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我去如厕了,不小心迷了路。”
“宫中戒备森严,到处都是禁卫军,为何他们只看到你过去,并未看到你返回?”
墨渊清澈的双眼盯着郁寒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按原路返回的。或许,他们并未注意到我……”
郁寒夜又问:“你是何时回去的?”
墨渊想了想,回道:“我没有注意,我回到宫殿的时候,正好翠儿姐姐在找我,您可以问翠儿姐姐。”
郁寒夜视线落在墨渊脸上,“你脸上的伤人如何恢复的?”
墨渊:“星儿妹妹找了宫里的御医帮我医治的。此事星儿妹妹和翠儿姐姐还有御医都可以作证。”
郁寒夜心中冷哼一声,太医院那帮蠢货什么本事他比谁都清楚,便是他们真的有去伤痕的药,效果也不会好到短短两日就将老旧伤疤祛除得干干净净。
墨渊回答了郁寒夜的话,余光瞥见阮星朝这边看来,他双眼无辜地看着郁寒夜,问:“哥哥,您是不是讨厌我?”
郁寒夜还未开口,墨渊低下头又道:“您若是讨厌我,我现在就离开这里,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您面前。”
说着,转身就要走。
刚踏出一步,阮星稚嫩的声音传来,“墨渊哥哥,你要去哪儿?”
墨渊止步,回头看向朝这边走来的小萝卜头,正欲开口,郁寒夜薄凉的唇微动,道:“墨渊说他累了,想回去休息。”
郁寒夜话音落,给了墨渊一记冷眼。
墨渊愣在原地,喉咙紧了紧,顿了片刻,对阮星微微点头,
“嗯,我乏了,想回去睡会。”
阮星虽然想着陪小孩玩一会儿,毕竟他是个孤儿,童年定是不快乐的,但是听到他说困了,只好作罢。
怕墨渊不认识路,阮星让翠儿陪墨渊一起回去。
墨渊离开后,郁寒夜走到荷花池边,他站在阮星身后看着她,见阮星躲在那群锦鲤前喂它们吃食,郁寒夜薄唇轻启,“星儿喜欢墨渊么?”
阮星脊背一僵,手里的鱼食全都散落在草地里,她心中好奇郁寒夜为何会突然问这个。
她该怎么回答?他想要哪个答案?方才墨渊离开时,看郁寒夜的眼神明明透着几分恐惧胆怯,郁寒夜是不是跟他说什么了?
如果她回答不喜欢,郁寒夜也不喜欢,会不会就此将墨渊赶出皇宫?
那孩子已经很可怜了,她不能……
回神,阮星奶声奶气地道:“嗯,喜欢。墨渊哥哥和星儿一样,没爹爹没娘亲,从小被欺负,星儿有郁寒夜照顾,可是墨渊哥哥却没有。星儿觉得墨渊哥哥好可怜。”
郁寒夜:“所以,你喜欢他,是因为这些?”
阮星转身呆呆点头:“嗯,星儿已经把墨渊哥哥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了,郁寒夜,可不可以让他待在这里,不要赶他走。”
郁寒夜心中嘀唸,“亲哥哥……哥哥……”
因为阮星的话,郁寒夜心情莫名好了不少。
再想到只要小东西的灵魂碎片集齐,她就不可能一直是个孩子,与墨渊之间的差距便会拉长。
想到此,郁寒夜对阮星道:“孤不会赶他走。”
阮星听了郁寒夜的话,这才放心下来。
一大一小在御花园待了许久,郁寒夜突然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他眯了眯眼,心中暗道:
那个老东西又来做什么!
收回视线,郁寒夜将阮星送回寝宫,待她睡了后,便移驾去了绛云殿。
刚到殿内,郁寒夜冷声提醒:“出来吧!”
天海的声音传来,“嘿嘿嘿,老夫其实也不想来打搅您。”
郁寒夜走到桌前坐下,冷冷地道:“有事说事,不要挑战孤的耐心。”
天海眉开眼笑,轻抚他那把山羊胡,道:“另一块灵魂碎片有线索了。”
郁寒夜拳头微微攥紧,瞪了天海一眼,“地址!”
天海将地图递给郁寒夜,笑道,“这块灵魂碎片有些麻烦,她乃小星星的执念所化,并且已经幻化成人形。找到她后,只有感化她,她自愿与其他灵魂碎片相融才行。”
郁寒夜凌厉的寒眸瞪向天海,“老东西,你最好祈祷孤永远也解不开这咒术,否则,孤第一个弄死你!”
天海脸上的笑容僵住,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老夫也是迫不得已,若是哪天您的咒术解了,老夫一定站在您面前,任由您处置。”
郁寒夜气的拳头攥紧,天海察觉到那股浓烈的杀气,一溜烟逃走。
郁寒夜一个人坐在桌前看着地图上所指的地方,深深地舒了口气。
若是此行,小东西吸收了第三块灵魂碎片,她会长成什么样子?能长大几岁?
