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染抽了抽嘴角。
如果知道是这样的局……她就不了了,现在想走也来不及了……
丽阳夫人看长宁夫人有些意兴阑珊。
“长宁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像兴致不高啊?”
长宁夫人叹了一口气。
“还不是我家里那个小郎君……最近因为我看上了别的小郎君,跟我闹脾气呢……”
孟染眉毛跳了跳,她不自觉有些心虚地瞥了一眼谢诩。
谢诩只是淡淡地冲她抬了一下眼皮
嘉宁夫人打断道:“哎呀!你们还看不看我最近刚收入府中的面首了!”
孟染实在是有些尴尬,她悄悄对谢诩低声说:“要不然……你去四处转一转吧……别跟着我了……”
谢诩不语,一双眸子澄净又干净,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
好似什么都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看的孟染有些发虚的时候,他垂下眼帘,乖巧又安静。
“殿下,我先告退了。”
孟染故作高深地点点头。
“你先退下吧……我和各位夫人还有要事相商……”
谢诩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嘉宁夫人将二人之间的互动看在眼里。
她凑到孟染跟前,眉飞色舞地说道:“长公主……您这面首……瞧着甚是不错啊……您能不能将他赏赐给妾身啊……”
孟染闻言后,别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声音充斥着冷意。
“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嘉宁夫人讪讪地坐了回去,心中却不以为然。
从前,她和长公主关系十分要好,所以长公主经常会把她看上的面首上次给她。
因为嘉宁夫人心中清楚。
长公主心中始终只有宋思华一人,面首只不过都是为了气宋思华的摆设而已。
所以这次她也认为,可能长公主只是警告她……这个面首的性子比较烈吧……
她悄悄叫来了下人,然后附耳吩咐了一番后,眸中一闪而过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
嘉宁夫人叫来了自己的新纳的面首们。
丽阳夫人倒是十分欢喜,拉住一个俊秀的少年,让他坐在了自己的身边。
“同本夫人说说……今年年岁几何啊?”
少年娇羞地低下了头,小声如蚊鸣。
“十……十五……”
孟染坐在一旁吃瓜,听到了少年的年纪,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
才十五岁?!
还未成年就要遭受老阿姨的祸害了?!
孟染看着面前花枝招展少年呢,顿时有些负罪感。
另一个看起来也十分稚嫩的少年,大着胆子端起酒盏边冲着长公主敬酒……
“长公主……”
少年递过酒杯给到孟染手中,孟染不忍心为难一个年幼的小男生,便接过了酒。
接过酒水之时,少年的尾指轻轻勾了勾孟染的手掌心。
孟染一惊,拧着眉看着他。
这小子……竟敢占我便宜!?
少年依旧不知道怕死地,继续向孟染抛了个媚眼。
孟染内心:……
她起身便想离开席面,出去透透气。
却被嘉宁夫人一把拉住。
“长公主怎么此时离席了……?这些少年郎最有趣味的则是他们各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孟染实在按耐不住,抽出手来神色有些不耐。
“你们先看吧……我出去透透气……”
嘉宁夫人只得放人,孟染起身来到了院落中,缓慢地踱着步。
谢诩刚一在院落中闲逛时,便就有一个婢女拦住了他的去处。
婢女福了福身子。
“公子……长公主怕公子无处可去,特意吩咐了奴婢,让奴婢为公子寻一个歇脚的地方……”
谢诩点了点头,没有任何怀疑,便跟着她来到了一处院落的一间内室中。
“公子可以在此等候长公主宴席结束……”
谢诩点点头,十分有礼貌。
“有劳了……”
婢女说完话就离开了内室,并带上了房门。
谢诩刚开始没有怀疑,呆了片刻后,察觉到内室中的熏香,好像有些不一般。
没过多久。他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头晕脑胀,甚至有一些燥热。
谢诩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着了道了。
他正想离开,却发现房门早已被反锁。
又过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房门的锁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嘉宁夫人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他的神志早已不清明,却努力撑着最后一丝理智。
谢诩质问着眼前之人。
“夫人如此行事,这般对待我……就不怕长公主知道了,降罪于你吗?”
嘉宁夫人笑了笑,故意骗他。
“你以为你在长公主心中能有多重要?她方才已经将你送给了我……你可不要太天真了,长公主心中只有宋思华一个人……像你这样的面首,她后院中比比皆是。”
嘉宁夫人顿了顿。
“况且……你已经不是第一个被他送给我的面首了……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个。”
谢诩的心中感觉有一些冰冷。自从他听到嘉宁夫人说孟染将她送给了嘉宁夫人的那一刻起……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被遏制住了,呼吸喘不上气来,心脏似是被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反复的搅动,让他痛苦难耐。
骄傲如他,居然有一天,也会如同货物一般……被人送来送去。
他不甘心。
嘉宁夫人看药效已经发挥的差不多了,她眉眼含笑,一步一步逐渐走进谢诩。
“我劝你还是认命吧,跟着长公主还不如跟着本夫人……跟着长公主有什么好?!她还不是不把你们当回事?若是跟了本夫人……本夫人能保你一生荣华富贵。能让我看一眼就念念不忘的……你还是第一个。”
谢诩迅速从脚踝处掏出一截匕首,用锋利的匕首狠狠的在手臂上划了一刀。
谢诩隐约感觉到神思变得清明了许多。
他抬眼满眼都是冰冷的神色。
“就算是长公主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屈从于你的。而且我觉得跟着长公主……很好。”
嘉宁夫人有些生气,她皮笑肉不笑道:“就算你不屈从于我,只要长公主看见我碰了你……她便无可奈何了,即使再喜欢你……她也绝对不会再要你。”
谢诩还是对她说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