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和他的第二次接吻——除去她那次蜻蜓点水的偷亲和刚才的人工呼吸。
上一次的亲吻是陆廷言主导,还她在狼人杀上赢的那个赌,在她惊讶震惊之中席卷她的神智。
而这一次,谢柠是清醒的、主动的。她伸出舌尖一点点描摹他的唇线轮廓,然后向他口中探去。
陆廷言只觉得有人将一朵盛放的玫瑰放在了他鼻下,忽然浓烈的香味让他怔愣了好几秒,反应过来之后他抬首后仰,谢柠却紧紧勾着他的脖子,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他身上。
陆廷言眉头紧蹙,对她怒目而视。可她闭着眼睛并不看他,他只能看见她蝶翼般抖动的长睫。
甚至她两条腿都不安分地抬了起来,勾住了他劲瘦的腰。
陆廷言那股燥气压不住了。
还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这样过,从没有人敢。
他发泄一般将谢柠摁在柔软的沙发里,手顺着她瓷白嫩滑的腿弯滑到大腿,又滑到她腰间,狠狠扣住了她的腰。
谢柠立刻就发现主导权变了。
她刚才的那点亲吻只是轻风细雨,而被她惹恼了的陆廷言才是狂风暴雨,让她呼吸不畅,几乎又要回到水下那种窒息的感觉。
她口中不自觉地发出嘤咛声,陆廷言却依然不停,甚至变本加厉。
他掐着她的腰,手上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道,牢牢掌控着她,一如他在商界的强势。
谢柠开始挣扎,可是毫无用处。他压在她上边的身体宛如铜墙铁壁般不可撼动,任凭她捶打推搡,就是分文不动。
她眼角沁湿,视线模糊。他移上来吻去了她眼中的水渍,复又继续掠取她口腔中的空气。
谢柠看见了他比夜色更沉的眼眸,看清了他眼中倒映着的靡丽凌乱的自己,却在他眼底看不到一分情欲,只能看见汹涌的怒气。
导致这个吻好像带上了惩罚的含义。
陆廷言的确生气。
不是生气她矫揉造作的勾引,而是气她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那种漠然。
明明不会水,就敢往那么深的池子里躺。他要是刚才没去阳台,亦或是他没从阳台上跳下来而是走楼梯,会耽误多少时间?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他刚才拿着平板静坐良久,却一点文件都没看进去,满脑子都是她在水里无力扑腾的样子,还有被他捞起来后惨白无息的脸。
他甚至想不起自己那时是什么心情,最多的就是后悔。要是他第一时间挣脱陆梦蝶跳下去救她就好了,可能她还不用呛水呛得这么厉害。
废了那么大劲终于将这个胡闹的混账捞回来,她不好好反思自己的行为,还跑来这里招惹他。
行,真行,不愧是她。
下唇一痛,谢柠霍然睁大眼,陆廷言总算放开了她。
神智飘飞,脑子都是晕的,她大口大口喘着气,比刚才在池边醒来还要脱力。
陆廷言唇上有一抹嫣红的血迹,给他整个人添了几分薄媚轻娆。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抬手摁在了她的下唇上,用力一按,谢柠痛得“嘶”了一声。
便听他哑声问:“知道错了没?”
暗哑的声音比平时沉悦的嗓音性感得多,像是个低音音响轰得谢柠头晕脑胀。
“我真不是招惹你。”谢柠一本正经地说,“我这不是投桃报李吗?你刚才给我人工呼吸了,所以我……还你一个吻。”
陆廷言第一次见有人可以把“勾引”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我没问你这个。”他用拇指将唇上那抹血迹抹去,在她脸上一划,“自己想,还有哪儿错了。”
谢柠知道了他是在说下午落水的事情。
“你妹妹让人把我叫下去,她自己要往那池子里倒,从而陷害我,我能让她如愿吗?”谢柠有理有据地道,“再说了,你妹妹把我推下去和我把你妹妹推下去,这可差太多了。前一种情况你轻飘飘就揭过了,后一种情况你不得弄死我?”
她掉下去,他打了陆梦蝶一个耳光。要是换做她把陆梦蝶弄下去,谢柠估计自己头都要被他扇掉。
陆廷言听了这话却蹙起眉头,轻飘飘吗?没有吧,他从小就没对陆梦蝶这么严厉过,骂她都很少,更别说动手打她了,更不可能在人前还不给她面子。
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即便察觉到谢柠是故意的,但是听陆梦蝶说“让她死,别管她”这些话,他还是勃然大怒,毫不犹豫地扇了她。
大概是,他和大哥一直教育陆梦蝶要做一个良善的人,结果她却如此扭曲,所以他失望了。
对,就是如此。
那头谢柠还给自己的行为下了总结:“与其做一个被陷害的人,不如做陷害别人的人。”
陆廷言轻嘲:“用你那不值钱的小命去陷害别人?”
“没啊,我觉得我的小命挺值钱的。”谢柠眨了眨眼,“我这小命可是堂堂陆三少费了老大劲捡回来的,单凭这一点就值钱多了。”
“够了。”陆廷言打断了她的谄媚,“我说了,我救你是不想让我的房子成凶宅,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谢柠倒是无所谓。
今天试探的结果很满意,刚才还和他亲吻了那么长时间,她现在心情好极了。
陆廷言站到地上,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被她刚才拽皱的衣服:“去做饭。”
谢柠:“?”
“愣着干什么?”陆廷言斜睨着她,“还让我做给你吃?”
“没。”谢柠说,“我做,您的手今天够累了,您歇着。”
陆廷言不由得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好似手心里还留着那抹纤软的触觉。
谢柠从冰箱里拿出食材,麻利地做了三菜一汤。
陆廷言去餐厅的时候,谢柠正在给餐桌上的菜品拍照。红烧鸡翅油亮鲜嫩,水晶虾仁鲜明透亮,耗油菜心嫩绿爽脆,还有一道鲜美的山药芙蓉汤。
拍完后,她在手机上点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发朋友圈。
陆廷言坐下后,点进了她的朋友圈,依然是一条横线。
他还被屏蔽着?
陆廷言眉心微蹙,手指在餐桌上点了点,然后给李星朗发了条消息:“有个朋友问我,朋友圈一条横线是不是被屏蔽了?”
李星朗回了条语音:“不一定啊,三哥。”
语音里带着嘈杂的背景音,估摸着李星朗又在哪个酒吧混。
不过这个回答让陆廷言的心情好像好了那么一点点。
李星朗的下一条语音紧跟着发了过来,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笑:“往好处想想,也可能是被拉黑了呢!但是不管是被拉黑还是被屏幕,你这个朋友都好垃圾啊竟然能混成这样哈哈哈哈……”
陆廷言:“……”
又喝了一圈的李星朗见陆廷言没再回复,于是又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三哥你说的那个朋友我认识吗?”
却发现他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李星朗:“?”
他做错了什么?三哥为什么要拉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