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城的深夜总是会让人放松。
适应了黑暗后眼睛也会看到一些白日里注意不到的景色,树梢高高地扬着,会有少许的飞虫没入繁密的枝叶。
在路上走动着耳边还会听到虫鸣。
三道黑影闪过,惊到了脚下的草丛。
“等我一会儿你们。”弱小的气音在最后面响起,她的脚踩进草丛中,不知道是不是碰到了什么吓得她张口无声呐喊。
用了最快的速度蹦跳着追上前面的两个人。
她只顾着一股脑往前冲没注意这两个人都停了下来,一下子撞在了两人的肩膀夹缝处。
“到了。”明花影低着声音提醒。
季华桃兴奋起来,跟着她们一起往里走。
在里面停留了仅一会儿门就被打开了,出来的只有两个人,少了季华桃。
紧闭的大门后是亮着灯火的院子,院中有个石桌,一男子坐着耐心地倒水泡茶,另一人不情不愿地拿掉嘴里的锦帕,认命般地叹口气,又在看到这人时哼了一声扭头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阿影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小风自明川的院子里出来以后就忍不住一直回头看,忧心地望向明花影。
明花影却没什么负担,重新勒紧了头发,道:“有什么不好的,阿桃跟着我们说不定会有危险,在阿川那里起码有水喝。”
这样一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小风了然地点头,又看了眼走的方向问道:“那我们是去哪里?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明花影注意着脚下的路边走边道:“下午的时候我来过一次没看出来什么,但是阿川说异样是在晚上发现的,我担心这里会不安全,就过来探探路。”
“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许随然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估计在哪个地方等着我们。”
小风一听放下心来,跨过路边的一只蟾蜍跟上去。
转了个弯后终于在一个墙角处发现两个人的身影。
裴真一脸嬉笑地看向明花影:“表姐,需要我做什么?”
明花影看到他时惊了一下,不解地问一旁的人:“你不是说要带一个厉害的人来吗?怎么把裴真带来了?”
裴真一听这话当即张口想反驳,却被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许随然好笑地看着他们,对明花影解释道:“裴真的记性很好,打不过可以自己跑。”
此话一出这周围都安静了一瞬,直到有人轻哼一声明花影才做了反应。
“也行。”
明花影走在前头寻找合适的位置,许随然跟上来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没想带他来,回去找人的时候刚好被他碰见了。裴真的性子你也知道,不带来没办法。”
这性子明花影怎么可能不知道,好奇心极重,鬼点子又多,好在他可以自保。
明川的院子内,石桌上还是那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还是一人淡然地喝茶,一人扭头看向别处。
不知过了多久,季华桃悄悄揉着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脖子,又对着放在她这边的杯子清了清嗓子,看明川没有反应她也就放心地去拿那杯茶。
茶水滑过喉咙被滋润了不少,她冲那人喊道:“哎,你要关我多久?”
明川放下茶杯摸出一本不知哪来的书,翻开道:“等姐姐回来。”
季华桃气急,她就知道明花影答应带她出来会有其他的想法,她怕自己被丢下被遗忘就死命缠着。
哪能想到她已经这么听话了还是被关上了。
季华桃越想越气,忘记手上的还是只晾过一会儿的茶,直接灌了一大口进去。
她看着手里的杯子愣了一下,明川注意到动静不解地看向她:“不烫吗?”
烫!
季华桃眼泛泪光,强迫自己咽下,嘴硬道:“不烫!”
明花影看着高高的院墙陷入了沉思,她看向身边三人愣愣的样子犹豫道:“要不……”
话还没说完,她只觉得耳边一阵风吹过,接着便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墙上借力一蹬就站在了墙头。
她抓紧墙边,向底下的人小声道:“我抓你们上来。”
明花影欲言又止,不想打击小风的兴致。
旁边一人嘴快道:“小风姑娘你下去帮我们开门就好了。”
明花影听着落地的轻声,又听到脚步声往门那边走去,联想到刚才小风几步爬墙的身影第一次对小风的身份产生了好奇。
几人进门后贴着墙边往前摸索,院内一片昏暗,甚至屋内都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小风走在前面,仔细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东西,扒在门边听着里面的动静。
最后对身后三人摇摇头。
里面没人。
裴真的呼吸大胆了起来,小心翼翼道:“怎么办?还看吗?”
见这几个人不说话,他杵了杵身边的人:“咱俩这可算是私闯民宅,被人发现那还得了?”
“不是你自己要跟来的吗?”
“对啊。”裴真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所以在没被发现之前不得好好探查吗?你们一不说话我心里就没底,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明花影后背贴墙,眼睛紧紧注视着四周,低声道:“我在想,这院子里会不会有别的古怪?”
最后两个字一出裴真就紧张地盯着身后,忍不住往这几个人身边凑近。
小风蹲下身,将手放在地上闭上眼睛感受着。
周围静极了,三人不敢说话怕扰乱小风的注意力。
过了会儿,小风紧闭的眼睛睁开,那双眼睛闪烁着兴奋的色彩。
“有。”
与此同时,明川的小院内充斥着药膏味儿。
季华桃拿着一面镜子,手上拿着蘸药的木棍,痛苦地给自己嘴里上药。
牙齿两旁的肉都被烫伤了,季华桃苦命地叹气。
她一边“嘶嘶”地给自己抹药,一边口齿不清地同人聊天。
“明川,你是不是还有个同胞兄弟?”
明川反应了好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忍着笑意道:“没有,只有我和姐姐。”
季华桃觉得被疼到了自然地给药膏吹气,吹了两下才觉得不对劲,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药膏伸进嘴里。
听到这句话后又将药膏拿出来,看着他问道:“怎么和你第一次来解惜阁的时候不太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