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吱吱”叫了几声,不见了。
沈晴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是该退还是该进.
不远处亮出一簇火光,一个温和苍老的男人声音传来:“既然吱吱肯带你来,那就是有缘人,请进来吧。”
沈晴犹豫了下,慢慢走了过去。
顺着火光走到跟前,沈晴才看清这儿竟是一个山洞,洞口不大,只能容一人弯腰通过,但穿过狭窄的孔道后,里面却别有洞天。
只见这洞内足有三四丈高,地面平坦开阔,正中燃着一座火塘,地上还有些破旧的陶罐瓷碗,角落里有干草铺成的床铺,上面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
而领她过来的小猴子吱吱,正无比乖巧地蹲在老人手边。
老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温和慈祥,对沈晴这个不速之客只有好奇没有敌意,让沈晴不由悄悄松了口气。
“冒昧打扰,还请您老见谅。”沈晴向老人行了个礼,有些局促地道:“我,我实在没地方可去,能不能让我在这儿过一夜?”
老人笑了:“你只要不嫌这里粗陋,不嫌我这个病老头子污秽,想住多久都行。”
沈晴心里一暖,感激地看向老人,轻声问道:“您得了什么病?我会一点儿医术,兴许能帮上忙。”
“哦,女娃娃学医的倒是少见,来,给我瞧瞧。”老爷子十分感兴趣地冲沈晴招了招手。
沈晴缓缓走上前,发现这个老人不光面色苍白,脸上还有瘀斑,手指甲有苍白痕。再仔细一检查,发现老人心跳过快,呼吸无力,齿龈蓝线,表皮角化,不由愣住。
“你这不是病,是中毒。”沈晴皱眉看向老人,“而且已经中毒有些日子了。”
老人惊奇地看着沈晴:“女娃娃有两下子啊,你叫什么名字,师承何人?”
“我叫沈晴,无师门。”沈晴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些冒失了。
“姓沈,你可认识沈睿?”老人貌似对她很感兴趣,甚至还努力抬了抬头。
沈晴愣了下,摇了摇头,有些警惕地看向老人。
老人温和地笑了笑:“女娃娃别怕,人老了就是爱问东问西,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有些面善,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
沈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不认识沈睿,你,知道自己中的是什么毒吗?”
“知道,我得罪了人,他想要我的命,就派人刺杀我。”老人面色平静地道:“刀上抹了毒,等我发现不对时,已经毒入肺腑了。”
沈晴惊愕不已,老人却若无其事地道:“我浑身无力,没办法给自己解毒,只能躺在这儿等死。”
说着,老人摸了摸小猴笑着道:“要不是这个小家伙念旧情,时常摘些果子弄些药材给我,我也撑不到现在。”
沈晴感叹不已,原来小猴子拿她的三七是给这个老爷子的,小猴子倒是个知恩图报的,比人强。
“我能帮你什么吗?”沈晴看向老人,诚心诚意地问道。
老人怔了下,注视着沈晴:“你真的想帮我?”
“你收留我,我帮你解毒,一报还一报,这很公平。”沈晴一脸理所当然。
老人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天不绝我啊,女娃娃,你扒开我旁边的草堆,里面有几本书,你把这几本书上的东西学会,就能帮我解毒了。”
啊?
沈晴傻了眼,这解毒之法还得靠现学啊,等她学会,老头的尸骨怕是都凉了吧。
“我这毒已入肺腑,单靠药方解不了,须得配合五行针法,你想帮我,就得先学会这套五行针法。”老人笑着解释道。
沈晴苦着脸道:“万一,我学不会呢?”
“那,就是我老头子命该如此,怨不得人。”老人笑的一脸豁达,沈晴的脸却又苦了几分,她发现自己好像揽下大麻烦了。
但人命关天,沈晴也只得扒出医术开始研读。
洞内有木柴、水、粮食,小猴子时不时会带些野果和药材回来,基本生活有保障,沈晴心无旁骛,日以继夜的钻研,很快便将于老爷子的几本医术翻阅了一遍。
尤其是《阴阳五行针法》、《内昭和脉经》、《王寿千金秘药》,沈晴更是一字字研读,生怕漏掉只字半句,贻误人命。
沈晴只顾着废寝忘食的钻研,却不知于老爷子心中震惊。
这位自称姓于的江湖游医,其实就是医道通一子,他死里逃生躲进山洞,本以为要这要了此残生,没想到却遇到了沈晴。
通一子自幼学医,自负天资过人,除了沈睿从未服过任何人,做梦想不到临死前竟遇到沈晴这个怪胎。
以通一子的道行自然能看出沈晴对医经并不精通,想她年少学浅,本来也不指望她能在短短几日内领悟开窍,只是想在临死前找个品性纯良的人保管这些珍贵的医书,将来机缘巧合能把他们这一脉的医术传承下去。
不成想,这个女娃娃简直天赋异禀,不过短短六日,她竟基本弄懂了这些医术的要义,甚至把针法要诀都背的滚瓜烂熟。
通一子不由生出些许希冀,兴许他真是命不该绝也说不定。
就在沈晴一心钻研医术时,宋清风和宋清尘找她都快找疯了。
沈晴离开当天,宋清尘发现祥子被打晕,沈晴并未从村口坐船离开后,便起了疑心。
回去后,还不待跟宋清风说这些,宋清风却拉着他急声道:“二弟,阿晴,阿晴不是回家。”
“大哥,你别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宋清尘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笨狐狸只怕又骗了他们。
宋清风连声道:“她拿走了户帖,还带走了尖刀和装水的竹筒,还有,还有驱虫药、火石什么的。要是联系上家人,回家的话,她不需要带这些东西啊。”
“我追到村口,村口的人都说没见过她。祥子去芦苇丛里割芦苇,被人打晕了,他说打晕他的是一个好看的年轻姑娘,听他话里的意思,那姑娘的衣着打扮和阿晴很像。”宋清尘抿紧了唇,“她肯定骗了咱们,根本不是回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