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李后游园遇到了徐、冯两位贵人,看到二人如此悠闲自乐,相较身边冷清,不觉嫉妒起来。
两贵人见李后迎面走过来,急过来见礼,“见过皇后娘娘。”
“嗯?原来是两位妹妹!两位妹妹真是好兴致,这菊花开得这样好,要我看,却比两位妹妹逊色太多。”李后说得要多假有多假。
冯、徐两位贵人怎么会不知道李后的心思,徐贵人听了气愤,正要说两句,冯贵人压住她的手,上前一步对李后微施礼,温婉地道,“皇后姐姐说笑了,姐姐母仪天下,为我等典范,妹妹在姐姐面前,只觉自行惭愧,姐姐能不吝教诲,正是我等的福份。”
这几句话高抬李后,说得李后想发飙都没有借口。心念一转,故作愁苦状道,“妹妹蕙质兰心,能体会到哀家的难处,哀家心中甚慰。再过不到两个月就是太后的生辰,哀家想着替她老人家连续七日跪经祈福,耐何近来杂务缠身,身虚体弱,又怕得罪了神明,心中甚是忧虑。今日正巧遇到了两位妹妹,见妹妹精力充沛,面色珠润,便想着不知两位妹妹能否替姐姐代劳呢?”
冯贵人还是那么温婉的模样,轻声问,“姐姐为后宫安定日夜辛劳,妹妹能为代劳,甚为荣幸。”
皇后凤目流转,笑开了眉眼,说道,“如此有劳两位妹妹了。哀家还有事处理,两位妹妹继续赏花吧。”
冯、徐两位贵人躬身道,“妾身躬送皇后。”
看着皇后走远,徐贵人终于发难,跺脚道,“这个皇后,看着咱们高兴她便不自在,总想着法子的拿压咱们。”
冯贵人拍拍她的手,道,“好了,别气了。好在是为太后祈福,也不算是委屈了咱们。”
徐贵人道,“就是姐姐心善,平日里不争不抢,才总会被皇后欺负了去。皇后每每在姐姐面前作威作福,姐姐还经常劝陛下去长宁宫,更是助长了她的气焰。以陛下对姐姐的宠爱,姐姐何必如此惧她?”
冯贵人道,“妹妹还请慎言。”
看着两位贵人走远,刘萧没上追上去,也没再去找香囊,转身回了天渠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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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走着,彩荷问李后,“皇后娘娘何以让冯、徐两位贵人为太后祈福,岂不平白让太后念了二人的好处?”
李后不屑地轻笑,“冯太傅多次谏言皇上,对谢家不利,太后早就太后厌恶已久,区区几天跪经怎能抹去太后的心结?太后即使知道了,过不了几天就忘了,哪里会领她们的情意?她们两个狐媚蛊惑陛下,本宫之所以这样说,只是想教训她们一下罢了。”
彩荷喜上眉梢,胁肩谄笑道,“娘娘英明。”
李后听得奉承得意至极,连走路的姿态都轻飘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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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萧一走书房,小皇帝就发现了她脸色不对。问道,“谁惹你了?”
刘萧不自然地笑道,“没,没什么,只是听贵人姐姐讲了半天规矩,有些累了。”
小皇帝瞥她一眼,“素儿讲了半天都不嫌累,你听着便累了?”
刘萧哑然,想了想,躬身请道,“皇上,臣有本请奏。”
皇上奇怪地问,“奏什么?”
刘萧道,“皇上隆恩,封微臣龙卫之职,又厚赐微臣府邸,微臣本感激不尽,只是微臣性直,在这宫里怕是有太多的不适应,如果哪一天臣做不了这个龙卫了,臣请陛下恩准臣离去。”
小皇帝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听她说完脸色也阴了下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素儿得罪你了么?”
“不,不关贵人姐姐的事。”
小皇帝拉着脸,沉声道,“究竟是何事,朕命你说。”
刘萧犹豫一下,便把刚才在后花园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道,“皇上清楚臣的性子,三哥也是再三叮嘱臣不可在宫中惹事。是以臣刚刚并未说话,可是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难保自己不张口,到时得罪了哪位贵人,怕是不好。”八壹中文網
小皇帝的脸黑得能渗出墨汁。
“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微臣告退。”刘萧起身退出天渠阁。
刘萧才出门,小皇帝的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人也站起来。
“这个李氏,非要和素儿过不去么?什么跪经,她什么时候跪过经参过佛,一个诡诈的借口,匡素儿和徐贵人去受苦罢了。”
崔屹坤和吴桂都不敢说话,小皇帝自己恨恨地道,“好,她要想闹,朕就叫她闹个过瘾。朕,朕一定要叫她好看。”
李后平素嚣张跋扈,小皇帝一心为了大业倒也没有时间管她。加之冯素例来心地善良,处处为他着想,即使在皇后那里受了委屈,也不会用这种事来烦他,是以只要皇后不太过份,他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以求后宫安宁。
可是这次李氏闹得太过份了,摆明了在欺负素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皇帝这次真的怒了。
一时也想不到怎么样惩罚李后,小皇帝气得呼哧呼哧地发着狠话,在桌案旁来回转着圈。
“这李氏,当初进东宫时也是青春少女心地良善,这才过了几年,怎地心肠这样歹毒,非要把后宫搅个天翻地覆才肯甘心么?”
扑通坐回椅子里,拿起奏折要看,却再也看不下去。大声道,“吴桂,摆驾嘉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