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贵妃见林烟好似对宗政越的话不感兴趣,也就不再从这方面下手,又开口提议说道:“那是自然,颖姐姐的母家可是相府,又何须其他仰仗。”
“不过说到这,颖姐姐何不借着这个机会同家人见面,如此能给颖姐姐宽宽心也是好的。”
林烟本就想念家里人,前段时间各种事情层出不穷,所以她并未想着让母亲进宫来,现在孩子也没了,再没有别的可以顾忌,让母亲进宫也不是不可。
“淑贵妃妹妹倒是懂得本宫心意,本宫还确实是想念家中人了。”
淑贵妃见林烟应允下来,脸上也带着高兴,似乎比她自己见到亲人心中还喜悦。
林烟对此也感觉很是奇怪,淑贵妃入宫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说镇国公府有家眷来探望。
按理说以她如今的位分,想要见家里人也很容易,还是说她根本不想见呢。
林烟心系林夫人,早早就回瑶华宫等候。
过了中午,丞相府就有牌子递到宫中来,下午时分林夫人就进了宫。
她见林烟的心更加急切,女儿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如今却没了,她可惜那个还未降世的孩子,可是她更心疼林烟遭得罪。
所以林夫人见到林烟的时候,也根本顾不上什么规矩,泪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娘的烟儿受苦了!”
林烟听到林夫人的话,一时间也没绷住情绪,这么多天来,她一直告诉自己不该沉浸在痛苦之中,却不是真的忘了,释怀了。
现在亲人就在自己的身边,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都释放出来,“娘亲,那孩子无辜呀!”
“娘知道,娘知道!”
林夫人轻轻拍打着林烟的背,低声安抚她的情绪。
林烟经过林夫人的一番开导后,终于感觉心里的那一团大疙瘩解开了,脸上也展开了难得的笑颜。
这一消息,很快就被海德福告知了宗政越。
宗政越听说林烟终于笑了,本来沉闷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好了起来。
笑了就好……
他自然是心中惦念的,可他一个皇上也不好拉下脸去给一个嫔妃道歉,所以最终还是只让海德福送去几道御赐的菜品,聊表重视。
但是林烟见到这些菜品,不但没有感受到他的细心,反而觉得他这是在演戏给她娘看。
明明这么多日都没有见面,偏偏今日还送来菜品,这不明摆着忌惮林家的势力,故意做样子!
可林夫人却不这般想,见林烟对宗政越似乎还有不小的成见,赶紧开口劝着,“烟儿你可不要因为这一个已逝的孩子,反而跟皇上生疏了,在宫中想要立足,万不可与皇上离了心!”
林烟根本不敢跟林夫人提及,最近几日自己对宗政越的态度,要不少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不过被林夫人的一番敲打,林烟也算想明白许多,她就是不为了自己,为了自己的母家,也不能同宗政越势不两立,这样对林家没有任何好处。
待她送走林夫人,就让小厨房准备了宗政越爱吃的几样膳食,她准备亲自走一趟。
林烟到了御书房门前,海德福一见是林烟,瞬间喜上眉梢。
“哎呀!贵妃娘娘来了,您请进,皇上在里面等着您呢。”
林烟被他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什么叫在等着她,难不成宗政越知道自己今日会来?
当她走进御书房后,就见宗政越已经将手中的政务放下,正抬头看着她。
林烟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没有与他对视,轻声开口道:“臣妾想着皇上总是忙于政务不好好用膳,所以让小厨房准备了几样膳食给您送了来。”
宗政越唇角勾笑,让海德福接了过来,当着林烟的面就将餐盒打开,很给面子的将晚膳用了。
尽管林烟言语中还是之前那边的口吻,可宗政越总感觉,现在的她对自己多了一份敬重,少了一份亲近。
这种感觉让宗政越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无可奈何。
正当这个时候,淑贵妃从外面走了进来,林烟见她不用通禀就进了御书房,还以为是宗政越特许的,然后对宗政越的态度更疏远了几分。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淑贵妃见林烟要走,还假意又问候了一句,林烟浅笑后转身离开。
御书房的门被重新关上,宗政越的面色变得不好,冷言开口道:“朕什么时候允许你不通报,直接就进御书房的!”
淑贵妃见宗政越震怒,赶紧跪在地上请罪,“都是臣妾疏忽了,本来想着皇上正在处理政务,不便打扰,竟然不知道颖姐姐也在,都是臣妾的不是!”
宗政越没有给她好脸色,也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难得与那小女人相处的时间,都被她打乱了!
此后的日子里,林烟也来过一两次,但无一例外,对宗政越的态度都是敬重但疏远的。
宗政越也去瑶华宫过几次,但是晚些时候都没有留宿。
这二人就一直以这种诡异的模式相处,直到秋初。
这日一早,林烟得到消息,宗政越几日后就要微服出访,而此行的目的地就是宁西。
而她的二哥如今就在宁西!
因为之前的丝绸生意不错,再有皇商加持,林沛旻的生意已经开展到了宁西,而且据说最近正是旺季,她其实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去探望探望二哥。
而如今在乾坤宫中的宗政越,刚刚让秘密召见的大臣回去。
这一次之所以要微服出访,都是因为他收到了暗一的密信,前朝余孽成王近日又发动乱,扰乱民心,现在宁西一方的的官员都苦不堪言,每日进谏的册子都占了大半。
但是偏偏成王又是个狡猾的性子,若不拿出点实际性的东西,恐怕他也不会上钩。
所以宗政越打算以身作饵,这一次就彻底除了这为非作歹之人!
林烟这一次主动请缨,让宗政越甚是欣喜,这一路上要是能有林烟作陪,那他倒是也不觉得辛苦了。
而淑贵妃还得管理宫务,并没有办法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