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知乐想再问两句,也许老太太知道那个流浪汉的来历呢。
正要回头去问,老太太腿脚还挺利索,很快转个弯走远了。
悻悻地转过身,眼前赫然站着一个人!
正是那个流浪汉!
低头瞧着自己。
余知乐本能的往后退:“你想干嘛?”
“余知乐?”
余知乐都不知道今天自己是被第几次惊吓到了,一个流浪汉竟然也知道自己的名字!
到底是怎么了?
男子拉起他的手,把他给的钱一分不少的塞了回来。
草!这是啥操作?!
是不是随便拉个人都认识自己?
“你咋知道我名字的?”
男子目视前方,并未看余知乐一眼,低声道:“别跟我说话,你已经被监视了。”
就这么一句话,让余知乐从脚底凉到了头皮。
他四下环顾,四周有行人,有的在等车有的在聊天,并不像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的样子。
“你——”他想问个仔细,却发现这家伙已经不见了踪影。
就那样消失在了街道上,现在整条街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监控?谁他妈能监控我?老子有那个价值吗?
应该又是一个神经病!
妈的,最近精神病院的床位都太空了吧!
他这么漫无目的的想着,越想脑子越乱。
瓦里拉的夏天,又干巴又燥热,他却浑然未觉,就像一个丧失了所有感官的丧尸,就那么浑浑噩噩的往家走。
到了家门口,他多往隔壁看了眼,老太太口中的凶宅——
虽然老奶奶说得惊悚,其实他也没往心里去,瞧那白线已经有年头了,就算是发生过杀人案,也已经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今天隔壁似乎也和往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他一个外人,也就只能多注意注意草坪修没修一类的小问题,毕竟他身在外头又看不清里面。
不过,今天倒有点不同,有一扇窗户开了,透过敞开的窗户,瞄见昨晚他踢倒的椅子不见了。
那个椅子他有点印象,紫檀木做旧的款式,中不中洋不洋的,有点不伦不类。
他刚要伸手敲门,听见里面的争吵声,是乔北冥的声音:“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为什么不陪他一起去看医生?”
这还是余知乐第一次听到老弟这么跟爸妈说话,把对父母的尊重完全抛之脑后。
不孝东西!
他怒从中来,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乔北冥这混蛋对爸妈太没礼貌!
开了门,推门而入,余知乐看见乔北冥和爸妈三人成一个三角形的站列,爸妈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似的低头听他训斥。
“乔北冥!你怎么跟爸妈说话呢!”
他的豁然出现让三个人都很意外,乔北冥反应最快,眼皮一耷拉,往他这里随意一扫:“病看得怎么样了?”
老子没病!
他也不想多说,更不可能在爸妈面前跟老弟吵起来。
搂住老妈肩头,往前一带,换了一副面孔,撒娇道:“老妈!宝宝饿了!饭饭!”
“妈这就是去做饭!”老妈说着,还不忘拉了拉老爸。
两口子还挺有默契,一同进了厨房。
“你跟爸妈说话客气点!”余知乐指头点在乔北冥的胸口,正好戳在了他的胸肌上,硬`邦邦的。
淦!小王八蛋平日没少撸铁啊!
“医生跟你说什么了?”
“就让我睡了一觉,你帮我问问哪里可以考心理医师证,这钱太好赚了,我也去干!”
乔北冥并没有惊讶,哦一声就往自己房间走,余知乐在后头踢了踢他:“哎!给哥哥烧洗澡水去!”
白了他一眼,乔北冥道:“大热天的,你还想洗热水澡吗?”
“今天很热吗?”余知乐纳闷,他没什么感觉。
乔北冥突然转过身,唰一下脱去了短袖,露出完美身材,见余知乐盯着自己的胸肌流露出艳羡的神色,还得意的往他贴近两步。
“我想光膀子!你说热不热?”
卧槽卧槽!尽管乔北冥这个动作莫名其妙,但余知乐还是被他的人鱼线,大胸肌,倒三角和公`狗腰给吸引了注意力,咽了口吐沫,默默在心里吞下嫉妒的泪水。
“草!热就热!你脱衣服干几把!”
“又不是干你,你紧张什么?”
“有这么跟你哥说话的吗!小王八蛋!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嚣张了啊!”回手就要给他来一下子,乔北冥反应倒是快,一把握住了余知乐的手腕。
抓着余知乐,乔北冥歪头打量着自己的老哥,像是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探究点什么。
双深邃的眼眸在余知乐身上来回扫描,让他浑身不自在,过了一会才开口:“余知乐。”
“什么?”
脖子正回来,乔北冥眯起眼睛,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在瞒着我?”
