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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看到你无事,吾就放心了。”回到营地的孙康,看到迎出门口的孙观,欣喜的翻身下马喊道。
“唉,可惜涛弟被敌将杀了。”孙观上前挽着兄长的手,想起为了救自己被赵云刺落马背的孙涛,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支汉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们不但战斗力强悍,领兵的将领,吾观之怕是有万夫莫当之勇。”孙康拍了兄弟的肩膀安慰之余,也是满脑子的疑问。
孙观苦笑一声,道:“说起来,我还一肚子纳闷呢。”
“对了,尹礼那混账东西为何整晚不见动静?”孙康见孙观也不知道情况,遂又问起了右翼营地的尹礼。
“尹礼昨夜在我营帐喝醉了,便睡在了我帐内,此时怕已经凶多吉少了。”孙观想到自己走后,尹礼的下场再次叹了口气。
“……”孙康一阵无语,好一会道:“眼下北海来了援军,我等该如何自处?”
“昨夜中军粮草被焚烧一空,此地已经无法久留,收拾一下,趁守军不备之下,立即撤吧。”孙观摇摇头,道:“派人通知朱虚的吴敦昌豨,告知他们立即撤回莒南,却不可再返回北海,以免被北海的汉军截断退路。”
“我这就去办。”孙康点点头,沉声应道。
当北海城头的孔融,看到韩烈那熟悉的面孔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快,快开城门,是吾侄子扬来了,哈哈……”
在酸枣之时,韩烈曾呼过孔融和陶谦为叔伯,此刻喜形于色的孔融,不由手舞足蹈的当着北海众官便指着城下的韩烈喊了起来。
“小侄韩烈,拜见孔叔父。”既然孔融都当众喊自己贤侄了,韩烈也只有认下这个便宜叔父不是。
“贤侄快快请起,请起。”孔融在一众官员的拥护下,站在城门口迎接韩烈道。
“一别半年,叔父风采依旧,小侄甚感欣慰。”韩烈看着满脸红光的孔融,那喜形于色的神情,遂出口奉承了一句。
“哈哈,吾侄却是更加英气逼人,比之当年更显锋芒矣。”孔融开怀大笑之余,不由伸手轻轻捋着颔下短须,摆起了他名士的风姿豪迈。
一场夜袭,韩烈所部四千人马,只有赵云所部折损最大,有四百人死在了战场,余者无不挂彩,虽说伤亡惨重,但比起他们取得成果,他们的代价也是值得的,因为倒在战场上的敌兵多达千人。
若论起整个战局,那赵云他们的功劳无疑更大,韩烈典韦徐荣三人所部斩杀孙观部一千七百人,俘虏七百人,烧毁粮草不计其数,斩杀敌将尹礼,俘虏受伤的孙涛,致使孙观不得不撤出了北海军。
为了庆祝这次的胜利,以及表达谢意,孔融大宴了三天,并犒赏了三军,对阵亡的士兵也了足够的抚恤金,并且再次上表朝廷封韩烈为偏将军。
自从韩烈解了北海之围后,孔融对韩烈可谓积极礼遇,笼络之心,可谓路人皆知,孔融对韩烈的礼遇的结果,自是惹来不少人的不快。
第一个不满韩烈的人,便是有着北海第一猛将支撑的武安国,武安国乃北海大族出身,加上学的一身武艺,向来都是眼高于顶,身为北海裨将军的他,手中不但握有五千兵马,也是北海唯一有将军封号的人。
这裨将军一职,可不是他家世显赫挣来的,而是这几年来,为北海守土讨贼立下的功劳而被朝廷封赏的,可眼下韩烈一个外来户,就打了区区一仗,孔融就上表举荐韩烈为偏将军,一下子就爬到了自己头上,这对于武安国来说,无疑是莫大的羞辱。
为此他自是对韩烈颇有怨言,一度口出狂言说要给韩烈好看。
而另外对韩烈不满的人则是刘逊,此人仗着几分才学,向来被孔融依为心腹,可韩烈来了之后,孔融多次宴请和问策,都只请了韩烈,而把他给忽略了,对此倍感失落的他,悄悄对外传出了不少韩烈不利的谣言。
这不,自从韩烈在北海驻扎以来,每日都要操演兵马,弄的声势浩大,举城皆知,对此刘逊就派出心腹家人,对外散播谣言说:韩烈暗中操演兵马,实为谋逆做准备。
武安国则是有几次在郡国会议上公然指责韩烈在城中练兵,实在谋逆之心,一次两次孔融自是不以为意,但随着时日渐长,加上北海承平无事,孔融也不由疑心渐重。
