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大娘这一生光明磊落,虽然是脾气暴躁些,可没被人说过坏话,听着这俩女的当着面说她妖婆,气的是挥着扫把将尘土落叶拼命往她们身上扫去。
吓的朱秀海跟林苑竹尖叫的连连倒退。
白莺在屋里冷眼看着,见着些时候才起身出去,她甩着手帕替朱秀海擦着衣裳:“夫人,没伤着吧。”
朱秀海心烦意乱,扬手用力将她给推开:“你这脏东西,别碰我。”
白莺半躬着身子,本就没站稳,被朱秀海用力推搡,踉跄地后退,身子撞在土墙上,整个人瘫软下来。
陆染从屋里出来,急忙过去扶她:“白姨娘,你没事吧?”
白莺僵着不起身,伸手捂着腹部:“疼,疼…”她咬着下唇,面容扭曲,看起来很痛苦。
抓着陆染手腕的指尖,暗示地在陆染手上扣几下。
两人相互一视,陆染便已心中有数。
“甄大娘,快,快去请大夫。”
朱秀海看着甄大娘很听陆染的话,甩着扫把就跑,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一个个都反了,反了。”
林苑竹横着陆染,扶着朱秀海先回屋:“母亲,那些脏东西还是不看为好。”
宋秉谦拜访庆康王归来,初次见面相谈甚欢,阴郁了几日的心情总算明朗,路上与宋自立看看而谈:“若是庆康王愿归属三皇子旗下,那吾等就是如虎添翼,扳倒太子那只是时间问题。”
“父亲,那庆康王真的会与吾等结盟吗?”
宋秉谦捋着胡子,冷笑道:“他是与权势结盟,若是能辅助三皇子继位,他功不可没,你想想,他还需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驻留吗?”
周庆康虽与朝廷上书自愿留北阳关,可但凡接触过他的人都能看出他勃勃的野心。
宋秉谦继续提醒着:“对了,你与世子相谈的如何?”
他故意把宋自立带去为的就是与世子周家时结好。
周庆康膝下就这么个宝贝儿子,若是得他儿子的心,那是更容易将他拿下。
“父亲放心,儿子已约好让世子教我骑射,约好午时过后在关外碰头。”
宋自立盘算着,如今身后有庆康王撑腰,是时候给宋池点脸色才是,上回在京都城受的气,他可还惦记这呢。
先拿那姓陆的女人下手好了,宋池这般护着她,他得好好将鞋底踩在他脸上才畅快。
父子俩边走边谈,到驿站门前才是敛下面上的喜色。
宋秉谦回屋,见陆染竟在屋里,白莺床上躺着,边上坐着的是替她诊脉的大夫。
他急的三步化作两步:“春梅,这是怎么了?”
大夫抬头看了看宋秉谦,又继续探着脉象,缓缓道:“夫人有喜在身,今日一摔,大动胎气,若是想留下孩子,得是躺着修养才是。”
“有,有喜?”宋秉谦难以置信,不曾想他一把年纪竟也还能老来得子。
宋自成身体打小多病,朱秀海就盼着再生多几个儿子,奈何剩下小女宋韵娴后肚子一直没动静。
没想到让白莺进门后,竟然是有消息了。
“大夫,你,你没看错?”宋秉谦激动的胡子都在抖。
大夫起身收拾东西:“若是不信,请其他大夫再看就是。”说着提笔开药方,伸手递给陆染:“可还有病人?”
“就,就在隔壁。”陆染看白莺一眼,领着大夫去宋自成屋。
屋里仅留下宋秉谦跟白莺,他脸上的激动更是毫不掩饰,坐下来抓着白莺的手:“春梅,可算如你所愿了。”
白莺伸手轻轻抚着平坦的小腹,眼眶浸湿:“老爷,这孩子,他,他真的能留下吗?”
“如何不能,你安心养胎,其他的交给我处理。”
朱秀海就在林苑竹的屋里,手指绞着手帕,早已是坐立难安:“我不信那狐狸精真的怀上了?这么多年若是老爷能行,我这肚子能没动静。”
林苑竹耳朵贴着墙面,倒是把隔壁的声音听的清楚。
她回头看着朱秀海,不知如何开口。
宋自立是朱秀海的儿子,若是朱秀海失宠,宋自立难免的也会造父亲冷落,所以她与朱秀海是一条绳的蚂蚱。
她伸手,将朱秀海紧紧拉着:“母亲,切勿要沉住气,这孩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生出的,咱们有的是时间。”
朱秀海被一语点醒,她靠着床架缓缓落座,嘴角扬着令人寒颤的笑意:“对呢,生个孩子哪有这般容易。”
这一大家子的人心思几乎都在白莺的肚子上,竟也是没人去管宋自成的死活。
唯有王梦湘语陆染站在床沿干着急。
大夫诊过脉象,执笔开药方,才道出宋自成的情况:“阴虚气亏,得大补,身子调理期间,不得行房事。”
王梦湘心悬着呢,听大夫这话,脸唰的红起,她推着陆染:“你别瞎想,宋自成到现在都没碰我呢。”
“你解释什么啊,我又不想知道。”
大夫把药方递给陆染,结果她付的银子,背着药箱就出去了。
陆染还想叫甄大娘去抓药,看她一人准备这么十个人的伙食也是累的够呛,只能自个亲自去。
她拿着药方回屋找宋池:“这是大夫开的,我要去抓药。”
伸手向宋池要银子,虽然她身上有大几千两的银票,可就是不愿掏出来。
“还有,你说那能驱虫的药方可写出来了?我一并去药房抓回。”
宋池没说话,拿着陆染递来的药方看着,脸色怪怪的,有些一言难尽。
陆染凑过去看着:“怎么,这大夫药没开对?”
宋池没说,把银子连同药方递给陆染:“驱虫的药药房抓不到,待我空下来再去山上给你采。”
陆染赶着去抓药,也就先这样。
北阳关街上有间小药铺,就在之前陆染喝茶的小茶坊隔壁,抓药的是个年迈的老大娘,接过陆染递来的方子,笑的意味深长:“这光是补他,你不补也不可啊。”
陆染没听明白:“大娘,你这药是管什么的?”
为什么宋池脸色这般奇怪,到这还听这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