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丹敏温温柔柔地抬眼看他们一眼,几个人虎躯一震,自觉挪出一边来,罗与欣右手边的宝座就是李丹敏的了。
李丹敏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两颊的酒窝显现出来,少女的清纯同少妇的妩媚兼容在巴掌大的脸上,看起来格外娇美。
最后还是罗枫瘦猴一样的身材灵活,一个鲤鱼打挺就把罗与欣左手边的风水宝地占据了,还挑衅地朝旁边干巴巴站着的几个人挤眉弄眼,怎么看怎么嚣张。
这小兔崽子啥也不是,他就是皮痒了欠收拾。
五个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挪开,各自找地方坐了,默默盘算着一会儿吃完饭怎么把这厮从墨菊院引走,找个四下偏僻无人的地儿摁着头噼里啪啦揍一顿。
罗枫一见大事不妙,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往罗与欣身边凑得更紧。
呦呵,怎么着?!小七还是你辟邪保平安的吉祥物了?!
这下可就是火上浇油了,放不放过他,首先得问问罗澜蓄势待发的铁拳同不同意。
剑拔弩张的气势在上了菜之后有所缓和,上了一天学都饿了,看见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也就把所有的不愉快抛到脑后去了。
刚提起筷子准备开动,木木那馋嘴松鼠早就三步并两步窜过来,一时之间只见它的爪子来回交换着,转眼就一蹦三尺高,从罗枫那挤过去,顺着罗与欣的腿往上爬。
罗与欣不耐烦它,烦躁地挥挥手让它赶紧哪凉快哪呆着去,木木把收缩自如的锋利指甲露出来,攀缘着罗与欣的衣袖就麻溜地上去了。
罗与欣撇撇嘴,到底还是没把它甩下去,只是嫌弃地随手把它抓过来塞罗枫怀里去了。
罗枫也不乐意接手这个有点丑的玩意儿,就传给左手边的罗予,罗予接了这个烫手山芋,忙不迭提溜起尾巴来丢给罗今,罗今嘴角微微抽搐,只伸出两根手指来勉强捏住木木的尾巴尖,罗嘉把它抱了个满怀。
而且因为罗今太急于脱手,角度和方位没有控制到位,直接导致罗嘉跟木木来了个嘴对嘴的零距离接触。
这可真是……要不得的巧合呢。
亲眼目睹发生这一场变故,所有人惊呆了,筷子横七竖八躺在桌上,七双十四只眼睛滴溜溜转着,炯炯有神盯着罗嘉这边的动静。
罗嘉的表情跟生吞一只苍蝇一样难看,木木也好不到哪里去,伸出两只前爪来反复揉搓着闭起来聊胜于无的嘴。
现在老爹出糗了知道来围观了,哼,想当年老爹光明正大,八抬大轿……咳咳,进你们罗家大门的时候,也不见你们这么关注老爹。
憋以为老爹个头小脑容量也小,老爹可是知道就你们这一个个的,没安好心。
木木脸上覆了一层深棕色的绒毛,因此看不出来它的脸已经红到脖子了,连带着头顶两只竖起来的耳朵也泛着淡淡的粉色。
真让鼠害羞。没想到有朝一日,它它它,老爹它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也有被人强.吻的一天!
不不不,侧重点是人!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木木凌乱了,方才被冻成冰凌的毛发竖起来,无风自动,整只鼠都感觉不太好了。
怎么办……老爹该怎么办?!
木木捂住脸,真像个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罗嘉自然就是那个丧尽天良的恶人。
看这小畜生的反应,大爷他还没叫屈呢,它这就先装上悲愤欲绝了?!
罗嘉原本憋了一肚子火气,现在愣是被木木的反应气笑了。
他还就没见过这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牲口。
呸,牲口就是牲口,他一想到他这一张标准的菱形嘴被这么个小畜生玷.污了,就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不舒坦了。
都怪这小畜生,没事往屋里蹿什么蹿。
罗嘉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发泄口,一时看向木木的眼神都如同有刀子“飕飕”地飞过去,直把木木戳成筛子。
不过一看木木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可怜样,罗嘉仅存的那点英雄气概作祟,实在不忍心苛责一只瘦小的畜牲。
于是移开眼,又把在座众人逡巡一圈,最终把目光锁定了罗今。
都怪他,好好的那么嫌弃木木干啥。他要是不来那么让他猝不及防的一出,木木也不会跟一枚小炮.弹似的朝他砸过来,自然也就没有后来那听者流泪闻着伤悲的一幕人间惨剧了。
罗今被弟弟骇人的目光瞪着,讪讪地笑了一下,无意识的搓了搓手,嘴角咧开的弧度更大了,明显有些讨好的意味。
唉,千金难买早知道啊。要是早知道,早知道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出卖兄弟。毕竟兄弟这种生物嘛,不用来挡枪难道还留着过年?
罗今心里原本就少得可怜呢的愧疚感愈发少了,又觉得自己为人兄长,被弟弟唬住可就跌份了。
这么想着,罗今的眼神坦坦荡荡,直视前方,腰板也有意识地挺直,看起来人模狗样。
罗与欣随手抓起一把瓜子嗑起来,“呸呸”吐出瓜子皮来。思思要帮她剥皮,她想也没想就果断拒绝了。
可别说她不厚道了啊,他们继续他们的,她个嗑瓜子看热闹的又不碍事,继续乐呵乐呵。
罗嘉听见罗与欣嗑瓜子的细碎声响,朝罗今做了个走着瞧的眼神,咬牙忍下这个暗亏,把木木提溜起来扔给罗臻。
罗臻是个老好人,默不作声把木木接过来,还贴心地知道要让它站在腿上,用手臂环住肚子才舒坦。
木木内牛满面,总感觉罗臻才是寄几的真爱肿么破?
罗嘉什么的,老爹它姑且就当是被狗啃了一口全拉倒。它还这么安慰寄几,被狗咬了总不能再回头咬狗一口不是?
这么一想,木木也释然,反正它们动物实际上也没什么所谓的羞耻感,光天化日之下卿卿我我的多了去了,它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只不过它自认跟人类生活久了,耳濡目染下已经是一只讲文明懂礼貌的松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