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胳膊还未落到丛榕身上,手腕处却传来了骨头快要碎裂的剧痛。
“你的胳膊被这么小姐撞到了对吧,我是医生我来给你治疗。”
封跃一袭白大褂,胸前挂着听诊器,模样十分干练。
丛榕不禁又看了一眼,他全然没有以往吊儿当,一双桃花眼严肃起来更加摄人心魄。
随着咔嚓一声,
“俺的亲娘,救命啊!”
中年男人的小臂像被折断了一样,他痛的眉眼都扭曲在一起,嘴里大声呼喊着亲妈。
“小李,喊医务科来给这位先生处理一下纠纷。”
封跃回头语气严肃的地吩咐小师弟。
“不用了,我没什么纠纷,是我自己摔的不关她的事。”
男人自知理亏,他急的脸色发红,一边捧着胳膊一边向门口退去。
封跃望着落荒而逃的男人嘴角挂上一抹鄙夷。
“小嫂子真巧,有没有空我请你吃顿饭聊一聊?”
封跃认真地审视着丛榕。
他的眼里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探究。
这一次他百分之百有办法确认丛榕是否是那一晚灯塔里和季霆秋缠绵过的女人。
“不好意思,封医生我和我的朋友要叙叙旧,改天再约您吧。”
封跃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惊慌和逃避。
“这位是?”
封跃一对好看的桃花眼打量着童然。
她的皮肤属于暖白皮,一张柔美的娃娃脸上没有任何修饰,显得人整个人清澈无比,像一只乖顺的小绵羊。
如果说丛榕是清冷绝尘的大美女使人望而却步,那童然就是温柔清纯的小白花。
让人看了忍不住想垂怜那种。
“这位是我的高中同学——童然。”
“封医生好,谢谢,告辞了。”
童然说话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想要与封跃攀交的意思。
她拉起丛榕的手一跛一跛的走向医院大门外。
“先天性髋关节错位导致长短腿相差2以内,明明可以手术,这么有趣的小美人可惜了。”
封跃看着两个人的背影看了许久。
“长相差的挺多,脾气倒是一模一样,有意思。”
现在犯难的是怎么能单独约丛榕出来,她的警惕性好像很高。
在青城,无数名媛小姐都是想方设法和季霆秋这种财权遮天的大人物制造点联系。
封跃很好奇,丛榕好想已经得知了真相,却没有借腹中之子来戳破这层关系。
“到底是为什么……”他小声呢喃着往科室的方向走去。
这边,丛榕与童然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中。
高中时期,童然由于先天跛足一直被校园霸凌、孤立。
丛榕清冷疏离,与校草景泽恋爱后频繁被同学造谣,而且是唯一一个没有刻意回避童然的人。
两个同样被孤立的人在高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高考毕业后,因为各种原因她们失去了联系方式。
“童然,你的腿还没有手术吗?”
丛榕轻声的说着,语气里都是心疼。
“我爸爸说要给我弟盖房子,那些钱不能动,我还没攒够钱治疗。”
童然捏着骨节分明的手指,语气带着坦然和无奈。
“我有钱,改天我把钱给你,你去做手术吧,你这么美好,不该有这一点遗憾。”丛榕发自肺腑地说道。
“等我自己攒钱吧,你的条件也不好,我是后来才知道叔叔阿姨的事情,还有景泽,你们还有联系吗?”
“有联系但是只能做朋友了。
我已经结婚了,不过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离开青城去别的地方生活,童然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为什么离开啊,你先生呢,他让你走吗?”
“他……我没说。”
丛榕咬了咬嘴唇,不知该从何处说起,或许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万一季霆秋杀疯了眼,威胁到童然的生命也不一定。
“然然走吧,咱们去吃好吃的,不开心的不提了。”
两人开着车导航朝附近的商场开去,一路上她们聊着学校时期的趣儿事,心情舒畅了不少。
一辆黑色桑塔纳紧随其后驶入了地下停车场。
“小宝贝,上次没有玩痛快,这次咱们找个没人的地儿好好的享受享受。”
麻子戴上了口罩和手套,眼里露出凶光。
丛榕导航过来的百货商场是以前老城区的购物中心,后来城建规划了新的cbd,这座大楼人气锐减,只靠着餐饮勉强支撑。
地下停车场弥漫着一股发霉的汽油味,层高只有两米左右,车辆零星,空了一大片停车位,令人觉得十分压抑。
“然然,咱们换一个地方吧,我感觉这里没什么好吃的,我们去星河广场吧。”
丛榕不知为何不想下车,她莫名感觉来这里吃饭不太舒服。
就像季峥约她见面的那次,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氛围不对劲。
就在她和童然商量重新导航去星河广场时,车的摄像头被什么东西挡住,一片漆黑。
“然然你等一下,我刚学会开车没有360度全景影响不敢开,我下车去擦一下。”
丛榕说着解开安全带打开了车门。
“唔~”
车子旁边传来一阵呜咽声,几秒后一点动静也没有了。
童然觉得奇怪,从后视镜里也没见到丛榕,她喊了几声仍旧没有回应。
她赶紧下车查看,再车前轮处发现了一部手机。
丛榕却不见踪影。
“丛榕!”
童然直觉不好连忙跑出了地下停车场,她打车来到医院门诊大厅的导诊台。
“封跃医生在哪?”
她顺着导诊台的指示一瘸一拐跑向三楼神经外科。
“封医生,丛榕不见了!”
童然跑得满头大汗,她不认识丛榕的朋友,只有这位刚刚谋过面的医生。
谭青手提着高跟鞋,踉踉跄跄地走出电梯间,一步一顿,赤裸的双脚干黄没有血色,只有脚后跟新增了几处鲜红的磨痕。
缓缓地掏出钥匙,碰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液体肥皂的黏着感让谭青面无表情的脸一瞬间狰狞,眉头拧出了深深地川字纹。
她猛地拉开门,一股浓重的洗衣液香味立刻冲进鼻腔,谭青踢掉鞋子,愤怒地目光射向客厅一角的男人。男人正在擦拭墙壁,巨大的开门声仿佛与他无关,机械摆动的胳膊没有停下的打算。
“严峻峰你他妈又犯病了,为什么躺在医院的不是你!”谭青嘶吼着,像一头发怒的母狮,眼神更是要把人生生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