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余知乐从床上跳了起来,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话。
老蚊子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快躺下吧!”
余知乐被父亲强行按在了床上。
直到这时,作为沉浸式玩家,他忽的回过味来——我是在游戏里啊!游戏不一定和事实一致啊!
老蚊子这家伙搞不好是装死,然后以玩家的身份再回血,肯定是这样,他这么想着,心里安慰了不少。
家人见他脸色阴晴不定的,一会白一会红,也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母亲问道:“儿子,你怎么了?”
余知乐道:“我没事,就是有点累,你们先出去吧,让我自己待会。”
现在的他根本分不清什么是真实发生的,什么是在游戏的虚幻里,等全家人离开后,余知乐跳下床,不顾头上的伤就去拽门,门一开,站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甄释。
再见甄释,余知乐也搞不懂自己的心情,不知道是欢喜多一些,还是忧虑多一些,他问道:“怎么回事?我妹说老蚊子死了,那你姐呢?他有没有事?”
“她很好。”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被打晕之后,老蚊子为了保护我姐,跟那群王`八蛋打了起来,被六个人活活打死了,他们看到老蚊子没了气,就都跑了,我姐只是受到了一点惊吓——”
余知乐眨巴眨巴眼睛,一想到自己是在游戏里,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不像之前那么的紧张了,问道:“老蚊子是玩家吗?”
甄释听了,冷哼一声:“不,他不是玩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npc。”
“哈?玩家和npc又可以互相转换身份的吗?”余知乐深受震惊,这游戏是尼玛的要逆天啊!这个随便转换身份的设定太牛逼了吧!不过想一想之前的西露米,这种设定其实也寻常了。
甄释盯着余知乐好一会,说道:“幸好,这一次的你比上一次勇敢了一点——”
这一次?上一次?
余知乐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吗?这一场的游戏全部是根据真实事件设置的场景,这里的人和物,还有发生过的事,都是真实发生的——”
“什么!”余知乐炸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老蚊子真的死了?现实中的老蚊子死了吗?”
“万幸你的勇敢激励了这一次的老蚊子,改变了他的命运,让他也勇敢了一把,当了一会英雄,上一次,我的姐姐可没有那么幸运,她遇到了一个胆小鬼,懦夫,那个人悄悄躲在了海洋球里,不敢吭声,就那么的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六个人剥`去衣服,如果不是保卫处的保安及时出现,她可能就被——”甄释越说越来气,他恨恨的瞪着余知乐,拳头捏了起来。
余知乐指着自己:“那个懦夫是我吗?”
“不是你还会是谁!好在我姐这人善良,并没有怪你。”
“原来,十五岁的我是那么一个胆小的人——”内疚如浪的扑打过来,余知乐颓然的坐在了地上,视线漫无目的落在了地上那一片污渍上。
他喃喃出声:“以前的我,是一个怎样的人?”
“一个卑鄙无耻的胆小鬼。”甄释毫不留情的说道。
余知乐不敢抬头,不敢与甄释对视,他怕自己的胆怯,自己的脆弱会一下子暴露出来。
路子男告诉他,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可是甄释却告诉他,他是一个自私自利,卑鄙无耻的胆小鬼,他不知道自己该信谁。
“今天是几号?”
“2021年六月十号,周六。”
“那我刚进入游戏里的时候是几月几日?”
“六月七日。”
余知乐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进入游戏里应该是在命案之前,他是提前进入的:“发生命案是哪一天?”
“2021年六月十一日,周五。”
余知乐没说什么,他静静地凝着甄释,看了小一会儿才开口:“甄释,这一次,我必须赢。”
他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距离案发事件还有三十七个小时,还有时间!
“小释,你怎么来了?”
开口的是余知乐父亲。
余知乐的母亲和妹妹也走进了病房,看到甄释母亲有些吃惊,发生了这样的事,两家关系微妙了起来,而她在看到甄释的时候,神色更是值得玩味,她对甄释似乎有些嫌隙,不愿多搭理,但又碍于情面不得不开口,随便问了一嘴:“你姐怎么样了?”
“她没事,情绪稳定了。”
余知乐的父亲余东站在妻子身后,忧心的开口道:“你父亲他——”
话没落地呢,余知乐拉着父亲和母亲就往外走:“爸妈!我有话对你们说!”
甄释一伸胳膊,拦住了他:“知乐哥哥,有什么话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他俩现在是敌对关系!
余知乐心里明白,可是当着父母面前,他又不好直接怼甄释,毕竟都是世交的两家,他转而对妹妹使眼色,可惜他妹是个看不懂别人眼神的笨丫头,她朝哥哥眨巴眨巴眼睛:“哥,你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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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我有话跟甄释说。”
见自己这三个亲人,没有一个顶用的,余知乐拉着甄释出了门,把他拽到走廊尽头:“甄释!你不是也想知道真相吗?”
甄释无赖的摊手:“想知道真相和赢得比赛并不冲突。”
你他妈的——
粗话就在嘴边,可现在他的身边既没有骁勇善战的路子男,也没有智慧担当西露米,没有队友的他全凭自己本事,只得稍微放低姿态,忍下怒火好言相劝:“甄释,你希望再看家人们死一次吗?”八壹中文網
这话一击即中,一下子戳中了甄释,他愣了一下,并未立即作答,余知乐见对方松动,乘胜追击道:“阻止全家死去不也是你的愿望吗?反正输一次不过是失去色觉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如跟我一起查明真相,不行吗?”
甄释眸光闪动,明显是被说动了,嘴唇动了动,生捏出一句:“嗯,听你的也行——”
听到这话,余知乐腰背挺直了,有了一点底气,拍拍甄释肩头:“这还差不多!”
他这个态度很像对待弟弟乔北溟,让甄释有些晃神,推开了余知乐的胳膊,咕哝一句:“反正,这已经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甄释音量不大,还是被耳朵尖的余知乐听到了:“什么意思?”
“你已经输了六场!再有一场——”
“放心!这次老子稳赢!”
甄释哼一声:“但愿。”
余知乐嘴上叫的欢实,其实心里也没底,从玩这游戏开始,他就没怎么赢过,心里是虚的。
“还有——”甄释补了一句:“千万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