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灿背着陈玉娇爬行在绵延的山脊上。
这座山叫莲花山,海拔4千多米。
山顶终年布满冰雪,四周围都是茂密的山林。
甚至还有些人看见过老虎和野狼的踪迹。
所以,除了一些老猎人,没人敢上来冒险。
越往上,明显感觉山脊变得陡峭起来,也变冷了许多。
陈玉娇一抬头就能看到远处雪白的山顶。。
她不肯让谢灿继续背着了。
自己下了来,跟在他后面。
谢灿一再嘱咐她,要紧紧跟在他后面,别乱跑。
她很认真地点头。
这段时间,她每天晚上都跑去空间泡七宝池,体魄感觉强了不少。
她看着眼前男人汗湿的后背,有点后悔没有从空间里带点泉水出来。
谢灿发现的那棵老人参在海拔差不多三千米的地方。
陈玉娇脚步逐渐慢了下来,但还在一声不吭坚持着。
她爬山的脚步没有劲儿,手也不会很好的利用周围的树木使劲儿。
一看就是从小没有爬过山的城里人。
他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他非常后悔带她上山。
这里海拔高,还费体力,越往上温度还低。
她这么瘦弱,连苞谷地里的草都拔不动。
如果遇到什么野兽的袭击,他都不能够保证自己能否护她周全。
刚才他就应该带她下山的!
“上来,我背你上去。”
一条腿正艰难往爬的陈玉娇,喘了口气,目光对上男人心疼的眼神,扯开一抹笑意,戏谑道:
“怎么,终究是抵挡不住我的美貌了吧?这就忍不住投怀送抱啦?”
谢灿挑了挑眉,哂笑一声,看来她还不累,还有心情调戏他。
“那行,你就走着。”
说完,他还真不打算背她了。
只是爬山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而陈玉娇始终紧紧跟在他身后,只差没攥紧他衣摆了。
她好害怕,有什么虫子啊毒蛇之类的爬行动物从这林子里窜出来。
好不容易,两人终于来到一片陡峭的斜坡。
“坐着,别乱动。”谢灿拿着锄头小心除开一片杂木丛,见她不说话,又温声补充了声:“危险。”
“嗯呐,我不动,我很乖的,不会影响你的,你挖吧。”
谢灿心软了软,回头看了看她。
见到她嘴唇有些发白,问了句:“冷吗?”
陈玉娇下意识用双手环住肩膀,半山腰上了,确实温度有些下降,她不想让他担心,摇摇头:
“我不冷呢。”
她明明冷得脸色发白,嘴里却还在说着安慰人的话。
乖巧得让人心疼。
谢灿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不再说话,开始挖人参。
这棵人参生长的地面都长满了苔藓,一看就有岁月的额痕迹。
说不定是棵老参。
至于它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人发现,谢灿归功于这里地形陡峭,还常有野兽出没的原因,故而人迹罕至。
谢灿挖得很小心。
人参的分叉越来越多。
谢灿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破坏任何一条细小的分叉。
这些细枝末节的,就算不拿出去卖,研磨成粉,也能保存好多年。
挖了有一个小时,一棵根部肥大,形若纺锤,发叉密布的人参就出土了。
“哇,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千年人参嘛?”
陈玉娇显得有些兴奋。
谢灿也松了口气,折了好几枝树叶子,把人参仔细包好,才拉着她的手,道:
“走,下山。”
陈玉娇心口冒出许多粉红的泡泡,她看着他牵着她的手,面有羞涩,小声:
“歪,你为什么要牵我呀?”
他听出了她的羞涩和别扭,锋利而深邃的眉眼扬了下,他以为她平时爱调戏没个正形,不会害羞呢?
于是,他故意逗她,松开了手,“哦,那就不牵了。”
“不行!你必须要牵!你不牵,那等会儿我摔下山头怎么办……嘤嘤嘤没想到你是这样的谢灿,是我看错你了呜呜呜……”
这一路下山,陈玉娇抓着他的手喋喋不休。
谢灿眼底的笑就没散过。
“这棵人参,你拿去给老支书,他会让你当选出纳的。”
快下山时,谢灿把手里的人参递给陈玉娇。
陈玉娇一愣,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上山挖人参居然是为了她。
就为了区区一个小出纳,就要放弃卖掉这么一颗老人参吗?
他难道不知道这棵人参值多少钱吗?
黑市上倒卖能顶好一年的生活费!
陈玉娇摇摇头,“不,我不要,你拿去黑市卖了吧!老支书不值得这么好的东西!”
他表情没什么舍不舍得的,“你不是想做出纳吗?”
“我是想做,但我不想白白便宜了那老支书。”
陈玉娇把知青所的知青们送礼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还把自己怀疑老支书和谢运泰的
这棵人参来之不易,要用在刀刃上,而不是浪费在无用的人身上。
“你拿去卖吧!”
谢灿不再推脱,送她到山脚下,怕被人看见,自己目送陈玉娇走了回去。
等回了家,谢灿把人参处理了下,放进老书包里,和谢熠说一声就走了。
几年前,大街小巷都以背这种老书包为荣。
谢灿当时也有一个,那是他父亲谢国梁从s大回来,给他销的。
那年他刚上小学二年级……
他母亲白采薇也还在……
只不过快九年了,早已物是人非了……
谢灿背着包,抄着小径,从镇上搭车进了市里。
到了市里,谢灿也没有急着进城,他先是在街头买了根番薯,歇了一会儿。
下午三四点,他抄着人少的街道,七拐八弯来到黑市。
黑市里疏疏落落靠着几个人,见到谢灿,都有几分警惕,手里抓着蛇皮袋,一有动静就准备跑。
谢灿找到一个位置,安静地坐了下来。
三年前,他来过这里。
当时,家里正处于最艰难的时候,被人盯得死紧的。
老祖母和两个妹妹饿得奄奄一息。
谢灿被逼无奈,决定铤而走险,来到这里用一袋银豆子换了一袋粗粮,一家人才得以熬过寒冬。
那时候,他还年轻,还很嫩。
换银豆子时,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黑市里时不时走来几个人,偶尔低声交谈,也是十分迅速就交换完毕走了,生怕有人来突击检查。
谢灿坐了一会儿,也没人来问。
他正想换个地方试一试。
一道略显低哑的声音传来:
“喂,你卖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