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东西很简单,只要一碗清水和两把小刀就好。
夏光内心里其实觉得这方法挺草率的,但又不知是何缘由。
曲离笙看着那两把小刀,摇了摇头,指着刀道:“把这两把刀先用酒泡泡,再用火烤烤吧。”
“这是为何?”一直没说话的纪卿沙好奇道。
“这些刀面上可能会覆着一些看不见的脏东西,这样相当于是在消毒。”夏光接话解释道。
“消毒?”纪卿沙再问,此时他早已忘记了不理会夏光的决心。
“就是让那些东西消失掉。”
曲离笙听后,不由弯起嘴角。
“大表妹,你在干什么?”
“你腿上伤口里有颗石子埋得太深了,得挑出来。”
“那和你在这烤这把小刀有什么关系?还浪费了我一瓶好酒。”
“没常识的古人,我这是在消毒。”
“消毒?”“莫开玩笑了,这刀可是我随身携带的,怎会有毒?”
“哎呦,解释不清,反正上面有脏东西需要烤烤才会消失,否则引起感染就麻烦了。”
最后她还白了那个少年一眼,“小小年纪就这么嗜酒,长大了还不成酒鬼。”
……
“大姐,你懂得可真多啊。”
见纪卿沙一脸崇拜的样子,夏光笑道:“这都是一些江湖小技巧,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湖”二字把纪卿沙狠狠敲醒,他手气满脸的崇拜之情,一甩头,“哼,确实没什么大不了。”
夏光对他的孩子气也无可奈何,正好那边都准备好了。
夏光率先过去,拿起一把小刀就食指上一划。
纪卿沙一直关注着她,看似利落的一划,却让他心里很不舒服。就像大姐说的,明明是我们死乞白赖地求人回来,现在却又不相信她,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秦乱羽也不好受,是他把她带回来的,可现在却还要搞什么劳什子的滴血认亲,真是可笑。
粉色的血液将那碗清水渐渐晕染开来。
曲离笙走到夏光身边,拿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在上面潵了些药粉,按在了她划伤的食指上。
“只是点小伤,何必这么小题大做的。”
“你的血不一样。”曲离笙低声道。
“杞儿,过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未嫁的黄花大闺女,如此行为成何体统。”秦素问见此,不甚满意道。
夏光只能无奈地走到秦素问身边,秦素问马上拿起她的手轻轻吹了吹,然后抬起头轻声问道:“还疼吗?”
“还行。”夏光温和道。
此时,纪非凡也已经割破了手指,他将血滴入碗内后,紧张地看着血液的变化,直到两人的血液凝为了一体,他才真正确认了夏光就是他的女儿。
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她,此时却不知该说什么。
曲离笙虽没有盯着那碗水看,可看纪非凡的样子也知道结果是何。他的心跳也逐渐慢了下来,虽然他知道夏光就是纪杞纱,但也还是害怕的。如果她不是呢,那他该怎么办?
“融合了,融合了。”纪卿沙高兴的和纪挽纱说,纪挽纱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她用衣袖抹了一下,抿着嘴,以点头回应纪卿沙;秦乱羽则别过头,眼眶微红。
“好了,大家都高兴点,大妹回来了这是好事。”洛冰冰也很高兴。
夏光难以相信地看着那碗融了血液的水。我真得是纪杞纱?那自己为什么会排斥这里?
她茫然地看向曲离笙,这是下意识的寻求安全感的动作,可却听到了一句让她揪心的话,“光儿,我要走了。”
“纪老爷,我还有急事要马上离开,感谢你们给我看了一场好戏,但我希望没有下一次。”曲离笙冷声道。
************
是夜,夏光和君黯然两人在月下乘凉。
“夜大哥怎么可以这样,说走就走了。”君黯然气愤道,也不提前吱个声。
“你们俩不是已经表明心意了。”
“只有我表明了。”
“怎么会这样?”
“黯然,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赶路。”
“可是……要不我让风师兄呆在这里吧,总觉的你一个人会很危险。”
“这里能有什么危险的,放心吧,让师兄送你回去,我才会安心。”
“好吧,那你也早点休息啊。”君黯然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还三回头,搞得好像永不相见了一般。
见君黯然走远了,夏光也起身回了房内,她之前就让下人们回去休息了,所以屋里就她一个人。她特地翻找了一件深色的衣服,这样在夜里走动也不会被发现。
将灯光吹灭,坐在床上等时间的流逝。
“曲离笙,没想到你是这种人,还有窺人之嗜好。”轩辕清珑地声叫道。
曲离笙按了按额头,“你不是走了么?”
“我想起了件事儿?”
“什么?”
“没钱花了。”
曲离笙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轩辕清珑怀里。
“看你这么大方得份上,跟你说个事儿。”轩辕清珑迅速将钱袋子收好,想是怕他会抢回去似的。
曲离笙对他这一动作表示嗤鼻,“说。”
“你在宴请时,我四处溜达了一下,听人说夏光去老太太那好像吃了闭门羹。”
“嗯。”
“嗯什么,有人说她出来时,手里好像拿了什么。”
“拿了什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你自己查去呗。”
等到了子时,夏光觉得其他人应该都睡熟了,她这才开始行动。
她小心走到门口,以最小的声音将门打开,然后跟之前逃离雪华谷一样,专门随风流动的方向走。等快到了院门这时,她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将其打开,等一阵风来时,将包里的东西撒了出去。
夏光紧紧捂住自己的鼻子,等那两个守门的晕过去了,这才敢放着胆子出门。
出了院门,她直奔老太太的方向而去,只是这是白日里都没怎么看路,这夜里走起来还真不方便,要看路,还要时不时的躲猫猫。
等她好不容易到了,老太太的住所,人的门还是关着的。
夏光腹诽道:“搞什么,叫我大半夜过来的。”
这话才刚完,就被人给捂住了口鼻。
夏光有心想咬人一口,可那人好像比她更了解她,先一步,将一团布塞到了她的嘴里。
夏光想用手肘撞他,那人却将她的手臂折到了后边。
被洞悉了自己目的的夏光主动放弃了挣扎,她想瞧瞧这人想干嘛。
那人见她老实了不少,手势一变,拿出一条绳子将她绑了个结实,然后拉着绳结的地方,运用轻功将她给带出了纪府。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夏光明白自己正在被绑架的路上,而且绑架她的人还深知她的套路,还有这熟悉的手法。夏光要是再不知道对方是谁的话,就枉做他这么多年的徒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