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抬过头来:“父皇,儿臣冤枉,求父皇为儿臣做主!”
皇上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目光里带着审视,并没有开口。
没有马上等来皇上的回答,庆王的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底窜起,让他的头皮阵阵发麻。
他明白,这是皇上对自己起了疑。
只得硬着头皮再次道:“父皇儿臣,绝不会私运兵器,这种大逆不道之事,绝不是儿臣所为,请父皇为儿臣做主,还儿臣一个清白。”
“明王并没有说此事与你有关,你又何必急于辩驳?将这种事情往自己身上揽?”
庆王一抬头,却看到了皇上眼中的冷厉,脸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是的,皇上原本就怀疑,当初明王的失踪跟庆王有关,当时不去彻查,也不过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已。
明王回来之后,原本他也没想过要继续追究,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庆王能够就此收手,明王也不追究,他也情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庆王竟渐渐露出了自己的狼子野心。
也或许,以前他原本也这样,只不过以前自己从未留意而已,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明王对自己这一次的遇险,其实是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的,因此怀恨在心,在一点点揭露证据。
他怀疑,自己这个二儿子庆王竟然有了谋朝篡位之心。
自己还活得好好的,他就已经谋算着要篡位了。
若是自己死了也就罢了,可自己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吗?
若是真让他得逞了,那自己将来的结局也可想而知。
若不是被想办法弄死了,就是要退居二线,被囚禁宫中。
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他并不想去计较儿子们各自心里的算计,毕竟皇位之争历来如此,在自己病了那段时间,他也是有心无力。
但现在他明知自己还有20年可活,示王的这种行为就无法容忍了。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因此在发觉他有谋朝篡位之心开始,自然是开始着手调查。
从明王的失踪开始查起,渐渐深入,而随着查出来的证据越来越多,皇上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特别是在顾清的有意引导下,竟然在深山里查到了一队私兵。
据经探查之后,发现竟有几条线索指向了二皇子庆王。
养私兵,这是准备造反逼宫吗?
除了这个原因,再想不出其他原因了。
这让皇上怎能不怒?
这只是他查出来的一支队伍,那是不是还有没查出来的呢?
庆王究竟养了多少私兵?
虽然自己当初上位之时,也是从血腥厮杀之中走过来的,手段不可谓不狠辣,心也不可谓不狠辣,但他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却一直都手段温和。
就算他们做过错事,只要没有危及自己坐下的这个位置,他做过的最严厉的处罚,也不过就是当初废了大皇子的太子之位。
但也仅仅是太子之位而已,甚至还因此在其他方面做出了补偿,不但将他封为了安王,还赐了一块富庶的领地。
扪心自问,作为一个皇帝,他觉得自己做的已经够了,对自己的几个儿子,可谓是尽到了一个做父亲的最大宽容。
这一日早朝,皇帝的脸色格外阴沉。
大殿上站着的一众大臣,噤若寒蝉,个个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都不敢出。
尤其是几个知道内情的,简直都恨不得自己变成隐形人。
在顾清的有意引导下,四皇子的势力截获了一批送往山里的兵器,不管是哪个皇子的,捅到皇上那里,对四皇子自然都是有利的,因此四皇子自然不会替他隐瞒。
虽然兵器上没有任何印记,看不出是出自哪里,可早已对庆王起了疑心的皇上,又怎么会不怀疑到庆王身上呢?
因此今日早朝上,在兵器被呈上的那一刻,皇帝的脸上便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了。
尤其是在顾清的那句话之后,庆王的话更是让皇上震怒。
若不是没有直接的证据,恐怕盛怒之下的皇上能当场将庆王赐死!
现在明王只不过是说了一句,兵器跟庆王府上的相似,他便急忙撇开与自己府上的关系。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其实庆王若不是心虚,没有急着辩解,略一思索就会知道明王这句话其实是一个陷阱。
像这种长刀,其实形状都是一样的,如果一定要说有差异,也不过就是在刀柄和刀身上做的,偷偷做个暗记。
但是他制造的这一批兵器,明明心知肚明没有任何印记,若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仅仅从刀本身上,根本无法证明与他有关。
然而坏就坏在他做贼心虚,听到顾清提到自已,没有仔细去分辨,便急忙辩解。
也成功的引起了皇上的怀疑。
所以顾清的这句话,其实就有点故意打草惊蛇的味道了。
情急之下竟然中了明王的圈套,但此时改口也来不及了。
此时听了皇上的这句话,额角的冷汗便忍不住冒出来,一时间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竟是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也只能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请父皇明察,孩儿是无辜的。”
顾清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一步迈出队列,朝着上方的皇上道:“父皇,既然庆王说自己是无辜的,那不如就让他证明一下。”
皇上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先是冷冷的瞥了顾清一眼,显然是有些迁怒了。
又看着跪在地上的庆王,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怒:“庆王可能证明自己是无辜的?”
赵子庆只觉的背上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衫,这让他怎么证明?
而且此时脑子乱哄哄的,根本也想不出任何计策,只得继续道:“儿臣从未私自制造过兵器,这都是明王污蔑我的,请父皇明察!”
皇上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
庆王跪在大殿上不敢抬头,只觉得身上的冷汗在不停的向外冒,终于,一滴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滴落到大殿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