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杂种那么有钱,宁可去砸酒吧的茶几都不借给自己救奶奶!
简直是个为富不仁的王八蛋!
蒋槐这样想着,顿觉义愤填膺,血气直冲脑门。他狠狠捏紧了拳头,发红的眼底情绪翻涌。
突然一叠东西被塞进他手里。
他愣了愣,低头愕然盯着手里的百元红钞:“哪来的?”
灰发少年咧嘴一笑:“是严哥私下借给我的。”
蒋槐脸色微变,没敢抬头,怕脸上泄露太多的情绪,心头的阴霾更加了一重。
“严哥说了,有些规矩不能破。下不为例。”
“…”
蒋槐倏地瞪大了眼睛。此刻他羞愧得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刚才…到底在想什么?
虎子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槐哥,听弟弟个劝,那东西咱们真的不能碰。”
“嗯!谢了兄弟!”蒋槐重重点头。掏出手机给江季严发了个感恩的短信,捏了捏手里厚实的钞票,再度有了踏进家门的勇气。
办完了江季严交代的事情,一头灰发的虎子甩手独自往家里走。
天气不错,他的心情也还好。
转过灰砖的墙角,他突然站住了。
他家独院门前的阴凉里站着几个人。有熟悉的邻居,还有两个竟然是穿着制服的妖妖灵!
虎子瞬间紧张起来,又想到自己没有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情,整个人这才重新放松。
上前询问情况得知家里居然进了贼,他心里顿觉一阵滑稽,差点没笑出声。就这破屋,贼进去都要哭一场吧!
“你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丢什么重要东西?”头发灰白的老阿姨姓卢,算得上附近最热心的老太太,虽然嘴碎,心不坏。也是她路过发现院子里乱糟糟的像台风过境,才赶紧报的警。
“嗨,我家能有啥值钱的啊!”虎子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咧嘴笑说。
其中一个妖妖灵点头:“我们已经拍照取证了,你去看看少了什么贵重物品,我们做个登记。”
虎子继续摇头。
旁边老太太突然提醒:“比如证件啥的?”
少年兀地一惊,掉头撒丫子就冲进了屋里。
卢阿姨随即向出警人员介绍起虎子的情况:“这房子啊,是孩子爷爷留给他的。谢老头死后,他那个两年多不见的儿子还回来过一趟,听说房子是过户给了孙子后,咬牙切齿地把屋里东西乱砸一通又走了,简直不当人!”
两个出警妖妖灵听了不由皱着眉头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忍不住问:“那孩子母亲……”
“嗨,他那个妈哟…亲妈生了他就跑了。后来这个妈其实也还不错,挡不住谢老头那儿子成天生捶死打的,最后也跑了。不知道的人啊,都以为这孩子是那个后妈亲生的呢。”
“哎……”旁边另外两个也点头称是。
几人还没说上几句,虎子满头大汗,脸色煞白,惊恐莫名地从屋里跑出来,紧张得嘴唇都在哆嗦。
“不,不见了!房本……爷爷,爷爷的遗嘱……都,都不见了……”
邻居们听了顿时面露不虞之色,卢阿姨更是气得跺脚,啐骂:“哎,这不干人事的!多半是他那畜牲爹…”
其中一个妖妖灵立刻翻出记录本,飞快地补充出警记录。
另一人倒是和颜悦色地安抚他说:“不要着急,房本丢失了可以去政务大厅补办,遗嘱……也是没有办法伪造的。”
“真的?太谢谢!”虎子闻言脸色这才有所好转。
其实也不怪他着急。虽然打小吃着苦长大,但也还是些未经世事的孩子,压根不清楚社会事务的行为规则。
妖妖灵做了笔录,又让相关的人签字确认后,很快离开。
几个邻居各自安抚了虎子几句,也跟着散开。逼近37°的西晒着实让人汗流浃背,难以忍受。
卢阿姨走在最后,伸手拍了拍他细瘦的胳膊,沉默片刻后长叹口气:“小伙子,要为了你爷爷争口气啊。”
虎子鼻子发酸,低头重重嗯了一声。
人群散去。
单薄的灰发少年呆站在门边院墙下的阴影里,他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一缕一缕湿漉漉地紧贴在头皮上,整个人看上去消沉又绝望。
不知站了多久,他突然仰头虚眯着眼茫然地看向落日红霞。半天红艳艳的,金光万丈,绚烂夺目得让人无法直视。
这样的绚丽,那么遥远……
许久,目光重新落在脚下,一群蚂蚁排着队,匆忙地从他脚边飞快地爬过。
看来晚上又是个雷雨天了!
他咬紧后槽牙,面无表情地迈过门槛,转身重重地关上院门。
…………
崔雪娇在自家小区门口下车,临走不忘塞了几个山楂果给江季严。目送网约车离开,这才转身进了小区大门。
还没到家就收到了来自座山放雕的微信信息。
【本人,谢仲谖,现年16岁,初中毕业辍学。联系电话:191*****345。
父亲谢大勇,现年45,无业游民,好赌成性。
母亲不详。
祖父谢耘耕,百货公司会计,因流氓罪,盗窃罪,侵吞集体财产罪被判入狱,近六十刑满释放,73岁病逝。
祖母白珍珍,私营业主,71岁病逝。】
有个娇娇【我对学霸的佩服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座山放雕【来点实在的。】
有个娇娇【冰吧葡萄奶昔?】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屏幕显示:输入中…输入中…输入中…
………………
咻~
【…可以…】
崔雪娇差点好奇死,两个字,六个点需要近一分钟时间输入吗?
她下午在停车场外面的水吧里时,还没什么想法。
后来在指尖沙外面看着那群小孩打架,突然觉得靠自己单打独斗有些不太行。
她不是没想过对江季严据实以告,可那就是个没定性的,保不准哪天就掉进江莫莉编的网里,被卖了还帮她数钱!
出场就被刀了的背景板,她怎么敢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