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雯一句强间未遂又一次彻底激起了沈魏风的怒火,他突然挣脱蒋宇,一把抓起张大国的前衣襟,另一只手抄起就在旁边的小木凳就要朝张大国的头上砸去。
下手之狠几乎所有人都发出了惊叫。
苏筱晚从未见过如此暴怒的沈魏风,抓住小雯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张家这店通着的后院,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那院子里一阵响动,张猎户急匆匆从里面冲了出来,上前一把抓住了沈魏风的手,半跪在地上,满脸哀求。
“沈队长,看在上回我大雪里帮过你们一回的面子上,饶了这小子吧,你看我都这把年纪了,儿子也死了,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子了,我那小重孙子还小啊!”
老猎户老泪纵横地看着沈魏风,直到沈魏风眼里燃烧的烈火渐渐暗下去,拿着木凳的手也缓缓地放了下来。
蒋宇刚才也被吓傻了,这时才赶忙上前拉起沈魏风:“你别这么激动!出了人命可就麻烦了!”说着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木头凳子远远地丢开。
沈魏风借着蒋宇的力站了起来,眼睛看向一身凌乱的苏筱晚,拳头还是攥的紧紧地,他再度盯着趴在地下的张大国,声音颤抖道:“蒋宇,把他带回去,找人看着,明天就去报警!”
正说着,外面又进来两个正在这边四处找人的队员,他们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被蒋宇一嗓子喊了进来,两三个人拉起地上的张大国就往外走。
“爷爷!你救救我!进去哪有什么牢饭,那是去送命呀!爷爷!”
张猎户看着张大国被考古队的人带走,急得捶胸顿足,跳脚气得大骂:“让你不听我的!我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唉!”
骂了两句,一看沈魏风要走,又赶忙扑过来哀求:“沈队长,你高抬贵手,放了他这条狗命吧!”
沈魏风站住,转身看向张猎户又看了看依偎着小雯的苏筱晚,一把甩开这老头,快步走出了这小卖店,蒋宇也紧跟其后。
直到这时,苏筱晚和小雯才松下来神经,有些同情地看了看蹲在地上捂着脸痛哭着的张猎户,便相互扶持着慢慢走了出来。
远远地,苏筱晚还能看到沈魏风那强硬的背影,他疾步走着,带着一身的戾气,应该还是在发怒。
“我从没见过沈队发这样大的火,太吓人了!”小雯也看向前方,盯着沈魏风的背影不禁有些瑟瑟发抖。
苏筱晚不仅身上的衣服被撕破了,因为奋力反抗,她的肩膀、胳膊和脖子上都被或打或掐过,此时都在隐隐作痛。
发现苏筱晚一言不发,小雯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扭打伤。
“天哪,你身上还有伤!这天杀的张大国,绝不能饶了他!”小雯借着路边昏暗的灯光查看着苏筱晚的伤势,越看越是有点担心。
“要不明天蒋宇去报警,咱们也一起去镇上吧,去医院看看,让大夫给点药,我看着还挺严重的。”
苏筱晚马上摇摇头:“没关系的,不用去,我有一瓶擦伤的药,回去涂一点,过两天就没事了。”
小雯看着苏筱晚那凌乱憔悴的模样,也没好多说什么。
4号院里二楼的一间空房间,沈魏风看着队员把张大国带了进去,交代蒋宇今晚辛苦点,找个队员跟他一起值个夜班,看住这个张大国,明早再带上他去镇上的派出所报个案。
张大国这时已经完全没了精气神儿,坐在一张椅子上垂着头,不像来时路上那样杀猪般嚎叫了。
沈魏风看着这个狗男人的怂样本来已经下去的火儿又蹿了上来,两步进屋还要打他,到底是被蒋宇拉住了。
“算了,明天送局子里让警察处理吧,这是咱们的驻地,你压压火儿,别让人说三道四的,有理也成没理了。”
被拉住的沈魏风听了蒋宇的话又退了出来,平复了一下怒火,这才拍了拍蒋宇道:“今晚就辛苦你了!我去看看苏副队长。”
蒋宇点了点头,沈魏风转身就要离开,蒋宇又上前拉住道:“你现在这脾气不好说,去了要克制点儿,别骂人,也别动粗,看看人家,说两句慰问的话就回吧,反正小雯在那儿陪着呢,你不用担心。”
“嗯。”沈魏风点点头下楼去了。
到底蒋宇还是了解沈魏风的,他看出了沈魏风的怒气是很复杂的,张大国的恶行除了激起了他的恼怒,也彻底打翻了他的醋意,这种事情直对施暴者发作是远远不够的,苏筱晚难保不被沈魏风折腾,此时,这两人最好是少见面,少凑在一处才安全。
1号院里,小雯和苏筱晚刚刚回来,两人一进院子就看见周楚凝的房间灯还亮着。
“我刚才去找你俩的路上撞见了她,你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她怎么什么都没说?跑得还挺快。”
苏筱晚有些诧异,看了看周楚凝的屋子,心里有种说不清的感觉。
小雯知道这时候追问周楚凝的行踪不太合适,就闭口不再谈她,扶着苏筱晚回了房间。
两人刚回了屋,就听见院子的大门响了一声,有人走了过来,接着苏筱晚房间的门被推开,是沈魏风走了进来。
“沈队来了。”小雯这时候看着沈魏风还是有点胆寒,想挤出一丝笑来,可没成功,看了看苏筱晚又看了看门口。
苏筱晚一看小雯那眼神就明白了,点了点头,让她自便。
小雯就先快步回去了。
沈魏风关上房门,拉上窗帘,走到苏筱晚跟前,俯下身看了看她身上的扭打伤,脸上的线条变得异常清晰。
苏筱晚却在这时发现沈魏风的手背上也是一片淤青和溃破,有两道口子正在不断地往外渗血。
“你的手。”苏筱晚一把抓住沈魏风的手想看清楚,却被沈魏风一把甩开。
“不碍事,你有药吗?”
“嗯,有,那儿。”
苏筱晚指了指自己放在一只老木箱上的大行李箱。
沈魏风过去在里面很快就找出了擦伤药。
“魏风,你先处理一下你手上的伤口吧,它在流血呢,我这个没事的。”
苏筱晚凌乱的衣衫还没来得及换,脸上的哭痕还那么明显,衣服撕破的地方露出的肩膀和脖子上布满了淤青和抓痕,一块块一条条像烙铁似的反复烫着沈魏风的眼睛,他觉得自己拿药的手都在止不住地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