郁寒夜心里期盼着能早些找到阮星的灵魂碎片,解除身上的破咒术,又担心解了咒术后,他会忍不住对阮星下死手。
所以,他在担心什么?担心那个小东西么?
怕自己伤害她……
郁寒夜脊背僵住,心中五味杂陈。为何一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会伤害小东西,心里就莫名难受?
一个人在绛云殿坐了一晚上,最后决定先将找下一块灵魂碎片的事情放一放。
翌日一早,阮星悠悠转醒,殿内除了翠儿没有其他人。
阮星问翠儿郁寒夜去哪儿了,翠儿说郁寒夜昨晚就没回寝宫,并且一大早就去上早朝了。
阮星听了翠儿的话,愣住,反应过来,问:“翠儿,你是说,郁寒夜上早朝去了?”
翠儿应声:“是的,小姐。安公公一大早跑来拿了一套龙袍说什么皇上要去上早朝,便离开了。”
阮星眸光顿时亮了!难得郁寒夜没有跟她在一起,这可是找灵魂碎片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翠儿见阮星双眼放光,嘴角扬起,问:“小姐这是有什么好事吗?这么开心。”
阮星眼珠子提溜转了转,对翠儿道:“翠儿,我想去御花园玩。”
翠儿想到安公公离开时说过的话,只要小姐不离开皇宫,她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便答应了阮星的要求。
阮星还不忘让翠儿去叫墨渊一起。
翠儿一脸为难的道:“小姐,墨渊恐怕不能跟你一起。”
阮星好奇地问:“为何?”
翠儿道:“奴婢听安公公说,皇上带着墨渊去上朝了。”
阮星无语至极,郁寒夜上朝带着那个孩子做什么?
心中很是不解,但想到自己还有正事要做,也就没心思计较这些。
阮星先去了一趟灵魂海找海老头。
海老头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院里藤椅上晒太阳,听到脚步声,他心中疑惑不已。
按照主人那脾气,这个时候小星星不应该跟着主人一起去沧州找那块灵魂碎片吗。
怎么会来灵魂海?
天海若无其事地起身,徐徐开口:“小星星好久都没来看老夫喽,你个没良心的小丫头,是不是将老夫给忘了?”
阮星来到天海面前,开门见山:“海老头,我记得你说过,这幽州皇宫里有我一块灵魂碎片。你可知它的具体位置?为何我感应不到?”
天海摇了摇头,道:“老夫也是当时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但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或许是老夫看错了。”
阮星却不行,她缠着天海问当时感应到她灵魂碎片气息的位置。
天海随口说:“好像是在国库,应该是在国库!”
阮星听了天海的话,笑道:“我这就去国库找!”
天海看着阮星的背影欲言又止。
收回视线,心道,算了,那丫头要去就去吧。
奇怪了,主人明知道灵魂碎片集齐后,他身上的咒术就会破除,云海那块灵魂碎片他可是第一时间就去找了,为何这一块,他却没有要动身去找的意思?
实在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了,回过神,忍不住轻叹了口气,重新躺回他的藤椅,闭上双眼,拿着他那把天鹅扇,在胸前来回晃荡。
阮星出了灵魂海后,便拉着翠儿跟她去御花园,还未到御花园,又拐去其他地方,一路拐来拐去,畅通无阻,直到郁寒夜的金库前停下。
翠儿心中紧张,偷瞄了一眼金库门口的那些守卫,俯身,掩嘴在阮星耳边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姐,这里是皇上的金库,戒备森严,进不去的。咱们要不去其他地方?”
阮星双手插在腰间,抬头看了一眼,一脸认真地对翠儿道:“方才你不是说,安公公说郁寒夜下了命令,只要我不出皇宫,可以随便去任何地方吗?”
翠儿心想,皇上话是这么说,但这肯定不是那些宫殿花园,这里是皇上的私人宝库,怎么能说进去就进去!
阮星见翠儿不说话,她深呼了口气,抬头挺胸,双眼直视前方,迈着小短腿上前。
到了金库门口,守卫齐刷刷跪地,恭敬地道:“属下见过星儿小姐!”
阮星愣住,翠儿也懵了。
一大一小相视一眼,阮星稚嫩的声音试探问:“我能进去吗?”
守卫退后,让出一条道,为首的守卫应道:“皇上有令,只要星儿小姐要去的地方,任何人不得阻拦!”
阮星受宠若惊,她从未想过,郁寒夜会这么纵容她。
一个人进了金库,看着玲珑满目的珠宝金器,阮星险些被这些金光闪了眼。
也不敢耽搁,她突然伸出手,狠了狠心,在食指咬了一口。
鲜红的血珠冒出,阮星疾步朝金库深处走去。
紧盯着指腹上的血珠,眼看着要走到尽头了,却没有任何反应。
阮星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收回手正欲离开,突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