错了东西才早产的,我中午就喝了一碗鱼汤,是你大娘……”

“嘘。”杜秋娘急忙示意她别说了,道:“咱们没有证据,爹和爷爷都不会相信的。既然弟弟平安生下来了就是咱们的运气,以后要记得小心一些。”

“多亏了你,秋娘。”王三娘热泪盈眶。

正说着话,杜应贞便回来了。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端了一碗鱼汤,笑道:“三娘,饿了吧,这是大嫂特意炖的鱼汤,管饱还下奶呢!快趁热喝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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