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离实验室很近,江悦还没想好,新工作要做什么,于是三天两头地往实验室跑。
就连小老头都调侃她。
江悦眨眨无辜的大眼:“我这不是怕贪多嚼不烂吗?”
做实验远不比喂猪简单,不仅要记录实验的步骤以及剂量,还要讨论方案的可实行性。
江悦和宁雨两个人都是较真的性子,是以好多次都讨论得忘了吃饭时间。
这次,江悦在跟宁雨谈论完实验步骤后,发现食堂已经关门了。
精疲力尽的两人,正打算去后街随便对付点。
但是江悦刚一转身,就看见实验室门口站了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黎姿艺,她定定地站在走廊上,也不说话。
走廊上的灯坏了,半明半灭的灯照在她白皙的面上,显露出几分病态的苍白。
江悦蹙了下眉。
明明前几天入新房的时候还好好的,这才过了多久,黎姿艺就跟被霜打的小白菜一样,蔫蔫的。
江悦抬脚走过去,落在离她一掌远,轻轻摸了下她的胳膊。
“小艺怎么来了?你站在这里多久了?我们正要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但无论江悦问什么,黎姿艺就跟失了魂似的,只摇头。
“江悦,我想单独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江悦漆黑的视线,落在了已经走到她身侧的宁雨。
她略带歉意道:“师兄,要不你先走吧?”
宁雨扫了眼,倚靠在门板上的黎姿艺,只知道在这一刻,多说无益。
他轻轻点了下头,“有需要的跟我说,随叫随到。”
宁雨走后,黎姿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绕是江悦也没做好心理准备,她伸长双臂把人紧紧地拥入了怀里。
泪水打湿了她的衣襟,但江悦像是没知觉似的,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落在她背上。
好半晌,怀里的人才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跟我说说?发什么了什么事?”
黎姿艺哭得抽抽搭搭的,哭腔中还带着浓重的鼻音。
但江悦通过她断断续续的话里,知道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原来李敏今天在外面当众给她难看了,想起
下午那一幕,黎姿艺气得恨不得扇她两巴掌。
“我为了感谢我师兄帮我做实验,就请他去咖啡厅喝了杯咖啡,正常的社交距离,非被她说成勾三搭四的。”
“她甚至还侮辱我娘脚踩两条船,这才是我最不能忍的!”
黎姿艺说到这的时候,委屈都化作了三分怒火。
刚刚还红通通的眼睛里,燃起了一丝小火苗。
想起师兄走前黑着脸跟她说的那句话,黎姿艺也觉得很对不起他。
“既然你妈妈不予许你跟男生走得近,那我们以后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
天知道,她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让师兄接纳了她,现在,全都被那个搅事精打乱了!
她杀人的心都有了!一次次在她雷点伤蹦跶,想到这,黎姿艺的黑眸也沉了下来。
江悦不知道该说啥好,还是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八壹中文網
黄卿秋是她大姨,据说,她这位大姨还在她小时候抱过她。
可她,对她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但妈妈的形象在孩子心目中都是很美好的。
如果有人敢在她面前侮辱黄卿容,她也绝对能立马甩给对方一个响亮的耳光。
“哼,要不是服务员拦着,我可能就不止泼她一杯咖啡的事了。”
说到这时,黎姿艺洋洋得意了起来。
这一夜,黎姿艺是没有回家去住的。
因为谭峥值班,加上她心情不好,江悦便把黎姿艺留了下来过夜。
第二天早上,黎姿艺有高数课,但不巧的是她高数课本刚好落在家里了。
黎姿艺本不想回去取,但那堂课的教授实在严厉,如果被发现不带课本,那可要被扣平时分了。
她这学期逃课太多,再扣下去,下个学期救要重修了……
“我送你回去,骑车回去来得及的。”
江悦看出她的窘境,主动提出送她回家拿。
黄卿容给她买的房子离黎家不算远,骑车只用了十分钟不到。
车子到门口停下,江悦就让黎姿艺自己进去拿,但没想到,黎姿艺刚进去没多久,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愤怒喝声。
“我知道你讨厌你后妈,但是我平时是怎么教育你的?
尊重长辈你懂吗?你跟男生走得近了你后妈说你两句,你就冲她泼咖啡。
手都烫伤了你现在就这个态度?
还夜不归宿,这是女孩子家能干出来的事吗?你跟哪个野男人私会去了?”
江悦蹙眉,这话说得过于露骨,她听得十分不舒服。
更不要说黎姿艺这种,一就炸的性子了。
江悦想了想,伸手摘下头盔便走了进去。
“你有管过我分毫吗?你是我爹?
可笑,现在跟我说仁义道德了。我妈刚死了没多久,你就再娶了个比我大不了几岁的女人的时候,你怎么想不起来这句话?”
大概是黎姿艺嘲讽的眼神太过于赤裸裸,只见原本还算平和的黎闵行,漆黑的眼底立刻翻滚起了一场海啸。
“你这贱丫头,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
宽厚的大掌高高扬起,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脸上,半空中却突然伸出来一只手,空气停滞了。
躲在角落里装傻的李敏愣住了,就连黎姿艺也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只纤细的手指牢牢地捏着黎闵行粗壮的手腕。
一个风轻云淡,一个脸红脖子粗。
两只手交错,定在了半空中。
“江悦……”
黎姿艺愣住了,她没想到,这种关键时刻,江悦竟然挺身而出。
黎姿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缓缓地将脚步移到了她的身边。
对面的人已经发出了闷哼声,江悦瞥了脸红脖子粗的男人,气定神闲地收回了手。
她淡淡地扫了屋子一圈,在对上某道心虚的视线后,缓缓道:
“姑丈,我想大概搞错了,小艺昨晚是跟我在一起的,她并没有跟你说的野男人在一起。”
江悦声音顿了一下,瞥向了侧后方那道纤弱的身影。
她穿了一条水红色的短袖长裙,漏出来的皮肤白皙光滑。
这已经很抢眼了。
但更抢眼的是,她左手手臂处中间,还贴了一块白色的纱布,靠得近了还能闻到刺鼻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