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思思今儿算是见识了国营饭店。
没盛气凌人的女服务员，有的只是一个工作不大积极，相比工作，更喜欢划水的年轻小妹。
就连喊人拿饭，都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即便是环境如此嘈杂，人家坐在凳子上，撑着下巴，眼皮一张一合，都一副要睡死过去的样子。
柳思思：“……”
突然有点可乐呵。
霍清明看着眉眼弯弯的柳思思，唇畔也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怎么这么开心？”
“没，我就是想，之前听村里的老人说，来国营饭店吃一次饭，吃的啥都不知道，忘了啥味儿，全程都看着女服务员的鼻孔了。”
霍清明：“？？？”
啥意思，他没听懂啊。
“就是说，”柳思思忽的昂起头，一脸老娘最拽，“走道，都这样式儿的。”
霍清明哈哈笑了，难怪说看着鼻孔，那眼睛都长天上去，可不是只能看见俩鼻孔朝下么。
柳思思看着霍清明笑，自己也跟着笑。
嗨呀！反正能出来，她就高兴！
“砰！”一盆热气腾腾的酸菜鱼落在俩人眼前，那精神萎靡的小妹不知道啥时候站起来了，上了菜，淡声道：“您要的酸菜鱼。”
柳思思被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不是看鱼，而是心虚。
刚刚她逼逼赖赖老半天，不会是全被听到了吧。
毕竟，别的桌子都是叫到号之后，自己个儿去领，她这个……
她何德何能啊，让人家给自己上菜。
正心惊胆战着呢。
那小妹忽然扭过头，“你刚刚说，她昂着头走路……”
柳思思：“……”果然，还是听到了。
就在柳思思以为自己即将完蛋的时候，听见了女服务员的真诚发问，“她昂着头走路，真的不会撞到桌子吗？”
“我上次走路，迷迷糊糊的昂了一下头，就撞到桌子了，膝盖都青了，疼了我好几天呢。”
柳思思：“？？？”
等会儿，这个是属于什么走向，她咋就搞不懂了呢？
“所以，”女服务员都说到了这会儿，压根毫不避讳，满脸真诚的，“那个走路鼻孔朝天的女服务员是哪个饭店的？我也想学一下。”
真是醉了，她万万没想到，这个时代居然也有搞笑女的存在。
实在是太实诚了。
柳思思深吸一口气，“我也只是听说，具体是哪个饭店的，不太清楚呢！”
说完这话，女服务员几乎是瞬间就萎靡了。
很好，你这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
霍清明是从头到尾都懵的彻彻底底，看了看柳思思，又看了看女服务员。
这个真的挺难说的。
最后还是后厨忙的热火朝天的厨子大哥，百忙之中伸头看了一眼，从后厨火急火燎的跑出来，拽走了蔫了吧唧的女服务员，将柳思思拯救出苦海。
这一顿饭吃的柳思思是如坐针毡啊！
没法子，那女服务员的目光实在是太幽怨了。
霍清明心大，对于一切不含杀气的眼神都不敏感，可是看着柳思思坐立难安的样子，他心中也有些不耐烦。
自己个儿好不容易才能跟她吃一次饭，居然还有瞎搅和的，要知道错过了这次，下次再想见面，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
霍清明皱起眉头淡淡的扫了一眼。
女服务员：“……！！！”
哎妈呀！
好可怕。
溜了溜了。
柳思思：“！！！”好，慢走，我忙着干饭。
有一说一，国营饭店这么长时间屹立不倒，就算是经常挨白眼，还有无数人趋之若鹜，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就这两把刷子，相当不错。
酸菜鱼口感滑嫩，酸酸辣辣，正是柳思思喜欢的口味，红烧肉也是浓油赤酱，肥瘦相间，小滋味儿，嘎嘎板正。
霍清明为了荤素搭配，甚至点了一盘酸溜白菜。
小白菜的根部切成细丝，下锅过了油三十秒就开始用醋呛，做出来，酸酸脆脆，相当解腻开胃。
只是吃的过程中，霍清明就发现了柳思思的口味偏好，便不再去动酸菜鱼，还试探性的用公筷给柳思思夹了一筷子鱼肉，看柳思思没啥别的反应，才开始慢慢的给她夹菜。
然后，柳思思就瞧见霍清明忙忙碌碌，公筷和自己的筷子来回倒腾。
柳思思：“……”
其实，她真心觉着，没这个必要。
倒也不是她太糙啥的，主要是俩人吃的都是一盘菜，夹来夹去，汤汤水水，暧昧不清……
唉，原谅她文化的贫瘠。
反正，大概就这么个意思。
只是看见人家忙得不亦乐乎，柳思思也不好多说啥。
就这么滴吧。
干饭！
柳思思吃饭喜欢吃干巴巴的干饭，就是那种粒粒分明的。只是这边的大师傅喜欢做那种黏糊糊的，柳思思不大爱吃，不然的话，酸菜鱼的汤拿来拌饭也是一绝。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谁都不能阻挡柳思思一腔吃饭的热情。
即便是有系统的加餐，柳思思还是觉着，桌子上的俩菜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没办法呀，摊上这么个年月，紧衣缩食的，她能有平时那种生活，都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了。
人嘛！知足常乐！
霍清明看着柳思思减缓了进食的速度，“吃饱了？”
“饱了。”
“好！”
光盘行动，正式开始！
不到五分钟，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结束战斗的霍清明擦了擦嘴，一脸淡定的，“那咱们走吧。”
柳思思：“……”
怎么说呢，即便是在一个桌子上吃过饭，他这个干饭的速度和巨大的食量，都让人很震惊。
吃饱喝足，俩人骑上自行车直奔供销社。
半个小时后，俩人大包小裹的出来了。
因着买的东西太多，就算是柳思思也不能避免的被塞了一怀的东西。
看着霍清明将东西搁在地上，小山一般的高，柳思思满心麻木。
噢，这样对比起来，衬托的那辆能载着俩人的自行车格外娇小……
“你确定，这辆自行车能平平安安的把我们俩，和你买的这许多东西都载回去？”
霍清明：“……”
好像确实有些多了。
不要慌，“按理说是可能的，只是……”
他瞄了一眼柳思思，又瞄了一眼车前的横梁，“得辛苦你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