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明明万无一失,怎的生出这种变故。她如何都想不通。
“查?”秦国公指着国公夫人,厉声呵斥,“你是不是也要陛下查出桥下那几个杀手的来历?”
国公夫人脸色苍白,眼神里这次生出一丝恐慌,“他们被抓了?”
“死了。”
“什么?”国公夫人面如死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
那可是她花了高价命人去幽冥鬼楼请的杀手。
幽冥楼,百鬼夜出,传言这是个游荡在生死两界的杀手组织,行踪隐蔽,但是手段狠戾,从不失手。
“今日若非我及时将此事压下去,你在花轿上动手脚,水里藏杀手的事情统统藏不住!到时候等着你的就是宗人府!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明日赶紧带上礼品去慰问一下江小姐,看她是否有受惊?”
自己儿子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还要去安抚那贱人,国公夫人差点没有气疯,“我不信陛下还会一个山野土匪来为难我们国公府?”
“妇人之见!你以为江蓠寨就是个普通的土匪窝吗?你想得太简单了。”秦国公见她依然冥顽不通,也懒得和她费口舌,今日所有事情他还要去善后,一怒之下甩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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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姐,国公夫人来了。”门口传来通报声,是萧定先前安排在驿站负责照顾江行云的小侍女,叫明燕。
江行云正躺在梨花椅上,摆弄着手心里那张素白的丝绢,听得通报,只是懒洋洋的道,“国公夫人既然来了,让他们上楼吧。”
“啊?”明燕怔了怔,小声道,“她是国公夫人,有一品浩命,按礼是小姐您下去迎接她?”
“可惜了,我是个不太讲究礼法的人。”江行云挑起漂亮的眉眼,笑吟吟看着那明燕,“再说了,是夫人想见我,并非我想见她。”
言下之意,爱来不来。
国公夫人在大厅等了半天不见人下来迎,听得明燕这让她上楼,气得差点跳起来。旁边一个粉衣女子忙柔声安抚,“夫人,不必和这种粗野没有教养的人计较,只会跌了您的身份。”
这少女不是他人,正是那日与陈俏一起看江行云笑话的女子陈怡。她本随哥哥去探望秦风,之后闻言国公夫人来要探望江行云,便也随行,想看看这丑八怪到底几条胳膊几条腿,竟将秦风害得如此地步。
上了楼之后,国公夫人看到那没下楼来迎接自己的女子,竟然此刻悠闲的躺在椅子上,心头火气顿时冲了送上来,讥讽道,“江姑娘,你来燕京之前可有人交过你教养是什么?如果没有,大可说一声,本夫人安排几个嬷嬷教教你怎么做人!”
见对方一来就叫嚣指着脸骂,江行云笑了笑,“教养具体是什么,我虽说不出来。但是有一点我却清楚,跑到别人家中来指手画脚,那才是没有教养。”八壹中文網
“你……”国公夫人哪料到江行云竟如此尖嘴厉牙,直接将她怼得接不上话。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用这种口气和国公夫人说话?”陈怡见国公夫人气势被压,赶紧上前帮忙助阵。
她眼神打量着椅子上的女子,那女子上身着一件窄袖海棠小夹袄,下身着与海棠花同色百褶长裙。这是今年燕京最盛行的款式,却有大大的不同就是她那件小袄领口缀着白色貂绒,还收了腰,显得身材纤细又妙曼。
燕京历来推崇女子端庄贤淑,因此衣着上女子亦是追从雍容大气,特别是出阁女子,几乎不穿收腰装,避免给人轻浮之感。
此女真是轻浮。
陈怡这样想着,待目光就落在了那女子脸上,心底却是一惊。因陈俏亲自见过此女真容,曾向她细说过此女极丑。可眼前女子,虽带着面纱遮了大半张脸,可天庭圆润饱满,特别是一双大眼睛,清澈灵动。
这……
陈怡整个人有点惊住了,这真的是陈俏所说的那个满脸疙瘩像蛤蟆,眼睛细得只有一条缝的丑女吗?
正失神见,前方突然出来一声呵斥。
只见那女子美眸轻蔑的扫了她一眼,“放肆。我在和国公夫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这贱婢开口了?”
“贱婢?”陈怡这才恍然惊醒,发觉女子是骂自己,当下急道,“你才是贱婢,我是陈家小姐,陈皇后是我姑姑,你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陈家小姐?”江行云挑了挑眉,难怪觉得眼前这少女几分面熟,应该就是那陈俏的姐姐了。这两姐妹,还真一个德行。“这里可不是你陈家。要撒野回你陈家。要撒娇,去皇宫。”
“你……”
比起陈俏的销赃跋扈,姐姐陈怡就走的是端庄娴熟路子,自小被人簇拥长大,更是没有与人起过这般口头上的争执。
三言两语就让江行云讽刺得脸色苍白,语无伦次,败下阵来。
见自己小姐开口就拿了双杀,小川子在背后忍不住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这对江行云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娱乐圈混了这么多年,撕逼就从来没有怕过谁。虽然她一直秉承不要撕逼,但是忍无可忍她也会开着小号在微博下,将那些黑粉骂得遁地乱逃。
“哼!”国公夫人深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火,避免失态。她指着背后侍女放在桌子上的礼品,“我原本是好心来探望你,哪里晓得,你竟这般粗俗不堪,没有一点教养,当真的配不上我儿。实话告诉你,这陈小姐才是我儿良配。你就别想野鸡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懂了,原来这是未来婆婆带着外室来上门叫嚣?”江行云了然一笑。
古代没有小三之说,小妾姨娘算是延伸。至于外室,言指偷偷养在外面见不得台面的女人,地位低下,也不得家族人承认。
女子是陈怡脸色涨红,袖中的手紧握,“休要乱说,我与风哥哥是两厢情愿。”
江行云也懒得接她话,目光看向国公夫人,冷冷的问,“那夫人这是要作何打算?”
“很简单,婚约作废。”方才上楼,看到偏厅满满一屋子的嫁妆,国公夫人眼红不已。但是陈怡出嫁,那嫁妆也比这里少不了多少。更重要的是,有陈皇后做靠山,以后国公府还怕什么?
江行云笑道,“好啊。解除婚约也未尝不可。夫人只需要赔我黄金千两,白银万两,良田百倾。谁解约,谁赔偿?”
“什么?你简直是信口开河。”
“如果国公府实在赔不起。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是什么?”国公夫人问。
江行云凤目幽幽落在那国公夫人几近扭曲的脸上,“我丧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