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林烟睡醒翻个身,发觉身侧早已是冷的,想来他已经起身很久了。
她坐起来缓神,见身侧来人。
是心情明朗的香露,服侍林烟起身小嘴念叨个不停,无非是后宫那些不罕见的听闻。
她一耳出一而入。
反倒心里谋划着自己宫中小宴的事情,既然宗政越都答应了,她自然得把握住这次机会。
一定好好发挥,争取做到物尽其用!
也正好让那些时常观望,不明态度的后妃们看清后宫的分化,明白现在谁才是得势者。
最好投入自己门下,为她所用那才更好。
如此,回头可要拟个花册来。
香凝从外走进来,“娘娘,内务府管理花房的大太监求见。”
林烟眉头微蹙,这么一大早就来叨扰,难不成是出事了?
“唤他进来。”
大太监进来,见了林烟的面直接磕到在地,低着头身上哆嗦个不停。
“贵妃娘娘,之前为寿宴准备的花出问题了,死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些,也……都蔫的不成样子。”
“什么?!”
香露惊呼出声,这是怎么一回事?分明昨日看着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都蔫了?
林烟闻消息倒是冷静,低眸仔细想着。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看来有人想暗算她,就算是花的问题,也不可能一夜之间都死了,这可是怪事!
若是说没有恶人捣鬼,根本就说不通。
她瞥了眼还跪在地上的太监,冷声道:“你回去等消息,让负责花房的人将门锁上!本宫过去查看之前,不能放任何人进去!若是有人敢私自进去,无论是有什么理由,本宫都一并治罪!”
“是!奴才遵命。”那太监连忙低着头快步走了出去。
她又觉得不太妥当,开口道:“香凝,你带几个人过去盯着。”
“是!”香凝领命先行一步。
“娘娘,那您什么时候过去看看?”香露心中急切,很不得立马跑到内务府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烟美目瞪她,嗲骂道:“你这臭丫头,本宫还未用早膳呢,传膳!”
“是。”
嘴上应着,香露心里嘀嘀咕咕,都这个时候了,她家娘娘还有心思用早膳呢?真是好魄力!
她真是心服口服!
其实林烟心中也并非不急,不过经历两世,要还这般沉不住气,那她也不用活了,更别提跟这一皇宫里的女人斗了。
反正死都死了,她就是现在去了,那花也不能立即活过来,倒不如吃饱有精力,再去仔细勘察。
毕竟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况且越是这个时候,那背后的毁花人定然在盯着她这边的动静,更不可自乱阵脚,落了短处。
待林烟到了内务之时,香凝已经将花房封锁,宫人尽数集合起来,也将昨晚花房守夜的太监叫了来,都在等着林烟问话。
林烟见香凝这般心有丘壑,事事安排妥当,难免心头一软。
她也不着急训话,坐在太师椅上在面前的人脸上扫过。
一排人整整齐齐跪在林烟的面前,都低着头不敢言语。
“谁是花房管事?”
“回贵妃娘娘,是奴才。”一太监回话,声音中有些许颤抖。
林烟见他蜷伏在地,心中冷哼。
“毁坏了太后娘娘寿宴要摆放的花卉,你可知罪?”
那太监给林烟磕头,面上十分焦急,辩解道:“奴才不敢,奴才哪有胆子毁坏那些花呀!平日里奴才都是拿命保住的,真跟奴才没有关系!”
看着倒是诚惶诚恐的样子,但林烟并不听信。
“既然你说不是你干的,那本宫就要问你,你是花房的管事,现在那些花一夜之间都毁了!是何故?”
那太监声音轻的似蚊声,开口道:“许是因为现在天气骤凉,所以花儿受寒才凋谢了。”
林烟的眸子扫向他,眼中有寒冰千尺,“你觉得本宫会信你的鬼话吗?莫不是觉得本宫软弱好骗,真以为你不说就能独善其身了?少不了治你一个失察之罪!来人,押走!”
林烟又开口道:“本宫现在管理六宫职权,你们这些人,自然是有本宫做决断!敢在本宫面前耍小心思,简直痴心妄想!”
“贵妃娘娘,奴才冤枉,奴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呀!”
那太监被拖着出了内务府,嘴里还在求饶。
“这就是糊弄本宫的下场!他有他的罚法,你们也有你们的罚法!本宫最后说一遍,可还有谁交代?”
见跪下没有敢开口,个个战战兢兢。
“既如此,本宫也不问了。”林烟往椅子上慵懒一倚,像是烦了,“昨日晚上负责花房的宫人,送慎刑司严刑拷打,什么时候招了再来见本宫。”
“其余者,皆每人三十大板,罚俸三个月,送去浣洗局,永不召回!”
底下的人闻声色变,他们都是熬了多少年,才谋得这么个好差事,现在怎好受了罚,又回到那下等地方?
一宫女忙用头抵地,不惜头破血流,惶恐道:“奴婢把知道的都告诉娘娘,昨日……”
“香露,带她下去问话。”
“可还有人要招?”
“有,贵妃娘娘,奴婢也有话要说。”
地上还跪着几人,死不开口,林烟嘴角挂上一抹笑,“嘴够硬!本宫又改变主意了,送去慎刑司吧,本宫倒是要看看是是那烧红的烙铁硬,还是你们的更硬!”
一时间哀嚎一片,林烟充耳不闻。
她让宫人带着去花房里查看一番,确实已经没有一盆好的,全都不能用了。
她边看心中边想,总要解决才是,“可是能寻别的花代替?”
她手尖揉着眉头,面上有几分愁容。
一旁宫人低眉顺眼,轻声道:“这花房之中都是名品花卉,寻常的花肯定是不能替代的。”
林烟若有所思,看来确实是棘手,只能再另外想别的办法了。
正当林烟看着蔫巴的花骨朵愣神时,慈宁宫前来宫人传话。
“颖贵妃,太后娘娘请您过去问话。”
林烟眸色一暗,太后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过片刻,就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