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房里坐立难安,便来到了花园的凉亭里。
等到婆子终于带回了庆王的信,迫不及待的打开,发现里面只有四个字:静观其变。
这让方竹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手中拈着的一朵花也遭了殃。
随着花瓣一片片落地,一朵花也终于只剩下了花杆。
站在旁边的心腹丫鬟和婆子大气不敢出。
事情的发展太出乎意料了。
失踪了几个月的明王不但回来了,还在回来的当日就要求与自家郡主完婚。
可郡主已经与庆王暗渡陈仓,甚至有几日,庆王都是留宿在郡主房中的,夜晚还会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要说两人之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连身边的这些丫鬟婆子都不相信。
若是与明王成亲,以明王的精明,不可能察觉不到郡主已经不是完璧之身。
到那时又该如何?
没错,在她的这些心腹丫鬟和婆子的心中,方竹烟与庆王早已越了红线。
下晌时,礼部就派了人过来方府,通知成亲的日期就定在三月后,这个日子比原来提前了半年多。
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但好在方府和礼部早在一年前就开始做准备了,只不过因为这几个月明王失踪了,中间的进度就搁浅了。
现在时间虽然有些紧张,但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知道了这个消息,方竹烟再次提笔写了一封信,约庆王晚间的时候到自己房中来商议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然而去送信的婆子回来,却说没有见到庆王,听府里的人说是进了宫,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尚不确定。
方竹烟也只能耐着性子等。
然而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却还是没有等来庆王。
尽管知道他可能有事被绊住了,但心里还是很生气。
明王没有回来的时候,他几乎夜夜都过来,明王回来了,他就一连两天不见了踪影,这让方竹烟怎能不生气?
但就算生气也没有办法,这里是古代世界,就连出府都得先向主母报备。
好在到了第3天夜里,庆王终于来了。
他眉头紧锁,带着满脸的疲惫。
原本还以为,皇上的病情突然好转是回光返照,自己很快就能发动宫变,然后争夺皇位。
这几日以来,他一刻都不敢松懈。
白日里总是找机会和借口守在皇宫里,就是夜晚休息也不敢睡得太死,就怕错过了什么。
然而一连几日下来,皇上的精神依旧是那么好,丝毫不见颓态,这让他不由得心中更加起疑。
直到今日,他从皇帝口中套出话来,原来竟是明王得到了机缘,进献给了皇帝一颗延年益寿的丹药。
这才使得皇帝的病情痊愈。
这个该死的明王,活着回来就够自己闹心的了,现在竟然还给皇上进献什么丹药!
皇上不死,自己怎么坐上皇位?
在皇上还活得好好的时候,就发动宫变,那么怕不是在找死!
就算是宫变成功了,自己能成功坐上皇位,只怕文武群臣也不服,将来的史书上,自己谋朝篡位的罪名也是抹不掉的。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朋王进献的丹药是不是从大巫师那处得来的?
如果是,那当初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他该不会是故意将计就计,故意利用自己才潜进了大巫师的地盘上吧?
为的便是盗取这枚丹药。
越是深想,他的脸就越黑。
再加上阿金再也没有消息传来,他哪里还有心思跟方竹烟儿女情长?
而且现在明王已经回来了,若是两人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露出马脚,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恐怕会雷霆震怒,到时候又岂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他虽然喜欢方竹烟,但作为一个皇子,又怎么会缺女人?
在他的心里,跟皇位和权力比起来,方竹烟简直不值一提。
看到庆王终于来了,方竹烟故意不搭理他,还想耍一耍小性子,便推说自己不舒服,不让庆王近自己的身。
她的本意是想让庆王温柔小意的哄哄自己,自己便趁机拿乔撒娇闹一番。
若是放在以前,庆王也就配合着她了,但偏偏现在诸多事情搅和在一起,让他原本就没有心情,方竹烟现在再这么一闹,他顿时便有些厌烦起来。
感觉到怀中一空,手中的柔软也脱手而去,庆王沉默了一下,翻身坐起来就准备下床。
察觉到庆王的动作,方竹烟更生气了,就连胸口也觉得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泪水也瞬间不争气地盈满了眼眶。
她转过身,一伸手抓住了庆王的胳膊:“你要做什么去?”
庆王下床的动作顿了一下,声音淡淡的:“既然你不舒服,那本王改日再来看你,近日事多,今夜我就不留在这里了。”
方竹烟闻言,顿时使起了小性子,松开抓着胳膊的那只手,还顺带着推了庆王一把,气道:“你要走便走,走了就不要再来找我了!”
不得不说,方竹烟穿越过来的这些时日,别的没有学会,说起话来咬文嚼字倒是学的不错。
这说话的语调也越来越像古人了。
庆王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有些不悦的看着方竹烟,却还是温声细语的哄道:“小烟,你莫要闹脾气。现在明王已经回来了,你要理解我的苦衷。
咱们两人的事,若是被父皇知道了,只怕一顿责罚是免不了的。
我最多就是失了圣心,此后与皇位无缘。
但你却不同,女子的名节大过天且不说,皇家和世俗会如何待你?恐怕就是明王也不会肯善罢甘休。
不若先忍一忍,等我坐上了皇位,定会接你进宫,绝不食言。
但现下这种情况,你我羽翼未丰,还不是摊牌的时候。
小不忍则乱大谋,有些事情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免得因小失大,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尽管方竹烟也明白对方说的是实话,也句句在理,但还是忍不住气道:“你就会让我忍!三个月后明王都要与我大婚了,到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庆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些,脸上甚至带出了几许不耐,但还是声音温柔的道:“这段时间你暂且忍着,不是还有三个月吗?三个月会发生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