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一咬牙,眼前最重要的是这小姑娘狮子大开口,他得想想怎么把她打发了才行。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当初他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没看着木木,没想到它就跟别人回家了,让他们好找,还是到了正殿,听见慧明大师跟一个小沙弥正在谈心,看那模样忧心忡忡,直呼天意如此。
他趴到窗外偷听,吓了个哆嗦,那虎皮松鼠居然跟一家的小姐走了。
更让他诧异的是,它还是主动跟人走的,这就让人费解了,不过那畜牲是天生神物,有自己的小心思也无可厚非。
他要追上去,尽快把它带回来,主子制止他,只高深莫测地说一句静观其变。
然而过了这么久,他们已经打探到它在罗府里的位置,也知道它吃喝玩乐样样在行,还知道它离家出走,最后带了一匹狼回来……
可唯独不知道罗与欣有什么吸引它的地方。
活了一大把年纪的神兽,不该无缘无故守着一个普通的扔进人群里都激不起丝毫的浪花来的小姑娘,虽然她家世显赫,又有倾国倾城的美貌。
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智多近妖的神兽一定是图罗与欣身上的什么东西,要不才不会上赶着去巴结她呢。
至于究竟是什么,他既然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端倪,那权当没有发觉也罢,没必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难为自己。
“姑娘这话委实苛刻,恕王某直言,我们主子是不可能答应的,请姑娘另提条件吧。”莫说他们一时半刻不可能拿的出来这么大一笔钱财来,就是能也不该轻易就花费在一只畜牲身上。
不,虎纹松鼠他必须得到,可不会斥巨资赎回来。
上古神兽啊,谁有幸得到,想必就算是改朝换代,也应当如虎添翼的吧?
“那姑娘的意思是……”王志声音迟疑,摸不透罗与欣的意思。他原以为这小姑娘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猛不丁被虏来,不吓的屁滚尿流也差不离,谁知她还有心思跟他谈条件。
“本小姐的意思嘛,木木既然跟我回家了,那不管之前它是谁养的,或者归属于谁,它以后都是罗木木,只要罗府还在,木木就不可能还给你。”罗与欣软弱无力,气势还是相当足的,斜乜王志一眼,就闭上眼不再开口了。
她声音软绵绵的,透着股药劲儿没过去的虚弱无力,甚至连抬手都困难,从小随心所欲才能养出来的气质却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那种说一不二、唯我独尊,倒是跟她的舅舅,那个狗皇帝有一拼。
王志腹诽,脸上当然不敢显露出来,看这姑娘的德行,估计是听不得他说她舅舅坏话的,他敢说出口她得立马蹦起来捶他。
“姑娘留着那松鼠又没什么用处,不如就送个顺水推舟的人情,我们主子会感念姑娘的恩情的。”瞧这话说的,低三下四的,还得赔着笑,要不是如今他们式微,这种跌份的事还是用不着做的。
“谁说我没有用了?留着好玩儿不行吗?”罗与欣声音猛地拔尖,听起来高亢尖细,柳眉倒竖,分明寸步不让。
呃,行吧。这么一丁点大的小姑娘,把神兽带回家果然就是为了玩……似乎还挺有道理?!
王志循循渐进,“姑娘知道那松鼠的来历吗?”都不知道那大爷多能耐就敢稀里糊涂往家里带,瞎几把整。
“知道,不就是安国寺后头山上跑下来的野松鼠吗?叫我说你也甭揪着它不放了,赶明儿姑奶奶让人上山给你捉一只,包好了给你送去,保证比木木长的齐整。”罗与欣感觉力气已经回来一些了,就豪爽的摆摆手,让王志别太小家子气了,一个大男人,怎么说个话磨磨唧唧的不痛快。
她想不明白,就木木那磕碜样儿,她不嫌弃它领回家也就算了,怎么还有人也巴巴地跟她抢呢?
怎么着,这世道兴吃松鼠肉啊?!还是打算剥皮做围脖了?!
罗与欣觉得这人吧,他就是贱,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你就说木木,她碰见它的时候,它基本就是被人放养的状态。
不,这么说还算是好听的,准确来说木木根本就没人管,可怜兮兮的卡在芭蕉叶里,好死不死地把尾巴卡在里头了。
罗与欣心里不得劲儿,怎么她都把木木养出感情来了,现在有孝子贤孙来认祖归宗了?八壹中文網
王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贵为神兽之尊的虎纹松鼠,跟下三滥的野松鼠能一样吗啊?!他个大男人是闲得蛋疼才寻思着养只松鼠解解闷是吧?!
这是要被这丫头气死了。旁的松鼠长的齐整,可是有什么用啊?!能帮他们得人心顺天意吗?!显然不能,这是只有虎纹松鼠才能做到的。
王志想再跟罗与欣说些什么,没机会了,他面色一凛,本能地朝前方地上一扑,堪堪避开一枚金错刀。
那金错刀没扎着人,力道不减,径直朝罗与欣飞过去,“叮”地一声深深陷入帷帐后头的墙上。
罗与欣没反应过来,直到那把金错刀钉进去的地方有细碎的墙灰落下来,纷纷扬扬撒她一身,她这才猛地一颤。
这刀刚才是朝着王志来的,没能弄死王志,居然阴差阳错落她身边来了。
罗与欣慌乱的往四周看看,王志狼狈的趴伏在地上,发丝凌乱,有一缕被那刀破空而来带来的风割开了,落在地上,脸朝下趴着,罗与欣真为他的脸担心。
那面具闪着金属的亮光……啧啧啧,看着就疼。
罗与欣没来得及感慨完,就感觉身子凌空而起,被人牢牢地抱在怀里,然后从一处出口一溜烟儿跑了。
罗与欣:……好刺激。感觉在做梦。
王志:……这是哪位同道中人,居然趁着他扣在地上没缓过来的功夫把人质劫走了?!他还打算先礼后兵,大不了拿她做要挟让罗府麻溜把虎纹松鼠交出来的嘿!
真是气煞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