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昨夜在荒原上为了搏命奋力拼了一夜,此时最需要的就是躺下好好休息,但沈魏风脚踩油门头是有点晕,可满心惦记的还是在借宿牧民家的苏筱晚,不见到她安然自若,他是无法放心的。
从镇上回村子,沈魏风把车开得风驰电掣一般,终于在十来分钟后又重新回到牧民家门口。
他跳下车,车门都来不及锁就快步走进了院子,恰好遇到正在门口墙角披着棉衣正在刷牙的老张,他昨晚迷迷糊糊的好多具体细节都不记得了,也是早上醒过来才听说了昨晚的事。
“沈队,你回来了!那个……”老张一嘴牙膏泡沫都来不及吐,就想问昨晚那个闯进来的夏秋杨最后是怎么个结果,毕竟他后脖颈子上还重重地挨了这家伙一下,到现在还头疼呢。
“苏副队长呢?”沈魏风知道老张想问什么,可他这会儿完全没心思解释夏秋杨的事,而且那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得清的。他这时只想知道苏筱晚昨晚有没有睡,现在是在哪个屋里,是不是正和这家主人一起吃早饭。
老张一听指了指苏筱晚睡觉的小屋道:“还在屋里呢吧,早上没见她呢。”
说完了,就咕噜噜地漱起口来,等再抬起头,沈魏风已经进屋去了。
小屋里的炕烧了一夜这时已经冷了下来,但空气里还充斥着温暖的气息,沈魏风看到炕上被子整整齐齐和昨夜他来时一个样,旁边放着专门从车上拿下来的军大衣,小炕桌也没从炕上拿下来,上面有一只旧搪瓷茶杯,旁边是他们的前几天的手写出土报告初稿,不过是翻过来的,背面写得满满的。
苏筱晚不在,而且应该是整宿没睡。
沈魏风拿起那稿子看了看背面,发现上面全是英文,写得倒也不复杂,心情之类的随笔,用词也轻松,但言辞间全是不解和哀伤。
他顾不得一句一句的细读,大概扫了一眼,顿时觉得不好,放下稿子又冲出了屋子。
这次他快步来到主人住着的大屋,他们三个男的也是暂时借住在这里,姜伟也刚起,从里面的小间里出来正撞上进来的沈魏风。
“沈队!”除了惊呼,姜伟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他家男的回来了吧?”沈魏风赶忙问道。
“没看见啊,我也才起来。”姜伟有点懵。
两人正没处抓人呢,这家女主人拎了桶水进来了,一看沈魏风回来了,赶忙放下了水桶,走过来,脸上还是堆着笑,一如昨夜般地热情。
“回来了,听我男人说了,你们昨晚上掉那草窝子里去了,多危险呢!那人没事了吧,快进屋歇歇,饭这就好了,我去叫那姑娘啊。”
“哎,等等,她不在屋里,你早起见到她了吗?”沈魏风赶忙上前拦住。
“啥?不在?没有啊,我起得可早了,我男人回来以后我就起来了,他因为要帮俺们这儿的一户卖羊杀羊,回来就又走了,和那家老马一起去了镇上赶早集,这会儿回不来。哎,这姑娘昨晚没睡?能去了哪儿?”
这户女主人昨晚一直陪着苏筱晚,但后来看苏筱晚不肯开口,又总写东西,写得什么又不认得,就嘱咐她早些休息自己回屋睡觉去了,这后来的事情她也确实很难知道。
“坏了!”沈魏风这时真正感到一种大祸临头的紧张袭来。八壹中文網
“什么坏了?”姜伟一看沈魏风这表情,也紧张起来。
“苏副队长大概是担心,一个人出去找去了,”说到这儿,沈魏风马上转头问这户女主人:“咱们村子往哪边走通草原那边?”
“呦,那路口可多了,来,我指给你看……”
说着,沈魏风和这户女主人一起走了出来,女主人在家门口大概给他指了两三条路,说明了路上的方向,沈魏风强迫自己记住,然后上了车,再度发动车子开了出去。
此时已天光大亮,找两三条路并不费事,只不过路时宽时窄,开得有点颠簸,沈魏风注意力也不在车子上,眼睛的余光不停扫视着每一个拐角和小路,但一直不见苏筱晚的身影。
因为按着女主人的指点在村里绕了半天还是一无所获,沈魏风干脆把车往村子的外围开去,在一个岔路口果断地选择了一条,一脚油门开了出去,直到看到不远处的草原才停下来,因为他还远远地看到前面的一块突出的大石头上坐着一个人,他赶忙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