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行了吧,刑老六,大货能有多少,咱们又不是没劫过大货,分到手充其量一人几百两,还不够到倚翠楼玩几次的呢。听说依龙屯那个地方现在有钱了,家家户户都是大米白面而且还在招人,咱们过去把那个地方占了,有吃有喝还有人伺候着,等灭了这几口子人,咱们还得去依龙屯,大哥你说是不是。”
除了范添添,车上的几个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震惊,原来这些人不是第一次抢劫,都已经是惯犯了,而且听他们的话里的意思还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性命,更可怕的是他们还打算去抢劫依龙屯,大少爷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要是被这些人突然闯进去乱抢一通,还不知道要死多少无辜的父老兄弟呢。青天白日阳光大道上就敢这么嚣张,不知道是胆子肥的大过天了,还是真的有本事。
“别那么多废话,这票干完就行了,我们什么时候连农民也不放过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谁要是再打依龙屯的主意可别让我知道,否则我可饶不了他!”范添添这边还没等说话,那个被蓝衣男子叫做大哥的大胡子瞪着一双眼睛阴沉着脸色,恶狠狠的说。
匪徒中没有人回应,只是相邻的人互相看了几眼,意味不明,但是范添添注意到他们很多人的眼中有着鄙夷和不认同,看来这个胡子拉碴的大哥也是个憋屈的。
“不知道各位想怎么抢呢?我们交钱还是连钱带人都要呢?”范添添利落地跳下了马车,面向那个被人叫做老大的络腮胡子问道。
先前的那个蓝衣男子虽然觉得范添添跟刚才相比好像哪里不一样了,但是并没有多想。
“几位兄弟,你看咱们相逢就是有缘,今天既然我们遇见了,那就留下点东西来吧。至于要钱还是要命,这个还得看你们能留下多少东西才行。”
“什么看多少东西,老大你干脆就跟他说清楚算了,你要是个小娘们,我们还能留你一命,把你带到我们那里让我们兄弟好好的享受享受,可惜你是个带把的,就是长得再好看也没有用,我们于家围子就是这个规矩,让你死也死得明白。”蓝衣男子不满意络腮胡子的话,一伸手打断了他的话,三两句就把事情挑明了,虽然说的话不堪入耳听得吕罗直皱眉,可是范添添却是不为所动,毫无怒意。老三敢这么明目张胆的不给老大面子,这支队伍看来也不是个硬的。
“这规矩不能改一改?”范添添说话间转过身从车上捡起一支秦言他们吃剩下的榆树枝,手臂长的一根树枝只有手指头那么粗,加上正是春天发芽的季节,柔韧性有余但是硬度不足,在那些人看来,根本就毫无用处,所以也没有人对此有异议。
“改?这位小兄弟说笑话了,我们于家围子的男人那可都是顶天立地,一口吐沫就是一个钉,哪有定下的规矩要改的道理,你就不要想着活命了,你要是怕疼我们待会就一刀解决了你,给你死的痛快些。”蓝衣男子好笑地看着范添添,眼睛里全是嘲讽和轻视。
“怪不得长得跟个小鸡似的,一点骨气也没有,死到临头了还问咱们能不能改规矩,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莫不是吓傻了,你说他是不是已经吓得拉裤兜子了?”
“八成是,要不然一会儿把他肚子扒了,看看这个小白脸的屁股是不是也跟他的脸一样白。哈哈哈哈……”
刚才他们老大说话的时候没有人应和,现在老三张嘴倒是有一堆人附和,范添添越来越觉得这些人有意思了。
十几个人围在马车的四周对范添添指指点点,说到最后的时候,还把目光放到了吕罗和秦言两个同样长得很秀气的人身上,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眼神也赤裸裸的像是要扒光他们的衣服,气的吕罗一张脸都红了,要不是因为范添添还没有发话,她早就冲出去宰了这些人了。
“既然不能改,那就不用改了。青格小栓,坐到车上不要动,你们三个人可以开始了,想怎么打就怎么打,总之就一个原则,我不要活的。”范添添手中提着一根细小的树枝站在马车的一侧,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抬头,语气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懒散可是当她说到在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却又无比坚定。
这种低微的听起来完全没有气势的声音听在络腮胡子耳中突然让他打了一个寒颤,而且是通体冰凉,直到脚底。抬头仔细的盯着范添添看了两秒,身上的冷意渐去,络腮胡子不禁有些好笑,自己虽然说不上杀人无数但也有过几场硬仗,身上的伤疤也数都数不清,从来都没有害怕过,今天竟然能让一个毛都没有长全的小子给吓住了,真是笑话。他觉得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悲哀,自己这个大哥空有其名,实际上队伍里的大部分人都把吴老三和刑老六看的更重,自己只因为武功比他们都要好,战斗力也最强,所以才被奉为老大的。
大胡子心中虽然不是滋味,可是一想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于是强迫自己收回思绪,刚想吩咐手底下的兄弟不要磨蹭了,赶紧干完活走人,可是还没等他最开嘴,耳边已经响起一阵熟悉的呼嚎,声音里带着绝望和痛苦。
“大哥,大哥,救……我。”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呼喊接二连三的响起,络腮胡子顿时方寸有些乱了,等他定下心来看清情况准备挥刀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倒在了地上。
范添添站在原地没有动,像是在看别人演戏一样看着孔礼、曹彰和吕罗拔出佩剑冲入人群。三个人虽然都是使剑,但是每个人的招式不一样,风格也不相同。吕罗每一剑都下手极狠,每一剑都直奔人的咽喉,一眨眼的功夫就刺入了一个男人的嗓子里,带着热气的鲜血像喷泉一样喷涌而出,在吕罗的衣服上留下了斑斑点点的印记。
孔礼和曹彰也不是师出一家,但是因为性格相近,所有剑法都很稳重大气。因为有了范添添的命令,二人每一剑也都奔着那些人的要害部位而去,但是下手的力度却没有吕罗凶狠,剑招的观赏性也更趋向于实用。
蓝衣男子也加入了打斗,此时正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应付曹彰,以三敌一,还手忙脚乱,一个不注意身上已经被曹彰的剑划了很深一道口子,鲜血瞬间就湿透了衣服,滴答答的往地上落,身上很痛,可是却比不上心里的震惊。
在于家围子他的身手虽然没有老大厉害但是也可以排到前三位,只不过是因为他长得戾气没有其他人重、心思转的也快,所以每次都是他先出来拦人根据对方的武力值再决定是不是要出手。几年来他们兄弟抢劫过很多次,每次一都没有失手,固然因为他们人多势重但也不能抹杀他判断正确这个功劳。
今日里自己本来对曹彰他们几个拿剑的人心生疑虑,可是范添添几句话就让他放下了戒心,以为曹彰他们真的是手中握着剑但是什么武功都不会用来装门面的人呢。谁成想这三个年轻人武功竟然如此了得,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斩杀了自己的几个兄弟,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看眼前的情况,十有八九这次是要折在这里了,自己这条小命难道也要葬送与此?
蓝衣男子内心活动的时候,孔礼又已经杀了两个人,跟他一起与曹彰对打的两个人中也已经是一死一伤,只剩下自己和伤者勉强维持着。眼看着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蓝衣男子动了逃跑的心思。于是他瞅准时机,几个虚招就退出了与曹彰的打斗,趁着那个带伤的兄弟还能牵制曹彰的时候,他几个倒退就远离了人群,奔着东北方向夺命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