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立刻翻身下床,她连外衣都没脱,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没想到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伤口没有发炎,心跳有些快,呼吸急促,但脉搏依旧沉稳有力,沈晴松了口气,不是感染,是人体的自愈反应。
“还有没有酒?”沈晴转身问宋清尘。
宋清尘忙道:“有,我买药的时候又买了一坛。”
沈晴微微一怔,没想到宋清尘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除了长相总算还有个优点,不容易啊,“用棉布沾酒擦拭他的腋窝、大腿根、颈部,直到出汗为止,退了烧就不要紧了。”
“这样就行,不用去请大夫?”虽然亲眼见识过,宋清尘对沈晴的医术还是充满怀疑。
镇上最年轻的坐诊大夫也快四十了,可她呢,最多也就十六,就算从小开始学医,也不会太高明吧,更何况,这世上哪儿有女子学医的啊?
做医生的最讨厌什么?
被质疑!
宋清尘这个态度着实把沈晴气炸了,脸一黑沉声低吼:“拿酒去!”
麻蛋,她就是大夫好不好,还是她们省院最年轻最厉害的主任医师!
沈晴一生气,宋清尘顿时老实了,乖乖拿来了酒和棉布,但当沈晴要扒掉宋清风衣服给他擦拭时,宋清尘忙拦住了。
“男女有别,这个,还是我来吧。”宋清尘自己都没注意,他这会儿的语气简直可以算得上温柔。
可沈晴却不怎么领情,觉得宋清尘还是不相信自己,不由没好气地道:“你来就你来,好好擦,出了汗才能停,记得给他多喂水,我睡觉去了,有事叫我。”
宋清尘看着沈晴的背影,咬了咬后槽牙,这女人,真是蹬鼻子就上脸,不能惯。
哗啦啦的雨声中,天亮了,沈晴睁开眼睛,看到了宋清阳的笑脸:“阿姐,你醒了,昨晚多谢你给我揉腿。”
沈晴心里一钝,勉强笑了下:“最近经常下雨,水汽大,天又有些冷,你注意保暖别再受凉了。”
“我晓得了,阿姐,昨天是让大哥给吓着了,平日里我都捂得可严实了,不会让自己受凉的。”宋清阳笑的一如往日般纯净明朗,丝毫看不出昨晚经过了怎样的痛苦折磨。
沈晴心里却更难过,越是懂事的孩子越是让人心疼,可她却偏偏无能无力。
沈晴起身去了东屋,却没见宋清尘,宋清风睡的正香。
沈晴搓了搓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已经退烧了,呼吸平稳,心跳正常,恢复能力比她想象的好,年轻果然是最好的良药。
走进灶房,看到宋清尘正在熬粥,沈晴不由一愣,忙过去道:“我来吧,你熬了一夜,进屋睡会儿。”
“我不困,”宋清尘硬邦邦地说了句,有些别扭,昨晚那么凶,今早又这么温柔,这女人莫不是狐狸精变的?
沈晴见他这般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到院里翻找起来,宋清阳从窗户里探出头来:“阿姐,你在找什么?”
“家里有没有鱼筌,一种像漏斗一样的捕鱼工具?”沈晴不很确定地问。
昨晚她睡着后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爷爷带她去山里玩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