出操演练兵马,这是韩烈每日练兵的必备科目,尤其是清晨的负重行军,用后世的术语来说就是所谓的五公里负重越野,这是一项目是韩烈定下的死规定,无论刮风下雨,他们的军队都必须执行这项科目。
冬至,凌晨雾气浓重,白露苍苍。
身穿着重达三十斤甲胄的韩烈,背着斩马刀,带着部队再次从营地穿过城池,朝着城外而去。
数千人队伍,在韩烈的率领下,喊着号子声,步伐整齐轰鸣之声,再次振醒清晨的北海城,是夜由于宴请宾客,喝的酩酊大醉的孔融,凌晨时分睡得正香的他,突然被韩烈率军跑过国相府的号子声惊醒。
睡得迷迷糊糊的孔融惊醒之下,听到府外的喊声与轰鸣的步伐声,以为是敌军杀进了城池,吓出一声冷汗的他,拔出榻前的佩剑就吼道:“来人,调齐兵马,准备出战。”
不明所以的传令兵,立即就把这道军令传达了下去,一时之间整个北海城的一万多大军,纷纷而动,甚至正在训练的韩烈,接到命令也以为出事了,只得立即把部队拉回营地整装待。
结果等了大半个时辰一问,才得知传令的孔融已经睡着了,事后孔融得知此事,羞恼之余,加上从事中郎刘逊的挑拨,孔融开始疏远韩烈。
武安国也趁机进言道:“主公,韩子扬当世豪杰,绝非久居人下之人,观其部下众将,无不是虎狼之相,虽说韩子扬不是奸佞之徒,可难保他手下将士为建立功业,而胁迫他做出一些违背礼仪之事,若事情生则悔之晚矣。”
武安国这个人虽然是个武将,但却不是个武夫,此人出身北海大族,虽然习武但却也明经知黄老学说,虽然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半吊子,但他本人就自诩文武全才。
这番言论,则是他多次进言孔融调离韩烈不得之下,苦思出来的对策,以前他老是贬低韩烈,可韩烈却在人前始终谦恭有礼,为人处事也低调严谨,故北海上下有识之士都对韩烈颇为欣赏。
为此武安国贬低韩烈之言,自是得不到孔融的共鸣,但此番他表面赞赏韩烈,暗地里却拿韩烈帐下将士说事,却是引起了孔融的共鸣。
加上刘逊等几个谋士从旁进言,孔融的心思也动了起来,沉吟之下,道:“诸位的意思把此人调离出北海?”
“主公英明。”刘逊与武安国对视一眼,忙恭维道:“东莱的掖城近来生民乱,太守因病无力讨伐,已经几次送来文书,希望我们援助,属下也担心民乱蔓延,大人何不派韩将军前往平叛。”
“刘大人所言甚是,掖城地处我北海,东莱边境,素来民风彪悍,海盗猖獗,若能够得一大将坐镇,掖城大局可定。”武安国趁机附和道。
“嗯,你们所言不无道理,这样传子扬来见我。”孔融深思之下,终究觉得刘逊武安国这些多年心腹所言不无道理,虽说韩烈心地仁厚,可难保他手下的人煽风点火,与其留在身边成为隐忧,不如外放出去,即可去除隐忧,又可以在需要的时候引为外援。
自从来北海之后,转眼已经几个月,韩烈对于北海城内的生的一些事情,又岂会没有毫无察觉,但引为他志不在青州,更不在北海,所以自是浑不在意,对于他来说,北海不过暂时栖身之地罢了。
“贤侄啊,这北海可还住得惯?”面对孔融亲和的笑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韩烈,遂道:“一切都好,有劳大人惦记了。”
“如此就好,不过眼下东莱治下的掖城生民乱,这不东莱郡那边无力征讨,所以我想贤侄领兵去一趟,不知贤侄意下如何?”孔融笑容不变,这番话也说的极其自然。
“大人有令,属下自当领命。”韩烈慨然应道,正好他也有意去趟东莱,去年在酸枣时,他就对孔融说过,东莱有一强人太史慈,此次来北海,孔融就告诉他太史慈乃东莱名人,不过由于避祸去了辽东,不过这大半年来,经过他的周旋,朝廷已经结了他的案子,他的母亲也派人送去了书信,估计太史慈今年过年会回家。
为此韩烈这两个多月来,每隔十天左右就会派人去东莱给太史慈的老母送去衣食,探听太史慈的消息,并且他已经打定主意准备过年亲自去一趟,眼下得知孔融派自己去葛卢,自是正好遂了意,他自是求之不得。
“好,我这就让王主薄给你准备一月粮草。”孔融对于韩烈的回复也是十分满意,原本他还担心要费一番口舌,如今看来显然是自己多想了,对于自己小心思,他多少也有些愧色。
“请大人放心,属下点起兵马,明早就出。”韩烈作揖告辞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