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请安,李宏裕和杜秋娘一起去了芙蓉苑。二人在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为了秦王妃不再出什么幺蛾子,说什么也要搬回李宏裕以前的院子里住。
一说这件事情,秦王妃立刻就不同意了。“不可以,宏裕那院子那么小,那里够住那么多人?还是就现在的院子好。”
秦王不在场,李宏裕也不大想跟秦王妃胡搅蛮缠。只道:“这个不劳烦母妃烦心,搬回去之后我和秋娘住在我的院子,贞儿住在隔壁的院子就是了。”
“呵呵,隔壁的院子?一个住在一起,一个就要赶走?宏裕,你这未免是太偏心了吧。”秦王妃冷笑着看向杜秋娘,淡淡道:“看来这是人家的意思。”
“母妃,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一会儿去给父王请安的时候我自会去说。秋娘,我们不要打扰母妃休息,还是先走吧。”
不管秦王妃的脸色是多么难看,李宏裕还是微笑着牵着杜秋娘的手出了门。
本来李宏裕还是不想跟秦王妃闹僵,毕竟现在秦王身体不好,实际当家的是秦王妃,但是出了梦魇这档子事情,李宏裕才反应过来秦王妃的手已经伸得这么长了。
到了书房,秦王正在作画,见李宏裕和杜秋娘来了,忙招呼她们过去。
杜秋娘看那画上画的乃是一副洛神图,景色倒是其次,只是那洛神的眼睛传神无比。再看秦王正与李宏裕探讨着画技,他看那洛神的神情却是深情的。
二人聊得高兴,李宏裕便适时地将搬院子的想法说了出来,没想到秦王倒是很赞成,只道:“王府那么大,只要不离开,爱住哪里住哪里就是了,不住也是白放着地方。”
听了秦王如此说,李宏裕和杜秋娘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这样有些对不住许贞儿。王府众人都是极为就高踩低的,一看许贞儿被安排到了别的院子,难免会看轻了她。
回了房,杜秋娘越想越觉得自己和李宏裕的幸福是凌驾在许贞儿的痛苦之上。虽然李宏裕的话说得是只能对不起她,但是杜秋娘还是觉得心有不安。
“世子妃,这是彩月新做的糕点,您尝尝。”于翠翠将一盘桃花软饼放在桌上,却见杜秋娘呆愣愣的。
于翠翠不禁把手放在她面前晃了晃,大声道:“世子妃!”
“啊!”杜秋娘受了惊吓,才反应过来,忙道:“怎么了?”
于翠翠将桃花软饼端到她面前,心里疑惑杜秋娘是怎么了,想来想去只有昨晚上的事情了。
“世子妃,是不是对面的不安分,给你气受了?我刚才可是看见王妃的人把她叫走了。”
“叫走就叫走吧,不是说的这个,对了,世子呢?”
杜秋娘咬了一口桃花软饼,发现这饼不禁像桃花一般色泽粉红娇嫩,而且入口软糯,还有一股桃花的清香。
“这是把我的香水放进去做饼了吧。”
于翠翠惊道:“世子妃怎么知道?好厉害!正是我觉得那香水是天然的材料,才放进去了一滴!”
杜秋娘印证了心里的想法,微微笑了一笑,点醒了她。“现在是深秋,哪里去找桃花,而且我做的香水,香味我再熟悉不过了。世子呢,去哪里了?”
“好像进宫去了。”
“进宫?”杜秋娘皱了皱眉头,皇上这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呢?
吃过晚饭,只听院子里有些吵闹,杜秋娘出去一看,才看见周显扶着烂醉如泥的李宏裕回来了。对面的门开了一下,看到李宏裕的方向并不是那里,又关上了。
杜秋娘忙帮着抬了李宏裕进屋子里,问周显道:“怎么喝成这样?”
周显的脸上写满了敬佩,道:“世子妃,咱们世子是真厉害。今日皇上邀了一群美貌的舞姬给世子灌酒,连我都看出来皇上是想赐他女人了。当着皇上的面,世子不得不喝,可就是喝成这样,他都没有碰那群舞姬一下。”
“是么,那倒是挺厉害的。”杜秋娘看着床上这个此时面容堪比桃花的男子,心里满是心疼。
又是擦洗身子,又是醒酒汤,忙活到天都黑了,李宏裕才悠悠转醒。
“秋娘。”
杜秋娘正坐在床前捣着做香料的菊花,听见他说话忙过去扶起他,问道:“要喝水么?头可疼么?”
李宏裕摇了摇头,烛火摇曳,等下看美人,那是越看越美的,何况杜秋娘现在还是穿着用来睡觉的那套衣物。
李宏裕只觉得喉咙干涩地紧,靠在杜秋娘的肩头,手顿时就不老实了起来。
“秋娘……”李宏裕像是一个饿极了的小孩子,却不敢大吵大闹,只敢委委屈屈地撒娇。
杜秋娘自是知道他心里所想,只拍了拍他的脸,道:“过两日。现在你可是清醒了?我有正经事要跟你说。”
李宏裕默默吐了一口怨气,又端正了自己的思想,才坐直了身体,道:“什么事?”
“那天我……路过对面的房子时捡到了一张纸条,呶,就是这张。”
杜秋娘想了一下午,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情告诉李宏裕,因为他说过,若是许贞儿有了心上人,他不介意成全。
李宏裕看着纸条皱了皱眉头,他小时候跟许贞儿也是接触过的,她的字他是认得的,这上面的话意思很明显。许贞儿喜欢着一个人,那个人却不是他……
“原来你说的绿油油,是这个意思。”
“宏裕,你说过的,若是许贞儿有心上人,你不介意成全。”
李宏裕下了床,将纸条放在烛火上面烧了,冷着脸淡淡道:“往后就当没这回事。”
杜秋娘不理解,难道他说过的不介意是假的,纵然明知道跟许贞儿不会发生什么,但还是接受不了许贞儿另爱他人?
见杜秋娘脸色变了,李宏裕急忙过去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放了她,而是我不能放了她。她与我也是皇上赐婚,若是我与她和离,便是抗旨。而且就算皇上不怪罪,昌平王府会答应吗?”
“若是让他们离开,我们就说许贞儿病逝了不就好了么?”杜秋娘道:“除非你从没想过要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