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咨询室内,
医师看完手里的表格后给季霆秋一个眼神示意,
他们来到隔壁房间后,医生用手指向上推了推眼镜说道,
“从综合测评来看,祁小姐有中重度抑郁症倾向,需要吃药干预。
可以多带病人出去散散心,保持良好的心情,必要时尽量顺着病人的要求来,以免刺激加重病情。”医生将情况如实告知。
“霆秋,医生说我情况怎样了,严重吗?呜……你会不会嫌弃我生病了,不想娶我了。”
祁钰哭着扑进他的怀中,声音颤抖,模样看起来十分无助。
被她突然这么一问,
季霆秋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几日前,眼看着祁钰要跳楼,他的脑袋里只想着救人,
所以才会承诺要娶她。
可他的脑海中总是会想到想到那个女人,
想到她清冷倔强的模样,
想到在浴室里的那一晚,在他的霸道威逼下她的害羞和娇怯。
他还没有想好和祁钰结婚,只是本着责任想要照顾她。
“霆秋,你说话啊,我保证会好好吃药的,你别不要我好么?”
祁钰抓着他的衣襟眼含泪水。
他的思绪被这阵哭声打断,看着她恐惧紧张的样子。
季霆秋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
曾经的祁钰是京城的天之骄女,
脸上永远带着高傲和自信,
仅仅隔了三个月,她变成了眼前这副患得患失、惊慌无措的模样。
他怎么能脱了关系。
“季霆秋,你该死!”
他烦躁地暗骂一声,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祁钰你别乱想,我让余川送你回去,我还要回家给我母亲守灵,再有哪里不舒服,你再联系我。”季霆秋眼神躲闪地看了眼时间。
祁钰还想说什么嘴唇抿了抿又合上。
今天是他母亲守灵期,他能出来已经是破天荒了。
来日方长,她有耐心等。
祁钰走后,季霆秋来到步梯间点了一根烟,烟雾
他该回季家了,
但此刻,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见到那个女人,想和她一起回季家看望母亲。
将烟头轻轻地踩灭后,季霆秋向护士站打听到了丛榕所在的病房。
还差几步走到门口,他便听到了病房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
温柔无比。
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像当场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胸口更是烦躁至极。
病房内,景泽侧坐在床头用自己的臂弯撑起丛榕的上半身,
“喝点水,护士说一会儿输完液后就可以下床走动了,要不我给你办理出院,我们现在就出国吧,你的肚子越来越大,总是受伤对胎儿不好。”
景泽端着水杯细心地给她递到嘴边。
“阿泽,再等等吧,我想再等等。等月姨下葬完了,我看她一眼再走。”
丛榕低头绞摆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看起来十分低落。
余光好像感觉到有一双阴沉的双目正盯着她,丛榕侧头看到是季霆秋时明显一愣。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亮光。
很快,男人开口的一句话让她的眸底黯淡下来。
“不需要你去看她,我怕我母亲看到你现在和别的男人鬼混死不瞑目。”
“季少,你的话未免太难听了,我和丛榕认识的时间比你认识她久多了,她不是你口中说的那种女人。”景泽的脸因为激动有点发红。
是他害了丛榕,让她那么美好的女孩进了监狱尝尽了苦。
他都没来记得补偿她,
怎能允许别人再来羞辱她。
“你滚出去,我们夫妻俩的事情没有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份。”
季霆秋狠狠地吐出一句话,他彻底怒了。
他粗暴地抓起景泽的领子,眼里露出杀气,
“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你觉得景氏存在的时间太久了!”男人一句一字盯着对方,强大的气场令人胆寒。
“不……不要,求你这件事与阿泽无关,是我自己答应费尔曼先生要出国跟随他参展的,阿泽只是担心我照顾不好孩子,想陪着我。”
丛榕被他的样子吓到赶紧拉开被子下床,可她忘了手上还有输液的滞留针在。
嘶~
钻心的疼痛顺着胳膊传到全身,她差点栽倒在床边。
“那是你的孩子啊,霆秋”
她流着泪在心底呐喊着,真的好想将真相说出来。
“丛榕!”景泽挣脱开对方一个箭步冲到丛榕身边。
“你!”季霆秋狠狠地瞪着她,怒火中烧。
两个男人紧张得同时出声,
季霆秋见她护景泽心切,气的瞬间想将这座医院拆了。
满脑子都是丛榕口中说的“景泽担心孩子”。
太可笑了。
他之前竟然有过想法希望那两个孩子是他的该多好。
原来他们一家四口早就计划好国外大团圆了,
而他还像个傻子一样,
担心自己选择了祁钰会伤害了她,所以事后一直不敢再对祁钰允诺。
他的脸上像覆盖了一层严霜,双目猩红地扫视着两人。
丛榕心中暗叫不好,季霆秋真的生气了。
她不能让阿泽有危险。
容静娴绑架虐杀她那次曾说过,
季霆秋将那晚在海边追杀过他的杀手挑了手筋脚筋后又灭了口,都是他亲自动的手。
像景泽这种养尊处优的少爷,挨他一拳都会伤到根本。
“阿泽,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还是要把话讲清楚。谢谢你今天来看我。快走。”丛榕眼神示意景泽现在很危险。
“我……好,那我先回去准备机票护照。”
景泽不甘心又不得不走。
他怕自己继续在这惹怒到那个阎王,他会对丛榕更加残暴。
很明显,
他在丛榕眼中看到了对季霆秋的不舍和爱意。
他其实早就输了。
不过,只要能带丛榕离开这里,
他相信
总有一天,
他们会回到从前。
门关上后,丛榕长舒了一口气。
“你很担心他,嗯?”
季霆秋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知怎么,
看着她长舒一口气,
他觉得格外刺眼。
在天台当着她的面对祁钰求婚本是权宜之计,
可,
看到她失望的样子时他心中还是有愧。
只是没想到,
这个女人前脚离了他,后脚就要跟景泽出国。
她的关切和笑容可以给所有男人,唯独没有给过他。
季霆秋没有发现,
自己现在的样子就像一头发怒的雄狮。
“只要是我的朋友,我都会担心。”
丛榕被他的神态吓到,还是强壮镇静地对上他的眼睛。
她和阿泽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经历了那么多,就算没有爱情,也有无法割舍的亲情存在。
这个男人自己迫不及待要离婚,有什么资格来质问她。
“季先生说的,咱们的协议已经自动终止,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您没有权利干涉我交友,唔……”
男人一个俯身将她还未说完的话逼回了肚子里。