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想着那可是太多了,只是有些根本没办法都问出答案,萦绕着她一生的便是为何当初宋池答应娶她却没来。
又为何让她代替公主远嫁番邦奴刺族和亲。
眼下她更想知道的是上回在国子监遇到的事。
“你记得我从宋府出来,在国子监遇到你的那会吗?”
“你是说你拼命把落叶往我身上扫那次?”
陆染听着,脸色拉下来,看来真记得呢,这般记仇,真是惹不起,她继续说着:“那会我跟吴老伯被几个人欺负,后来他们三个竟然都同时摔从马上下来,这事你干的?”
“只是看不惯有的人欺负弱小。”
陆染被他一本正经逗乐:“死鸭子嘴硬。”
宋池往前走去,不搭理她。
陆染顺手又折些野果拿在手上,又问:“你今早上白姨娘屋里作甚?宋秉谦如今跟周成庆走的这般近,你不打算阻止吗?”
宋池故意忽略前面的问话:“为何要阻止,这局势不也挺好的。”
“你觉得挺好的?”陆染不明白,他可是奉命来查周成庆谋反之事,现在宋秉谦一门心思要拉拢周成庆,他就不怕连带着被满门抄斩?
陆染眯着眼,突然道:“宋池,你该不会叛变了吧?打算联合周成庆一起造反?”
那太可怕了,他外有于修帮着,内有周成庆开路,若真是要带兵造反,那皇帝老儿可真是够呛的。
宋池听她胡言乱语,不搭理她,继续往前寻找草药,回头发现陆染没跟着。
真后悔让她跟来,真是一点不省心。
宋池转身往回走,远远就看着陆染跟个老伯在聊的开心,两人看着就像是之前认识。
他冷着脸过去:“你在做什么?”
“在说话啊。”陆染说着,小声抱怨:“这么明显还要问。”
宋池气的转过脸去,他就是对她太纵容以至于她现在是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周青杭打量着宋池,呵呵笑着:“这是驿丞大人吧,可真是一表人才,姑娘能觅得如此郎君可真是姑娘的福分。”
陆染小声拆台:“老伯,有些人不能光看表面。”
周青杭听罢,更是大笑不已:“老夫看人从来不会错,驿丞大人,天庭饱满,说明擅长思考做事周密谨慎,眼长有光乃多智多谋,山根高挺代表家底深厚乃富贵的象征,唇薄寡情,亦是专情啊。”
陆染听周青杭说的这般好,都好些怀疑是宋池付了他银子,让他拍马屁来的。
“那老伯,你看看我,我以后是不是也能大富大贵。”
“老夫还得上山伐木,待姑娘有空可到茶坊,我再细细替姑娘看。”
还主动邀请上门?听着就是心怀不轨。
看着陆染还高兴地冲周青杭挥手,宋池脸色骤然冷下来:“你何时认识的老头子,花言巧语。”
“你说什么呢?人家老伯可有文采了,据说以前还是军师呢,我上回就看他雕的梅花鹿栩栩如生,下回去他那,我拿回给你看看。”
下回?她还真打算去?
“随便胡乱说一通你也信了,你头脑怎么这么简单。”
“你!”陆染懒得跟他斗嘴:“你自己慢慢采吧。”陆染气呼呼要下山,想起什么又往回走:“我可跟你说,你若是真想跟周成庆联手,麻烦提前跟我打声招呼,我可不想淌这浑水。”
宋池看她腮帮又鼓起来,想起昨天夜里她生气的样子,总觉得昨晚他们好像发生了什么,又似乎没有。
昨晚在康王府的酒席,他为了放倒周成庆可是卯足劲去喝,结果喝醉之后就是晚上的事情也就想不起来了。
“提前与你打招呼,你有何打算?”
陆染捏着手中的野果,仔细想了想:“说不定当个奴刺族王妃什么的。”
竟然还惦记这个?
宋池一声冷哼:“你还是趁早死心,再说我们昨晚也有了肌肤之亲,这说出去,谁能要你。”
陆染瞪大眼看他,鼻孔都气的鼓圆鼓圆的:“你瞎说什么,谁跟你有肌肤之亲。”
宋池悠悠在前头:“共处一室,你说的清发生什么事吗?你就踏踏实实跟我姓吧。”
陆染堵着气,掰着手指数着宋池的烂桃花:“先是秦玉雪,再来个柳玉文,加个陆元芊,最后是康王府的郡主,可真是能啊,一个接一个。”
宋池看她只顾着说话,压根不看着眼前的路,想要提醒,已经来不及,陆染脑袋咚的就撞在路边横出来的树枝上。
好在宋池早已是把手臂垫在上边,倒是没直接撞树干上。
宋池回过头看她揉了揉脑袋,摇着头道:“为了我宋家以后的子嗣,我收回刚刚的话。”
陆染是听出来的,这话明显嫌她蠢呢。
她疼的捂着额头,甩袖推开宋池:“当你的郡马爷去吧。”
“我是要当郡马啊,过几天就成亲,反正我孤家寡人的娶谁都一样,也不会有人反对。”
道理是这样,可陆染还是生气,回过头,手上抓着的野果一股脑往宋池身上扔去,他能躲开,但是没躲,全给陆染接了下来。
陆染真生气,一路上都没再跟宋池说话,迈着大步,刚到驿站门前就看着林苑竹坐在门前哭哭啼啼。
甄大娘是个局外人,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知如何是好,瞧着陆染回来,把她拉到一旁说话:“你那个白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流掉了。”
白莺肚子里本就没孩子,陆染还以为她借着孩子会在势头上压制朱秀海几日呢,这怎么才不到几天就找机会把孩子‘流掉’了。
“这怎么回事?”难道跟林苑竹有关?
甄大娘示意陆染看向林苑竹:“说是她把滚烫的药汤泼到那白姨娘身上,宋老爷回来气的不轻,命令三少爷一定要把她给休了。”
这几天,甄大娘也算慢慢摸清楚这一家人的身份跟关系。
事发突然,陆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三少爷表态了吗?”
“休书已经给她了,死活不走啊。这女人就是不容易,若是被休,天底下哪还有容身之处,可这也是她自找的,怎么能把滚烫的药汁泼人身上去,就算吵的太凶也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