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月初刚出来,里面呆久了脑子有点不正常,各位担待点!”容昊阳眼里流露出惊慌。
他恼羞成怒地吐出刚嚼过的口香糖粘在女孩侧脸上……
“敢说出来我就刨了你爸的坟!”
贴近丛榕耳边小声威胁几句后他强壮镇定地离开现场。
如果丛榕现在道出她曾去过海边的废弃灯塔的事。
容昊阳很确定他一定活不过今晚。
皮肤上传来黏腻恶心的感觉,丛榕差点崩溃。
她此刻就像菜市口示众的囚犯,极其狼狈。
不经意迎上了季霆秋冷漠的眸子,她的心底又冷了几分。
此时,围着看热闹的人唏嘘不已。
女人穿着一条极其朴素的森绿色的长裙不及在场宾客的万分之一华丽,但她海藻般的长发散落像暗夜中的落跑精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大概是天生对美丽的事物有敌意,几个贵妇率先开口,
“容家怎么还有这号亲戚?真掉价!”
“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在那里面早就让人玩烂了!”
“看人家容家大小姐那才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各位来宾,烦请大家移步,我们的新人要敬各位来宾一杯,感谢大家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今晚的晚宴!”
主持人话落,侍者推着一辆香槟塔餐车来到喷泉水池旁等候。
随着音乐声响起,容静娴一身暗红色晚礼服挽着景泽缓缓走到舞台中央。
鱼尾包身裙设计将她的线条勾勒的完美无暇,一时成了全场的焦点。
容静娴对众人艳羡的目光很是享受,笑的格外灿烂。
一旁的景泽表情则始终是淡淡地看不出什么情绪。
直到他看到了人群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的瞳孔一瞬间动荡。
衣袖下的拳头逐渐握紧,他整个人明显慌了几分。
丛榕为何会来?
以他对丛榕的了解,今天这种场合她绝不可能主动到场。
“是你让她来的!”
他侧头贴到容静娴耳边声色严厉的质问。
未婚妻对丛榕的敌意景泽一直以来都知道。
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今晚自己远离丛榕,两人都会相安无事。
于是他便扔下容静娴一人面无表情的离开现场。
男人袒护的语气过于明显,容静娴被气的身体一颤,随即笑的更加温婉。
“感谢大家的到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堂妹能不计前嫌来祝福我和我先生。
我小叔小婶死后妹妹就有些叛逆,可我爸妈忙着整理后事也没精力顾得上她,是我们没有教育好妹妹让各位看笑话了。”
容静娴满脸歉意深深地鞠了一躬。
“但是妹妹你喜欢什么就直接和姐姐说,除了我老公给我的订婚项链意义重大,其它的我都会给你的。”
她顺手拿了一杯香槟酒快速朝丛榕走去。
被当众喊到名字,丛榕心里直觉不好。
就在她想转身离开之际,她的胳膊已经被容静娴大力扯住。
“妹妹,把项链拿出来,喝完这杯酒再走吧”
“滚开,我没空陪你演戏!”
丛榕气急想甩开。
不料容静娴先一步松开了她的手还顺势往身后喷泉水池的方向加了力度。
哗~
众人赶到喷泉水池旁时丛榕已经落水。
容静娴一直都是背身的角度,大家并没有发现她暗中推了丛榕一把。
水池的水位不及腰深,丛榕拼命地挣扎着想在水中站稳。
奈何脚底一直打滑,鼻腔里断续涌进池水,她的表情越来越痛苦。
“快来呀,快来人救我堂妹!”
方才被容昊阳当众羞辱,宾客们对丛榕已经避之不及,无人愿意上前。
落水十几秒后景泽终于推开围观人群,一个箭步跳进水中将丛榕环抱起来。
贵妇们一阵唏嘘,眼神却飘到了容静娴身上。
有的同情,有的在看好戏。
容静娴尴尬的将碎发别回耳后,向管家投去眼神暗示。
再次开口时,她脸上已全是担忧和委屈。
“阿泽,是我不好,没有拉住妹妹害她落了水,要不要送她去医院。”
管家秒懂立刻上前将丛榕身边的牛皮纸袋扣在地上。
“大小姐,东西就是她拿的!”
十几捆现金和一条项链在众人面前显露无疑。
“丢怪我,今晚说了要给妹妹一些钱接济,结果不小心把项链掉进去了,昊阳宴会结束后送你堂姐回家,跟她道歉!”
掐算着刚好够围观的宾客看清那条项链,容静娴才不慌不忙的捡回重新戴上。
“什么嘛,看那样子明明就是这女人拿的,景少夫人还袒护她。”
“真是够大度的,我看景少和这个小姨子之间没那么简单,眼神都不对!”
“你懂什么,正主永远是正主,看景少夫人气势和度量甩这女人十条街不止……”
贵妇间的私语断断续续传入当事三人耳中。
瞧着如落汤鸡般的丛榕,容静娴努力掩饰住眼底的得意。
“景少请放我下来,谢谢!”
丛榕脸色苍白带着明显的窘迫,她奋力从男人怀中挣脱与他拉开距离。
她知道今晚这么一闹,自己的名声已经被容静娴姐弟彻底搞臭。
景泽不一样!
他自始至终是受害者。
她不忍心看着那么美好温柔的男人一再被算计。
“别动,我送你去医院!,”
景泽愤怒地看了容静娴一眼,他已然猜到今晚是谁为丛榕挖的坑。
见男人眉宇间全是掩盖不住的担忧,丛榕连连后退。
她怕了!
再与景泽纠缠下去,怕是会被容静娴视为眼中钉,她不想让肚中孩子有一丝危险。
她这些年过得太苦,两个小生命是她唯一的光。
望着景泽步步逼近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她拔腿便要跑。
可昨日在花溪角公园丛膝盖的创伤还未恢复,方才水池中打滑又使她的膝盖多次撞到坚硬的大理石上,她的腿已经使不上力。
“小心身后!”
眼睁睁的看着一米高的香槟塔餐车不知何时出现在丛榕身后,景泽已来不及上前。
“啊~”
痛苦地尖叫声在喧闹的晚宴现场突然炸开。
丛榕的硬生生地砸在一堆玻璃碎片上。
着地的一瞬间,她的后背传来一点一点针刺般的痛。
紧接着那些痛扩散成了一片,后背火辣辣的发麻,丛榕能感受皮肤被玻璃割裂的伤口在汩汩流血。
酒水沾染伤口的那一刻,丛榕承受不住撕心裂肺的痛当场昏了过去。
众人围上前时,被现场血腥的一幕震惊到,现场一片混乱。
在头顶灯光的照耀下,女人一身绿色长裙皮肤雪白,她静静地躺在一片璀璨闪耀的玻璃碎片上,血水混合着香槟酒水从她的身体下不断地缓缓流向草地上,仿佛盛开了一朵血红色的花。
忽的,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从人群中走来。
男人将自己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脱下轻轻地披在受伤的女人身上。
待宾客看清男人的身份后,众人被震惊到炸开了锅,场内顿时一片交头接耳。
季霆秋在景泽靠近前已经俯身将丛榕抱起。
他的眼里闪过一抹不知觉得怒意,语气如千年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