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明磊的回京让很多人心里不舒服,也让很多人的久伏的心又活络起来。
心里不舒服的人,首当其冲是燕王敢。
“慕容明磊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东方仪道,“回殿下,慕容将军回来第一日便去面圣交旨,第二日听说去了冯太傅府中请安,然后便出去狩猎,听说猎回来一头熊回来。接下来几天,他除了去军营,便是满大街地晃悠,去得最多的便是红日楼。”
燕王面色阴郁,“那个萧宜风是他多年的死党,两人从小好得穿一条裤子,去红日楼倒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他怎么说也是个二品的将军,不用上朝么?”
“没有上朝。”
“哼,皇兄对他倒宽宥得很。”
“......”东方仪聪明地没说话。
“那京都的官员都什么动向?”
“慕容将军向来低调,就是以往打仗回来也很少在朝中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在军中休整。至于同其它官员之间的来往,更是少之又少。这次他戍边回来,更是低调,好像各部官员并没有什么异动。只是太尉府那边......”东方仪欲言又止,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王扬眉,“太尉府怎么了?”
“听说太尉有意拉拢慕容明磊,想请太后给皇上说说,给沈无双小姐和慕容将军赐婚。”
“沈无双?”燕王感觉名字有点熟,问,“是哪个府的小姐?和太尉府有关么?”
东方仪道,“沈无双原名沈听雨,原是是谢府的表小姐。她是太尉府已故的大夫人的外甥女,自小父母双亡,就住在太尉府里,不知怎么的八年前失了踪,三年前又突然又回到了京都,并改名沈无双。据说回来后的沈无双琴棋书画无所不精,不仅很快便搏得京都第一才女之名,更是创立了无双阁。小人还听说谢太尉对这个无双小姐十分喜爱,但不知为何没有再住进谢府。谢太尉对她各方面都很照顾,无微不至的程度不亚于谢府的嫡小姐谢听澜。”
燕王敢有些吃惊,“她就是无双阁主?”
东方仪道,“是。这在浔阳城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这也是京都城上没人敢找沈无双的麻烦原因之一。”
燕王更有兴趣了,问,“还有之二?”
东方仪道,“是。沈无双回京之后,不知怎么认识了慕容明磊,这位从不和任何女人接触的慕容三公子竟然每次回京后都会与沈无双会面,并引以红粉知己,这也是京都城没人敢找沈无双麻烦的原因之二。”
燕王来回走了两圈,眉宇间满是新奇,直道,“有趣,有趣。”忽然大悟地道,“本王想起来了,八年前,本王在太后的寝宫见过她。嗯,好像是个美人胚子,不过那时听说她是定了亲的,和谁来着?“
“当时的京都富贾金俊的儿子,金起。”
“对,就是这个人。”燕王兴冲冲地道,“金起十六岁时,武功已经是京都城第一,本王当时还想去挑战金起,只是父皇怕失了皇家颜面,不同意我去。倒是听说慕容明磊去了,在金起手底下没走过三招便被打倒了。”
“王爷说的是,当时与无双小姐定亲的,就是这个金起。听说金起个性倔强,和金俊起了冲突闹了脾气,十年前就离家出走了,这桩亲事变是名存实亡。八年前金俊犯了案子被斩首,全家人都被流放岭南蛮荒之地,独漏了离家出走的金起。太尉那时已经对外宣布和金家解除婚约。
后来有人看见金起潜回了京都,又有人说金起在南山上金俊碑前跪了三天三夜,临走时放下豪言,谁敢占了金府,必以血腥相见。”
燕王轻笑一声,“他那时是京都第一,说下这种话也不算过份。金府离咱们不太远,本王幼时还在疑惑,怎么偌大的金府一直荒着,原来是这个原因。”
话锋一转继而叹道,“真是时过境迁,往事已矣。如果金起还在,这京都城中怎么会轮得到慕容明磊耀武扬威?本王往昔的手下败将竟成了战神,真是让人好笑。”
“记得当初本王将他踩在脚下的时候就说过,见他一次打一次。不料他突然去参了军,成天介没个音信,这么多年过去了,本王都快忘记这件事了。不过现在既然他回来了,本王又怎么能说话不算话。”
东方仪,“......”
燕王瞥他一眼,“你害怕?”
东方仪道,“殿下三思。今天的慕容明磊不是以前的慕容明磊,如今他是九州百姓心目中的战神,与陛下更是交情匪浅,殿下何必招惹,惹陛下不快?”
燕王一脸的高傲,“一个手下败将也敢嚣张?他能成为战神,是因为本王不在京中。如今本王既然卫陵回来,他就不会再是九州的战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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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慕容明磊的回来变得活络的当然是太尉谢江,因为他想着靠沈无双和慕容家来联姻。
“听雨快回来了么?”谢江问。
禁宫卫尉谢中博回道,“出去了近一个月了,应该快回来了。”
“慕容明磊虽然孤傲,但是性子耿直,头脑简单,比其那些口蜜腹剑之辈更好控制。你去安排一下,等雨儿回来,多给他们创造一些见面的机会。雨儿乖巧聪明,又和慕容明磊走得的近,一定会搏得慕容明磊的喜欢的。”
“是,父亲,孩儿这就去准备。”
谢中博才出去,谢敞急急地走了进来。
“大哥,出事了,小弟派去杀薛秉熙的人都死了。”
“什么?”谢江身上一震,好像没听清楚,又问一遍的同时瞳孔收紧。
谢敞连连躬身,脸上一片惊慌,“秦芳多日没有音信,小弟派人循迹去查,在凉州城外发现了他们的尸首。”
谢江惊问,“是何人所为?”
“不知道。只不过派去的人回报,除了秦芳外,其余人的表情很安祥,并没有临死前的痛苦。”
谢江不解,“这是为什么?”
“听说他们的伤全在脖子,刀口十分整齐,显然是非常快的刀。”谢敞说到后面,声音已经打战。
“你是说,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对方一刀毙命?”
谢敞脸色灰败,唇色如纸。
“除了这个原因,小弟想不出还有其它什么解释。”
谢江扑通坐在椅子上,从里到外,透心地凉。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种高手?”
谢敞摇头,“如果是江湖人还好,就怕不是。这些人出现得蹊跷,正好是我派的人去杀薛秉熙的时候出现…..”
谢江只觉得身上乏重,没了一点神采。
“薛秉熙呢,他还活着么?”
谢敞小声道,“活着。我派的人专门到了凉州城确认。薛秉熙顺利做了刺史,还抓获了昆吾人的首领迷乌。”
“……”谢江无语,陷入了沉思。
“是什么在中我做对?”他低话,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谢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