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前去边关、三哥入狱、还有青桦,所有人都在骗她,瞒着她……
香露冲上去,但也只能担住林烟的半面身子,只见一片血迹在石路上展开来,触目惊心。
在一片慌乱之中,林烟被抬回了瑶华宫,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被叫了过去,宗政越也不管手下有多重要的事,风驰电掣般地就来林烟的面前。
只是刚到,就见太医摇了摇头,“回皇上,龙嗣保不住了。”
宗政越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缓缓凝固,便是在三月暖春,也只感受到如凛冬一般的寒冷。
他手有些抖,似是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待回过神来,便翻涌起了无尽的震怒。
所有的太医和宫人都在瑶华宫外跪着,安妃也被他叫人捆了起来等待发落,就连今日举办赏花宴的淑贵妃也无法幸免。
所有人都在瑶华宫殿中低头候着,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生怕触碰到宗政越的霉头。
林烟只感觉自己一觉睡了好长时间,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那个孤立无援的前世,家人都死尽了,面前只有一张冷漠无情的脸。
她一个人光着脚蜷缩在宫殿的角落里面,远处好像有一个女人在狂笑,嘴里说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别的了不起呀?哈哈哈,你就是笑话!”
林烟突然间从梦里惊醒,眉间还留着几缕细汗,“不要!”
宗政越见她醒了,面上带着担忧道:“你醒了?”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林烟闻声才缓过神来,顺着声音看过去就见到宗政越那张带着怜惜的俊脸,可是她的心却再也跳动不起来。
她知道现在的宗政越已经变得不那么冷漠,可是她的宿命却从来没有改变过,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平平的……
清泪顺着眼角无声的流下,林烟闭上眼睛隐忍着痛苦。
这一幕全部都落在宗政越的眼中,他心里也不好受,一来心疼他们失去的第一个孩子,二来更是担心林烟的身子,她如今这般模样,叫宗政越如何不心痛?
此时淑贵妃还在殿中谢罪,林烟轻声开口道:“都回去吧。”
宗政越知道她现在心情低落,就依着她的心思,让所有人都退下,但是自己没有离开。
林烟没有心思去看他,又淡淡说了句,“皇上也回吧。”
“朕不走,烟儿也莫要太伤心了,你还年轻,以后孩子总会有的。”
若是按照林烟前世的性子,如今恐怕要躲在宗政越怀中狠狠的哭上一顿,但如今她心里空空的,说不上来的难受,也没再开口赶宗政越走。
“现在皇上可以,跟臣妾说说臣妾大哥和三哥的事了吗?”
宗政越见她神情戚戚,心下更是如针扎一般疼痛。
原本不告诉林烟实情,就是害怕她一时承受不住,没曾想千防万防,还是叫小人钻了空子!
一瞬间,宗政越有种想把所有计划全盘脱出的冲动,但最终他还是忍了下来,只说了部分:“你大哥并非是去迎击匈奴,烟儿,你当知道,他和李青桦都是我大宗的将领,巡守边关,是他们生来的责任.......”
他们在京城停留太久,反倒会让边关小族生出异心,自是不能一直待在京城的。他们在边关经营多年,早便摸熟地形,怎么样都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这些道理,林烟都明白,可林沛勉呢?为何只字不提三哥?
林烟看着宗政越依旧讳莫如深的模样,心里彻底被失望淹没。
她疲倦地闭上眼睛,早没了那腔爱意,如今就连恨,都劳累万分:“其实皇上应该告诉臣妾的。这个孩子没了,也是他没有这个福分,臣妾对不住皇上。”
宗政越听着她疏离冷淡的口吻,心中燃起一阵无名火,她怎么能这样觉得呢?
若不是因为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客观,这件事就算是被她知晓,也不会有任何进展,他何至于如此苦苦隐瞒?
更何况这件事他一直都没有停止调查,等有了眉目后自然就会还她一个真相。
宗政越眉头紧皱,抿唇道:“朕只是担心你。”
林烟嘴角带了一丝苦笑,“皇上是天之骄子,生来就是要坐上那个位置上的,又怎会明白臣妾这般普通人家间兄妹的情谊。”
这一句话可是彻底惹恼了宗政越,他站起身来,“真是没想到朕在颖贵妃的眼中,就是这样一个冷漠无情的人,可若是你又有任何难处,为何第一时间不来告诉朕?”
林烟面色不变,还挂着几分赢弱,“皇上您日理万机,臣妾这点小事恐怕都不能入皇上的眼。”
宗政越见她情绪不好,也不开口争执,这个时候林烟因为小产气息不稳,再生气恐怕是要出问题,他站起身后拂袖而去。
林烟愣了一瞬,然后就叫外面的太医进来,将自己身体的情况问清楚。
结果跟林烟预料的并无两样,是因为一时间情绪激动,急火攻心。
可是这个时候,林烟突然间想到了安妃说的话,眼中的光芒暗了下去,真的只是急火攻心这么简单吗?
这个时候,淑贵妃在玉芙宫中将瑶华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她实在也是没有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进展的如此顺利,而且依照如今的结果反而有了预料不到的惊喜。
若是真的因此让皇上同林烟离心,那还真不乏是一件好事,想到这她觉得既然做戏就要做全套,不能让人看出端详来,所以起身去向林烟请罪。
林烟此时心情低落,并没有心思见淑贵妃,所以让宫人将来访之人都辞了回去。
香露香凝当时在林烟身边,却有没有保护好林烟,如今被宗政越发落到了慎刑司审问,偌大的宫殿中只留下林烟一个人。
林烟看着床帏上的花纹,眼神空洞,其实这一切都是她意料之中的不是吗?这个孩子在前世的时候也没保住,如今同样没保住而已。
可是她不明白,傅含月如今已经死了,究竟还会有什么人再来害她肚子里的孩子?难不成是傅妃?还是安妃?
林烟现在没有答案,可她却不相信小产的原因只是气血攻心这么简单,再联想这些日子里的乏困,实在是不正常。
她心里难受,对这个还未降世的孩子感到痛惜,可这个时候并不是抱着悲痛走不出来的时候。
晚些时候,香露香凝被放了回来,将自己所知晓的都说了,也根本问不出什么。
香露见林烟还是一副蔫蔫的模样,心里难免感到心疼,万分犹豫间,还是开口说了句,“娘娘,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烟摆手,示意她开口。
“奴婢认为,淑贵妃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