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你这是说的哪里话,哪有下人嫌弃主家的道理,也没有主家把仆人当亲人当朋友的说法,我们受不起啊,您就是不说这些,我们也早就认定了您,不管穷富,都跟着你,只要您不嫌弃,让我青路做什么都行,大宅子里端茶倒水,小山村砍柴伐树,只要您不说不要我了,我就跟着您,一直到死。”
“是呀,二少爷,你这话说的重了,您一个当主子的不该向我们保证啥,我们都是贱命一条,从小在别处吃苦遭罪连口饭都吃不饱,过的那日子就不用提了。能活着遇到您,能进了范家的院子,那都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说现在这么好的的条件了,就是吃糠咽菜要饭当乞丐,我们也绝对不会做对不起少爷您的事,更不会以任何理由离开范家,您就放心吧。”
“就是,就是,我不会离开的。”
“我也不会,绝对不会!”
几个少年焦急地向范添添表明自己的心志,脸上的表情郑重又虔诚,看的范添添心头暖意融融,昨天晚上因为程叔起来的一股火,到现在才终于算是被浇灭了,心里也彻底的舒坦了。
“好啦,我知道,咱们不说这些了,我跟你们说不是让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吗,以防万一。不过你们二少爷我也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从小到大不能说尽是欺负人了吧至少还没有让人欺负到头上不反手的时候,今天本少爷我坐镇,你们该忙啥忙啥,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乌龟王八蛋敢到我范添添的地头上拔草,没本事弄死他我也要浇他一袋瓜子粪汤恶心死他!”
“哈哈……哈哈……。”
“就是,程叔不让我们出门,还怕我们惹事,我就不相信了,这老鹰还能让瞎家雀给欺负住,咱们自己做的吃食自己心里有数,那是在干净不过了,哪里会吃坏了肚子呢,那些人摆明了是过来找事的。二少爷,你只管放心的去,打架的时候喊一声,我们兄弟抄家伙出去揍他个鳖孙子。”
范添添的话逗的大家伙一顿哄笑,一两个月以来的憋闷在热闹的吆喝中一扫而空,愁云惨淡的脸上又换上了年轻人特有的青春和活力,激情洋溢热血沸腾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气势和心态,程叔压制大家太久了,范添添真的相信她再晚回来几个月,这些孩子们都成了心理年龄跟程叔一样的老年人,也更坚定了她要换掉程叔的决心。
让孔礼和曹彰到街上找好位置隐藏,又让秦言把昨晚写的告示贴在门外的醒目处,范添添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店内一个不太显著的位置上,悠闲地喝起了茶水,已经派人去水果市场买水果去了,暂时没有别的事情可做,范添添今天上午的任务就是观察客流量,而吕罗作为情报传递者,随时把孔曹二人侦查的事情向范添添汇报。
已经九点多了,店里才稀稀拉拉的来了几个买面包的客人,而且每个人购买的数量也不多,秦言坐在门口的收银台处笑眯眯的迎来送往,给每个客人说门外贴了告示的事情,让人家出门的时候不要忘记过去看一眼,遇到说自己不识字的,他还耐心的替人家讲解,像极了一个标准的店主。
半个小时过去了,店里的客人还是稀稀疏疏,销售额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是门外的告示终于引起了路人的注意,慢慢的聚拢了一群人围在那里看,还有热心人一边看一边大声地读给大家伙听。
“本店商品制作过程绝对干净卫生,所有商品上架之前店家均亲自品尝过,至今开业已经四月有余,从未出现一次食物中毒现象,也没有出现过一次腹泻呕吐症状。”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嘛,咱们都吃了多少次了,也没有吃坏肚子的时候呀,人家这都写了,店主亲自品尝呢,要是有问题人家还能往店里摆?”围观的群众中有人替范氏面包店说话,引来了很多的附和声,但是同时也有不赞成的声音。
“你就看他上面这么写,那店主是多大的肚子啊,店里每天有这么多面包,她每种都尝一个,还不得撑死呀,再说了,四个来月,天天早上吃面包,别说这是面包,就是王母娘娘的蟠桃天天吃也得腻歪呀,所以说这个上面写的肯定不是真的!”
“哎,说的也是啊,换成是我天天吃,也得吃吐了。”
秦言正对着一个买面包的顾客弯腰找零钱,门外讨论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尤其是刚才那两句,秦言觉得后脖颈子发凉,不用看,准时范添添正瞪他呢。
正所谓知友莫若己,秦言所料一点不差,一杯温温和和的茶水被范添添喝的咬牙切齿,饱读诗书的秦大公子你可真行,这么一点事都干不好,竟然写自己每天都把面包吃个遍,现在让人揪住小尾巴不放了吧,让你给我惹事,从明天开始,范氏面包店新添一个规定,店主要把所有的面包吃过才能上架,而这个店主就是你秦言秦大公子。
“哎,那也不一定,人家没准只是每样面包都只吃一口呢,我觉得这范氏面包店是对自己的商品质量有信心呢,要不然也不能说一旦发现有客人吃过他们的商品有腹泻口吐等中毒症状,他们负责给客人看病而且不仅报销所有医疗费用还要赔偿精神损失费呢,人家要是不对自己的东西有信心能这么写?”
“这个精神损失费是个啥玩意儿?”
“是呀,啥是精神损失费?这个费用都知道,肯定是钱吗,那精神是啥意思?”
“你管他是啥意思呢,反正就是赔钱嘛,这下该放心了吧,人家东西肯定没有问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写,有段日子没有买面包了,家里的小孩都馋的直跟我嚷嚷,今天就买一些回去。”
“那我也买点回去,正好带钱了。”
告示慢慢的起了作用,虽然还有一些人围在外面看热闹,但是店里的客人明显比之前多了起来,连跑堂的青鱼都在替客人装袋子的时候对范添添呲牙咧嘴的笑了好些次,还是二少爷有能耐,这才刚回来店里的生意就上来了。
范添添并没有对眼前的好转感到高兴,她一直静静地在椅子上坐着,等待着吕罗回来向自己汇报,一石激起千层浪,那些人既然咬死了自己就不会袖手旁观坐看自己恢复状态,早晚都会找上门来。
先来的先死,后来的多活,范添添心中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人眼馋自己的生意出了这个泼脏水的主意呢?难道那个人是同行?江滨做面点生意的人家不少,到底是哪一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