“我有啥好瞒你的?”余知乐说这话时还是有些心虚的,不敢直视乔北冥的逼视,左顾右盼的。
瞒的太多了——
乔北冥也不追问,松开了手:“行吧。”
虽然像是放过了他,但乔北冥面上的神色未变,依然维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懒得理睬乔北冥,余知乐进了浴室,一抬胳膊,才发现自己手腕处竟然被乔北冥捏出了五个指印,那家伙下手这么重的吗?
可是为啥他没有感觉呢?
霍然开朗——
是啊,他已经输了游戏,而且连输两场,怎么可能一点惩罚都没有呢。
失去痛觉应该就是一项,还有不能感受冷热。
为了验证自己这个想法,他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皮肤都红了,一点都不疼。
他拧开水龙头,调到最热的温度,水往他手上浇,皮肤已经发红,滚烫的热水直冒热气,温度达到将近一百摄氏度,而他浑然未觉。
浴室门被猛地拉开,乔北冥看见他正在用热水烫手,立即关掉了水龙头,怒道:“你疯了吗?!”
然后把温度调到了最低温度,用冷水给他不断冲洗被烫的手。
“余知乐你是不是有病!感受不到疼吗?手都要烫烂了!”
听着弟弟的怒斥,余知乐目光呆滞,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才回答:“我发了会儿呆。”
被烫的地方马上起了一层白泡,乔北冥见光冲冷水无济于事,于是拉着他进了客厅,拿来医药箱,找到烫伤膏给他抹上了。
乔北冥很细心,一边给他涂沫药膏,一边帮他吹伤口。
余知乐注意到了乔北冥额前刘海落在了睫毛上,遮住了视线,他想也没想,伸手帮忙拨弄开。
这么一动,乔北冥抬眼看他,两双眼睛不期而遇,目光交错,他仿佛在自己弟弟的眼里看见了星光流转,也映出了自己的无措。
“怎么了?”乔北冥问道。
余知乐率先撤离目光:“你头发挡眼睛了,不剪一剪吗?”
“马上就要进组拍古装了,刘海得留起来。”
“古装?你不是说刚接了一部仙侠吗?”
“都接了,档期完全拍得开,同时拿两份钱它不爽吗?”
“大哥!你这是轧戏!”余知乐扶额,“你能不能有点职业操`守!演员最起码的职业道德呢?”
乔北冥倒是无所谓,把擦药的棉花棒往垃圾桶里一扔:“害!有什么可担心的,两部剧人设都差不多,复制粘贴就好了。”
我草你妈——
要不为啥现在烂剧咋这么多呢!
“你赶紧推掉一部吧,这样对观众太不负责了!就算你是当红流量,微博五千万粉丝,但也架不住这么祸害他们啊!”
“咸吃萝卜淡操心。”乔北冥收拾好医药箱站起身,“你先想想怎么跟爸妈圆谎吧。”
余知乐眨巴眨巴眼睛:“圆什么慌?”
瞥了眼余知乐:“解释解释你是怎么失去味觉、色感、痛觉,还有为什么无法感知冷热吧。”
“……”
妈的,原来这小王八蛋全都知道了!
这时小唐尼晃悠着四条腿走了过来,念叨着:“余知乐大傻逼,余知乐大傻逼!”
是,他是挺傻逼的。
小唐尼你他娘的还是个预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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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北冥是怎么知道自己失去五感的?
余知乐狠抓两下头发,是因为那家伙心细如发吗?还是演员的直觉?
或者说——是自己演技太差?
如果爸妈也看出端倪又该怎么办呢?
那样的结果不堪设想,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无论是老太太口里的隔壁是凶宅,还是流浪汉告诉自己被监控了,都没让他这么不安过。
现在的他只想尽快回到游戏里,赢得比赛,把五感找回来。
在父母发现之前,让一切回归正轨。
第一次是捡笔,第二是坐车,第三次是睡觉,几次进入游戏都没啥固定规律。
指针在九点之间打转,已经都这么晚了。
反正也睡不着,索性去厨房找点吃的,给自己安排一个宵夜。
刚打开一条门缝,一闪而过一个人影。
乔北冥?
你也找吃的去了?
他这么想着,蹑手蹑脚的出了门,打算在这家伙背后狠拍一下,吓他一跳。
却看见母亲穿着一身和平日完全不同风格的衣装开门出去了。
这条裙子开叉也太高了吧?而且还是低胸!乔美娇女士!您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性感的大波浪卷发是怎么回事啊?
喂喂!向来保守的母亲,怎么突然转型了?
好奇心驱使下,余知乐为了一探究竟,赶忙跟了出去。
母亲开着她的小宾利出了车库,他很幸运,一辆出租车正正好好路过,他一招手就停在了面前。
“跟上前面那辆红色宾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