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轩不屑地望了审嘉麒一眼,然后“咬”着刘姿的耳朵,小声嘀咕道:“你想知道真相,我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把后面那个讨厌的家伙支开?”
刘姿眉头紧锁,一时拿不定主意。([[[〈八一中<文?(?w]w]w).
嬴轩见状,又道:“玉镯和面巾你应该已经收到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刘姿和嬴轩如此亲昵的举动,早已刺激了审嘉麒,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热火。
他从军卒腰间,抽出一把长剑,杀气腾腾地走了过去。
“下去!”刘姿头也没回,只是通过脚步声判断有人走了过来。
“公主!”审嘉麒拉长了声音。
“下去!”
“可是公主……”
“滚下去!滚!”刘姿猛然转身,声音不大,却极具威严,抬头张望的百姓吓得重新低下了头。
审嘉麒呆了一瞬,手中的剑也已脱落,望着面如冰霜的刘姿,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只因为刘姿的一句话,他不顾所有人的反对,带人为刘姿保驾护航,一番辛苦以后,却落得如此结果。
这个李轩到底哪点比得上我?
审嘉麒浑浑噩噩地向外走去,面对军卒的相迎,他愤怒地推着对方,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你高兴了?”刘姿重新面对着嬴轩。
嬴轩摊了摊手,耸耸肩道:“并不高兴,只是觉得他可怜。
你只不过是在利用他而已!”
刘姿头一回展露出笑容:“可是他愿意,不是么?若是换做你,你愿不愿意?”
嬴轩摇了摇头:“换做以前,我一定毫不犹豫地大声告诉你,我愿意!
但现在却不同了,我们做个交易吧?”
“说来听听?”
嬴轩压低了声音:“紫鸢是因夏杰而死,我帮你杀了夏杰,你也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一听到紫鸢,刘姿鼻头一酸,泪水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刘姿昂着头,笑道:“今天的风沙很大,眼睛都睁不开了呢!”
嬴轩并打算揭穿她,又走近了些,尽量帮她遮挡,大汉宜阳公主当街哭泣,若是传了出去,皇家威严何在。
“你这是答应了?”
刘姿并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向后退了两步,大喊道:“你还想骗我!紫鸢其实是你害死的!”
这次的声音很大,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嬴轩吃惊道:“我并没有骗你,紫鸢的死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刘姿从地上捡起剑,指着嬴轩道:“你胡说!紫鸢无缘无故怎么会自杀,一定是你跟她说了些什么,今日我要为紫鸢报仇!”
说罢,便持剑直奔嬴轩胸口而去。
嬴轩一直以为对方在开玩笑,甚至是在试探自己,所以面对咄咄逼人的长剑时,丝毫没有在意。
可能她又打算演戏给别人看呢?
章婧时刻地留意着两人,当刘姿捡起剑时,她下意识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当剑直刺嬴轩胸口时,她的心迅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飞奔上前,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
嬴轩捂着左腹下的伤口,痴痴地望着刘姿,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将手指伸到眼前,看到满手的血迹时,才确信自己的确受伤了。
“本宫今日刺你一剑,从此恩怨两清,从今往后,死生不再往来!
回府!”
嬴轩终于支撑不住,缓缓向后倒下,伤口处剧烈的头疼在此刻爆出来,有如虫咬。
但伤的最深的还是心。
章婧和李信芳第一时间从背后扶住了嬴轩,眼中尽是担忧之色。
李信芳更是默默攥紧了拳头,牙齿咬的“咯咯”直响:“你照顾好嬴轩,我去杀了她。”
“不要!”嬴轩想要伸出右手拉住李信芳,拼劲全力,连手臂都抬不起来,喉咙好像哑了一样,声音都不出来。
疼痛加上焦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下来。
章婧及时拉住了李信芳:“救少主要紧,这个仇以后再报也不迟!”
她其实也想动手报仇,只是少主之前千叮万嘱过,为了李府所有人的安全,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能出手。
如果她把实情告诉芳姐姐,芳姐姐肯定不会听从自己的劝告,一旦事情闹大,以刘姿宜阳公主的身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
况且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要先治好少主的伤。
李信芳回头望了昏迷中的嬴轩一眼,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公主的队伍离开,李府的人簇拥着,将嬴轩抬回了府里。
围观的百姓这才从地上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有滋有味地议论着刚刚看到的一切。
“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宜阳公主,而被公主刺伤的那个人是谁,他怎么敢惹公主?”
“那位是以前剑舞坊的坊主,听说最近很少露面了,难道就是为了躲避公主?”
“只是可怜那审公子啊,被公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以后在其他公子面前要被嘲笑啊!”
“嗯,我怎么觉得这个宜阳公主如此眼熟呢,你们说说她像不像名动长安的舞姬姿……”
“呸呸呸!你胡说什么呢,你敢拿一个舞姬和宜阳公主相提并论,你是不要命了吧?”
……
嬴轩缓缓睁开眼睛,现自己躺在卧房的床上,努力地转了转头,只见章婧趴在床沿上睡着了。
长舒一口气,用力地抬起右手,轻轻地抚摸着章婧嫩滑的面颊。
忽然,腹部一阵剧痛传来,疼得嬴轩攥紧了双拳,不一会的功夫,便已汗流浃背。
“啊!少主,你醒了!”章婧激动地跳了起来,膝盖不小心磕在了床沿上,立即疼地她龇牙咧嘴。
她捂着膝盖,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跑,冲外面大喊道:“公孙先生,公孙先生,少主醒了,醒了!”
“婧儿!”嬴轩咳嗽一声,将章婧叫到床前,数落道,“跟你讲过多少遍了,人多的地方,要喊我公子!”
章婧笑着直点头:“嗯嗯,您只要安然无恙,婧儿什么都答应!”说到最后,几乎都是哭腔了。
嬴轩有些于心不忍,更多的是自责。
这个傻丫头想必一直在守着自己吧!
蓬松的头,黝黑的眼圈,憔悴的脸蛋,嬴轩看到此处,心瞬间软了下来:“谢谢你,婧儿!”
正在这时,腹部不争气地又疼了起来。
嬴轩均匀地呼吸着空气,想方设法地转移注意力,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伤口。
在医疗条件低下的汉朝,又偏偏是在炎热的夏季,万一伤口炎,那问题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