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江舒,你说说你这几天都干了什么好事?谢家的茅房好好的立在那儿招你惹你了,你非带人把它推了?小毛才两岁,你怎么能带人家下河呢?下河也就罢了,你还专门往水深的地方跑?是怕淹不死还是怎地?还有,钱爷的胡子是怎么回事儿?是你烧的吧?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人家的胡子都敢烧.......”
沈晴越说越气,一把揪住沈江舒的耳朵就准备找棍子。
沈玄晏在旁边看的乐不可支,想当年小师妹是多么淡定自若的一个人,现在竟无师自通学会了河东狮吼,养孩子真是件顶顶有趣的事儿。
小双看着连连呼痛,朝自己一个劲儿求救的沈江舒,心疼坏了,连声对沈晴道:“阿姐,孩子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你这是干嘛呢?当心把她耳朵给扭坏了!”
沈晴怒声喝道:“扭坏了我再给她缝回去,沈江舒,今儿揍不扁你,我就不是你娘!”
沈江舒用眼神示意小双姨赶紧去搬救兵,无意中瞟到光知道看笑话的沈玄晏,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大声嚷道:“七师伯快救我,不然我就把你偷藏姑娘帕子的事说出来,要死咱俩死一块儿,下了黄泉还能做个伴儿!”
沈晴气疯了,狠狠拍了沈江舒后背一下,骂道:“你这都是从哪儿学来的鬼话,是不是又跟你爹去看话本子了?”
小双惊愕地看着沈玄晏,难以置信地道:“你竟然偷藏姑娘的帕子?”
沈玄晏慌乱地摆着手解释道:“没有,不是,那个,你别误会——”
“你既然收了别人的帕子,作甚还收我做的鞋?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小双红着眼眶扔下一句,跑了。
沈玄晏狠狠瞪了沈江舒一眼:“你这小丫头不守信用,拿了我的封口费,还不帮我保密,以后别想我再给你迷药了!”
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小儿子宋恩思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胳膊,沈晴方才醒过神来。
宋恩思面无表情地递给沈晴一根棍子,十分体贴地提醒道:“娘,你一直揪着我姐耳朵也挺累的,喏,给你棍子!”
沈江舒跳脚大骂:“宋恩思,你小子给我等着,你这叫落井下,下,下什么来着,反正你就是个小人!”
“落井下石,姐,你没事儿多读点儿书吧,都五岁了,又不是三岁的奶娃娃,连个落井下石都不会,真丢人。”宋恩思背着手,语重心长地道。
沈晴.......
世界,好乱;孩子,好烦;人生,好难!
把孩子丢给宋清尘管教,沈晴集中精力去撬沈玄晏的嘴。
“七师兄,说说看,你偷藏了哪家姑娘的帕子?为何收小双的鞋?干嘛让阿舒给你保密?”
沈晴端坐在沈玄晏面前,十分严肃地抛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沈玄晏眼神躲闪,神色尴尬,一言不发。
沈晴等了又等,拂了拂袖子起身道:“既然你不想说,那我就不为难你了。严嫂子一直都很喜欢小双,说她家小子任由小双挑。我觉得她家老二不错,长得俊秀,性情温和,医术也不错,要是小双没意见,我就做主招他做个妹婿,你看如何?”
沈玄晏脸色猛地一变,闷声道:“我觉得不妥,小双,小双不喜欢他。”
“你怎知小双不喜欢?他俩年岁相当,自幼相识,知根知底,我见他们总在一块儿整理药材,有说有笑,看着相处的挺好啊......”沈晴故意说道。
沈玄晏脸色黑里泛青,嘴唇抿成了一道线,憋了半天,只吐出来两个字“不行!”
“你收别人帕子就行,我嫁别人就不行,沈玄晏,你到底想怎么样?”小双含着泪推门而入,瞪着沈玄晏道。
沈玄晏见小双突然进来,身子不由猛地一颤,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她。
沈晴悄悄走了出去,把房门轻轻掩上。
小双强忍着眼泪道:“我知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不过是同情我,我是没了娘,爹也不疼,可我不可怜,我能靠自己活的很好,我不会死皮赖脸缠着你的。”
沈玄晏脸色越发暗沉,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小双失望地看着他,一把抓起桌旁的鞋子,哽咽着道:“这双鞋子不合脚,我拿去扔了,我会尽快嫁出去,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碍你的眼!”
说着,小双快步朝门走去。
沈玄晏又急又惊,再也顾不得其他,忙冲过去拉住她。
小双愣了下,使劲甩开他的手,沈玄晏忙又拉住,小声道:“那个帕子是你的。”
小双僵了片刻,缓缓转身看着沈玄晏。
沈玄晏看着她,耳根泛红,硬着头皮道:“你忘了,那次我手被划破,你,是你帮我包扎的。”
小双傻了眼,那是一年前的事儿了,难道从那时起他就——
心突然跳有点儿快,脸也有点儿热,小双忍不住低下了头。
沈玄晏咬了咬牙,努力挤出一句解释:“我,我一忙起来连吃饭都会忘,从没照顾过人,我年岁又这么大了,还,还没什么银子,我可能,可能照顾不好你。”
小双羞怯怯地抬起眼看着沈玄晏,小声道:“我从小就是一个人过活,不需要人照顾,我,我年纪也不小了。”
“那,咱俩,咱俩——”
本就不善言辞只会吐槽的沈玄晏,此刻紧张的鼻尖冒汗,更是结结巴巴说不成话。
小双看着他笑了起来:“咱俩成亲吧,你不娶我不嫁,将来生了孩子一个随你姓,一个随我姓,可好?”
沈玄晏咧着嘴傻笑道:“好,你定就好。”
铁树终于开花了,肥水都留在了自己家,沈晴高兴坏了,立刻拉着宋清尘等人筹备小双和七师兄的婚事,并通知师父和师兄们前来参加婚礼。
宋清尘想起一事有些发愁,跟沈晴嘀咕道:“七师兄娶了小双,以后咱们该叫她妹子还是嫂子?”
沈晴浑不在意地道:“随便,无所谓。”
“这怎么能无所谓呢?”宋清尘很不赞同地道:“上次楚灵赟那小子就搞乱了,我差点儿成了你长辈,这次可得捋捋清楚!”
沈晴无奈地摇了摇头,跟天静宫的人捋辈分,怎么可能捋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