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清手里摇着折扇走进容玉楼的别院,如樱桃般红润的嘴唇带着浅浅的弧度。俊秀的眉头舒展开,似乎看着心情还算不错。
进屋的时候,他见容玉楼正坐在桌前,深邃好看的眸中带着笑意,上前毫不客气的坐在她的身侧。
容玉楼带着韵色的眉头微微蹙起,她和诸葛清素无往来怎么今日会主动前来。
她拿着一旁刚刚沏好的茶给他倒上:“诸葛神医请用茶。”
“你的茶不会和龙越的茶一样苦吧?”诸葛清脸上试探性的问道,龙越的茶寻常人可喝不得。
“自然不会,王爷的茶苦涩难以入口,玉楼的茶清香宜人,唇齿留香。”容玉楼清秀白净的脸蛋儿带着淡淡的笑,没想到诸葛清也怕龙越的苦茶。
诸葛清拿过茶杯喝了一口,点点头,果然清香淡甜。
以前不小心喝了龙越的茶,就浅浅的一口,他连着三日嘴里都是苦味,不管吃什么都不管用。现在想想都觉得嘴里还苦着。
“不知诸葛神医前来,是有何事?”容玉楼低声问道,难道是龙越有什么话要通传?
“你也别诸葛神医诸葛神医的叫,你是闽越王妃,叫我诸葛清就好。”他的医术和神医谷的神医老人相比可差远了。称不上什么神医。
“既然神医这样说,那玉楼就唤你诸葛吧。”诸葛清虽风流了些,但性子极为豁达,也从不讲这些所谓的名头。
“我还以为你不愿意这么叫,南楚规矩多,我这样的人就适合待在江湖,以前龙越让我在太医院做个医官,我就做了十天就从宫里跑回来。宫里拘束、礼仪繁重,我看着烦,还不如做我的江湖郎中。”诸葛清脸上带着笑,想起眼前从宫里跑回来时龙越的脸色,真是比锅底都黑。
他是第一次用他闽越王的身份举荐个人,谁知道他才十日就跑回来,这不是打他闽越王的脸么?
他知道龙越肯定要说教,但确实没办法,他的性子在宫里做不了官。
容玉楼嘴角微微的带着弧度,觉得诸葛清的性子确实不适合待在宫里。
“把手拿出来,我给你诊诊脉。”诸葛清撩着袖子,准备开始诊脉。
“是......王爷吩咐的么?”容玉楼好奇的问。
“奉太皇太后懿旨,特令本神医为闽越王妃诊脉看身子如何,何时能为闽越王诞下麟儿。”诸葛清说着太皇太后的口谕,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容玉楼眉头蹙起:“何时来的口谕?”
“昨日下午。”
容玉楼浅浅的呼吸一口,伸出右手:“诊脉吧。”
“做闽越王妃日子可不好过,太皇太后宠信龙越,自你们成婚以来,每日都盼着你们能早点生孩子。”诸葛清一边为容玉楼诊脉,一边调笑道。
容玉楼垂下眸子,十分赞同这一点。
最近这几日她一直在想要不要给龙越纳一个侧妃,可是转念一想,即便龙越肯娶,那姑娘也未必肯嫁。
诸葛清仔细的听着脉象,只是少顷的功夫便收回了手:“身子骨没任何问题,底子也很不错,生十个八个都不成问题。可关键你和龙越都没同床过,哪里来的孩子?石头缝里蹦出来一个?”
容玉楼埋头,脸蛋儿微红,渐渐的炙热滚烫起来。
“你别不好意思,我说的不是事实么?你底子再好不办事哪里来的孩子,成天喝补汤也没用。”诸葛清语重心长的说教。
容玉楼脸蛋儿更是红成一片,连着耳根也微红起来。
“你和我说有什么用?你和王爷说去。”这种事你情我愿,她和龙越都不愿意,太皇太后再施压也没用。
“龙越笨得像个木头,这么多年认真打仗从来不近女色,你不主动怎么能成事?还是需要我帮你?正好,我这里有一个绝密配方,直接送你。”诸葛清脸上的表情认真,声音微微的低了一些。
“玉楼不需要这种东西,此事以后再说。”下药这种事情她可做不出来,而且有了孩子就是牵绊,以后她还如何动手?
她绝不可能这么做。
“我是为你着想,不然你还得喝补汤。”
“那就多喝几日吧。”面对这样的局面,她宁愿喝补汤喝死。
“你怎么这么固执。龙越也不是那么不好相处,他是将心比心之人,你若对他好,他也绝对不会为难你。”对于龙越,那是十足的好男人,怎么这容玉楼就是没动半点心思。
“既然诸葛看好龙越,那你们在一起吧,祝你们幸福。”容玉楼眸子含笑的起身,转身进了卧房。
“嘿,你倒是大度。”诸葛清看着容玉楼离开的背影,觉得容玉楼真的不是一般女子。连夫君是个断袖都能接受。
诸葛清拿着桌上未喝完的茶喝了一口,他说得口干舌燥竟没半点作用。这两个人,不知多少人为他们操心。
要不是太皇太后亲自书信一封让他劝劝龙越和容玉楼,他怎么可能废话这么多。
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起身摇着折扇离开,既然这个劝不动,那就劝劝另外一个,但愿那个油盐不进心中有主见的龙越能听得进去。
外面的绵绵细雨依旧下着,冰凉的雨水落在地面上,快速的飞溅开。黧黑的地面上流淌着涓涓的雨水,雨水汇聚成溪流,通过沟渠流走。
带着冷意的风渐渐刮来,细长冰冷的雨被吹得倾斜,点点的洒下来。
走廊里轻纱般的帘帐被雨水打湿,正滴着雨水。
诸葛清大红如火的身子走在长廊里,他的步子很大,很快便走到转角处。他来到龙越的书房,推门进去。
龙越一身雪白色长衫的坐在窗边,浓密的眉头微微的拧起,深沉悠远的眸中带着些许微亮的光。
纤长白暂的手拿着棕黄的卷宗看着,俊美无暇的脸上带着些冷意。
薄唇微微的抿着,看不出任何喜怒。
一头墨发被白玉簪挽着,顺滑黑亮整齐的披在肩上,与他雪白的长衫形成鲜明的对比。
周身的气势威逼压迫,和他冷冽带有震慑力的气韵相互映衬,让人难以靠近。
他将卷宗扔在一旁,隐忍着怒气。
诸葛清带着笑意上前,坐在他对面,见案几桌上一堆的折子卷宗:“能不能歇会儿,你父皇都没你这么尽心尽力,他才是皇帝。”
“父皇已经年近五十,眼神儿也不好,我多处理一些不该么?”龙越拿过一旁的朱砂笔,准备批阅。
“现在已经有太子了,你留着给龙誉,他的身体可比你的好。”诸葛清脸上带着怒意,还想多活几年,这样下去只会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