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破晓,云雾便弥漫到了建筑层间,偶有上班族、学生以及忙着送孩子去学校的人开着飞车经过,轻如薄纱的云雾便会被他们带起来的风吹散。
在他们走后,又会悄无声息的靠到一起,形成另一种形状,阳光洒下来时,穿过云层,形成了心形的丁达尔效应。
“嗯……嘶……”
陆瑾知皱着眉头用手臂挡住了不太适应阳光的眼睛,待眼睛适应后,他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黑如小煤球的小黑猫,而是只有他一个人睡着的卧室。
陆瑾知有些迷糊的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脑袋好半晌才缓过神来,与此同时,昨晚晕过去之前零星的记忆瞬间奔涌而来,他只记得自己眼前一黑,听到有人叫他,其他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他家崽儿呢?
“小黑!”
陆瑾知愣了愣,在床上四下张望了一下,并没有发现哪怕任何一个黑色的毛团团,他掀开被子下了床,快步出了卧室。
“小黑,小煤球,跑哪儿去了?”
陆瑾知出了卧室,并没有在客厅发现小黑猫,便开始到处翻找,可是家里所有地方都找过了,却连根猫毛都没有找到。
陆瑾知坐在沙发上,心里越想越不对劲,昨天那个时候已经算得上很晚了,而且这栋公寓的每个房子都有隔音系统,魏征楠就算是在隔壁也听不到他的动静,而且在他这么难受的情况下,明明只有小黑在,可他却听到有人叫他,那个人叫他什么来着?
陆瑾知伸手捂上脑袋,努力回想着昨天那个人到底叫了他什么,可是想了半天却依旧没有记忆,在眼睛短暂失明,脑袋眩晕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人给抱了起来,温暖的体温和安抚性的拍抚,实在是太过刻骨铭心。
难道,他带回来的小黑其实是人吗?
陆瑾知放下手,心中有了疑惑,正想上星博一探究竟,视线却无意间瞥到了茶几下的血渍,他顿了一下,立即起身将茶几挪开,这一挪开,他就看到了一小滩干了的血渍,他顿了顿,蹲下来伸出手指触碰。
这一碰,又让他脑海里浮现出他都快忘记了的画面,画面零零碎碎,只有两个男人,一个穿着暗针梅刺绣白锦袍,一人穿着黑色鎏金蓝荷锦袍,他们相拥着,透露着甜蜜与爱意。
陆瑾知摇了摇头,将脑海里出现的画面挥出去,可却无济于事,总觉得身体里似乎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正在摇摇欲坠,想要拼命解除枷锁,奔逃出来,给他致命一击。
陆瑾知突然有些怀疑自己的来历,在成为守护者之前,他忘记了很多东西,主神说他一直都是守护者,只是在一次任务中受了重伤,昏迷至今才醒过来。
主神还说,之前的很多东西忘记了也没有关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活在当下,可是他总觉得很不对劲,自己忘记的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可是还没等他问完,他就开始刷起了任务,久而久之,这件事情便被藏到了他的心里,今天再次被唤醒,不得不让他怀疑,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实际上并不是意外,而是既定的命运。
他需要在这个世界里找到一些什么事情,或者是一个什么人,只有这样,才能解除他多年的疑问,以及他忘记的东西。
陆瑾知想了很多东西,等他回过神来,地面上的血渍不见了踪影,他顿了顿,将手收回放到眼前,在看到还未完全进入他指尖的血迹时,微顿了一下,随即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血渍融入他的手指,进入他的身体里。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感觉到身体深处的某种枷锁又松动了几分,可是在他试图确定位置在哪里,打算强硬突破时,却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那只猫,绝对不只是宠物猫那么简单!
陆瑾知握紧拳头,抬头看向窗外,彼时阳光明媚,云如薄纱,可是他却并没有任何心情欣赏,他总觉得自己有一种被欺骗了的感觉,那只猫究竟是谁?昨天是不是他救了自己?他现在又去了哪里?
等等疑问,让陆瑾知变得有些烦躁,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在查清楚这一切之前,都没有办法离开这个世界,哪怕他的身体恢复如初,幼熙重新苏醒。
除非他弄清楚,自己究竟是谁?而那个用猫形态靠近他的人,又是谁?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是敌是友?
陆瑾知坐在沙发上,沉思了许久才站起来,回卧室收拾行李,当务之急,还是治病要紧,等身体恢复正常,才可以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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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恒钦双腿交叠着坐在上将的席位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副君临天下,傲视群雄的模样望着宴会中伪装自然,略显拘谨的谈笑着的男男女女。
另一只手有节奏的敲击着座位扶手,眉宇间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耐烦,若细看他的眼睛,就会从他的眸底里捕捉到隐忍的情绪。
“上将,塔沃尔元帅到楼上了。”
嘉维尔从远处走进来,一脸冷静的向所有跟他打招呼的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走到坐在沙发上的穆恒钦身边,与一直守着穆恒钦的奥古汀对视了一眼,随即俯身遮挡住手,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这一句话。
穆恒钦手指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住,抬眸看向二楼的玻璃栅栏,与坐在玻璃栅栏后的布艺沙发上的军装男人对视了一眼,男人眯着眼睛向他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微笑着挑眉示意他上来,整个人看起来温文儒雅,完全没有一丝久经沙场的杀戮之气。
穆恒钦收回视线,理了理身上的服饰,站起身向楼上走去,嘉维尔和奥古汀走在他身后一米的位置,井然有序又不失礼仪的跟着,就近保护着他的人身安全。
此地鱼龙混杂,谁又能清楚的知道,这里面的人会全部是好人呢?为了以防万一,不得不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